季天姿笑著捶捶他的匈口,「就你會說話。」


    季大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有點奇怪,以往他看見席胤揚都是歡喜的不行,可是今天他來了,他居然看都沒看他一眼。


    席胤揚走到他旁邊坐下來,季大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盯著自己的手。


    他伸手摸摸季大寶的頭,「大寶,怎麽了?」


    季大寶不說話,他看看季天姿,季天姿聳聳肩。


    這孩子又開始矯情了。


    估計是在糾結怎麽麵對席胤揚,以前是假裝的叫爸爸,這下子真的叫爸爸了。


    席胤揚推推他,「怎麽不理我呢?」


    季大寶噘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怎麽啦?」


    季天姿走上前,笑著說:「這孩子現在糾結呢,不知道該叫你什麽。」


    席胤揚轉過頭看看季天姿,「你跟孩子說了?」


    季天姿點點頭,「他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席胤揚笑著將季大寶摟在懷裏,季大寶伸手抱著他的脖子。


    他說:「叫爸爸。」


    季大寶覺得有點別扭,他長這麽大沒有見過爸爸。


    他咬咬牙,「爸爸。」


    這一聲爸爸感動的席胤揚眼睛都有點酸酸的,他從小就是個孤兒,從來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溫暖,現在一切都好了,他有了自己的老婆,還有了自己的孩子。


    還有誰比他更幸福呢?


    他說:「以後,以後就由爸爸來保護媽咪和大寶,怎麽樣?」


    季大寶咧開嘴笑,「好。」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反觀季容陌的處境就有點尷尬了。


    他雖然是跟季天姿長大的,一直以她的哥哥自居,但是現在人家一家三口,快快樂樂的,隻有他還這麽厚臉皮地賴在這。


    他轉身進了屋子,不想再看這一幕了。


    其實他跟席胤揚還是很相似的,同樣沒有父母,同樣是孤獨的,還有,同樣愛著季天姿。


    可是,他們又是不一樣的,不一樣的是,季天姿喜歡席胤揚,不喜歡他。


    他真是可悲啊,守護了季天姿這麽多年,卻給席胤揚做了嫁衣,他真的不甘心,他季容陌哪裏比不上他席胤揚?


    他躺在床上,想像著小時候發生的事情。


    他做錯了事情,季老爺子罰他跪在外麵,那個時候是冬天,天空飄著雪,地上的雪大概有10cm厚吧。


    他人小小的,跪在地上,腿全都陷進了雪裏,涼意逼人,他感覺自己的膝蓋要廢了。


    被罰的時候,季天姿不在家,迴來的時候看見他跪在那一動不動。


    她走上前,「季容陌,你怎麽了?」


    他不說話,她就去拉他。


    「外麵這麽冷,是不是爺爺又罰你了?我去求爺爺。」


    「不要去。」


    季天姿看著他的樣子,滿眼心疼,「你這樣會被凍死的。」


    說完她就衝進了屋子裏,那時候季天姿什麽都不懂,卻懂得該怎麽維護他。


    結果他得救了,但是還是換了個地方跪,陪著他的還有季天姿。


    他說:「季天姿,你是不想活了?」


    季天姿說:「我就是不想看見你受罰。」


    然而現在呢,她的身邊有了別的男人,她的眼裏再也沒有他了,她再也不需要他的保駕護航了。


    他開始變得多餘起來,他伸手扯扯自己床上的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你要不要搬我那裏去住?」


    季天姿有點驚訝,「我自己有房子不住為什麽要去你那住?」


    「我們住的近一點,我好保護你。」


    「我自己可以保護我自己。」


    席胤揚挑挑眉,為什麽她就是不懂呢?他在意的明明是季容陌啊,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難免不方便。


    而且那個季容陌對她動機不純,她又不是不知道。


    季天姿低下頭問問季大寶,「大寶,想不想跟爸爸住啊?」


    季大寶沒說話,表情有點憂傷。


    季天姿有點意外,「大寶,你不想跟爸爸一起住嗎?」


    他搖搖頭,「想。」


    「那你幹嘛這副表情?」


    季大寶撇撇嘴,「我們要是去跟爸爸住了,舅舅怎麽辦?舅舅一個人會孤單的。」


    這個傻孩子,原來是在想這個呢。


    但是沒辦法,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不該存在的念想總歸是要斷掉的。


    席胤揚說:「大寶不想天天見到爸爸嗎?」


    他搖搖頭,「不是。」


    「那你想幹嘛呀?」


    季大寶像是要哭一樣,席胤揚趕緊哄哄他,「舅舅他是個成年人,可以照顧自己,而且不是有寧繁阿姨在嗎?她會經常過來照顧舅舅的。」


    季大寶抬起頭,「寧繁阿姨,喜歡舅舅嗎?」


    看看,連個孩子都看出來了,寧繁是喜歡季容陌的,可惜季容陌是塊頑石,磨不平。


    「對啊,你個小機靈鬼。」


    「大寶,媽媽帶你上去睡覺。」


    什麽樣的母親就能培養出什麽樣的孩子,季大寶雖然還小,但是卻格外的懂事,像極了季天姿。


    席胤揚靠在沙發上發呆,最近季天姿的公司有點難處,但是她還在硬撐著。


    不好的事情真的是一樁接一樁。


    季天姿下來的時候,席胤揚正在想事情。


    她走到沙發邊坐下來,靠在席胤揚的身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席胤揚笑著問:「累了?」


    她說:「以前爺爺在的時候我都感覺不到累,可是現在卻突然覺得累了,明明做的都是以前做的事情,可是現在卻覺得很疲乏,有時候很想把這個攤子丟掉,不管了算了,可是這又是爺爺的心血,我不能就這樣把爺爺的心血給丟了。」


    席胤揚伸手摸摸她的頭,「你啊,真的是,太撐著了,偶爾可以休息一下。」


    偌大的公司全部都按在了季天姿一個人的身上,他是真的心疼她。


    「可能是我老了,再加上發生了爺爺那件事情,我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別胡說,你年輕呢,你要加油,爺爺的公司還要你來扛呢。」


    季天姿閉上眼睛不說話,有點累,沒過多久就靠在席胤揚的肩膀上睡著了。


    席胤揚看著她看上去就很疲乏的睡顏,伸手捋了捋她額頭的碎發。


    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辛苦了,好好睡一覺。」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抱起季天姿,將她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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