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陌猛地站起身,「那我對你怎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季天姿愣住了,這麽歇斯底裏發火的季容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季容陌是溫厚的,他不像席胤揚那樣天生帶著痞氣,會泡妹子,他不會,季天姿跟他一起長大,搭檔了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他主動去勾搭過妹子。


    她不是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她給不了他想要的迴應。


    他喜歡她,她知道,她希望他幸福,所以三翻四次地將寧繁推給他,因為寧繁也喜歡她。


    季容陌意識到自己太過失態了,伸手摸了摸頭,整個人有點狂躁不安,他說:「天姿,我真的不想這樣的。」


    季天姿冷冷地不答話,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你為什麽就是不理解我?我這個樣子,怎麽跟她在一起?寧繁那麽好的姑娘,我耽誤了她,是罪過。」


    「她不會介意。」


    季容陌的嗓門不由大了起來,他站起身,對著季天姿大喊道:「我介意,天姿,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變成一個廢人,你讓我給她迴應,不是在害她?而且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去美國是跟席胤揚去的,你總是對他那麽寬容和仁慈,對我,卻從來沒有給過半點希望。」


    哪怕她多給他一點希望,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跟你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是我們認識的時間沒他長,還是我們的感情不夠深?還是我們走的不夠近?」


    季天姿沉默,第一次她覺得很無力,還是因為感情這件事情。


    她越不說話,就越讓季容陌抓狂,這種感覺,像是有東西在拉扯著他的心。


    「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我季容陌愛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周圍誰不知道?誰不知道?為什麽他就可以?你們才認識幾個月?我們認識這麽多年。」


    季天姿聽他這麽說,火氣也上來了。


    「季容陌,你不要無理取鬧。」


    季容陌也越發來勁了,「我無理取鬧,那你說,我們哪裏不一樣?哪裏不一樣?」


    他暴躁的樣子,讓她心裏有點犯怵,但是憤怒驅使著她提高了嗓音,「當然不一樣,他是季大寶的親爹,你滿意了嗎?」


    季容陌愣住了,她都知道了?


    她居然都知道了?


    說完這些話,季天姿又伸手摸了摸額頭,她被氣昏了頭了,明知道他現在精神不是很好,受次激了,她還要這樣加大次激他的力度。


    她安慰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季容陌說:「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是。」


    季容陌心如死灰,臉上滿是受傷的表情,原來她早就知道了,所以她才默許席胤揚跟她一起去了美國。


    他真該死,什麽都沒有預測到,一個勁地在這發火。


    他猛地坐到沙發上,捂著臉,絕望的淚水從眼眶裏溢出來,他跟季天姿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衝你發脾氣。」


    他這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季天姿有點心疼,季天姿伸手摸摸他的頭,眼睛也酸酸的。


    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是她想看到的,本來一個很陽光的男人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季容陌抱著季天姿的腰,嚎啕大哭。


    季天姿拍拍他的肩膀,「不管怎麽樣,我都站在你身後,你不孤獨,你還有我。」


    季容陌不講話,伸手推開她,擦幹眼淚,「席胤揚知道大寶是他的孩子嗎?」


    季天姿搖搖頭,「不知道。」


    他不說話,站起身,轉身上了樓。


    季天姿看著他的背影,眼神複雜,他變得太敏銳了。


    季容陌走到樓梯口,看見了季大寶,季大寶站在樓梯口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幹嘛。


    他伸手摸摸季大寶的頭,剛進房間,季大寶也跟了進去。


    季容陌轉身關門看見了季大寶,他低下頭摸摸他的頭,「大寶,怎麽進來了?」


    季大寶奶聲奶氣的,「大寶今天晚上要跟舅舅睡。」


    季容陌彎下腰,捏捏他的臉,「舅舅這樣晚上也沒辦法照顧你啊。」


    季大寶挺起匈,拍拍匈脯,「大寶不需要人照顧,我來照顧舅舅。」


    這孩子真的太暖了,而且非常懂事,有時候季容陌想,這要是自己的孩子該有多好。


    他越看越覺得這個孩子像極了席胤揚,他瞬間臉色就冷了下來,他說:「你去找媽咪去好不好?」


    季大寶走到床邊坐下來,一臉委屈,「大寶就要跟舅舅睡覺,舅舅不要大寶了。」


    「沒有,舅舅怎麽會不要大寶?」


    孩子到底是無辜的,他就算再怎麽不滿,又怎麽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孩子的身上?


    他坐下來,將季大寶抱在懷裏,「大寶喜歡舅舅嗎?」


    季大寶抬起頭,笑著說:「喜歡。」


    「那舅舅做大寶的爸爸好不好啊?」


    季大寶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剛剛站在樓梯上他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是有親爸爸的……


    他說:「媽咪願意,大寶就願意。」


    季容陌伸手揉揉他的頭,「傻孩子。」


    說完他抱著季大寶躺下來,季大寶枕著他的胳膊,一臉笑意。


    他說:「舅舅,以後我也要成為你這樣的人。」


    季容陌轉過頭看他,捏捏他的臉,人不大,想法倒是不少。


    「為什麽啊?」


    「因為這樣就可以保護媽咪,媽咪一個人太辛苦了。」


    他憐愛地摸摸大寶的頭,「嗯,這個想法不錯,那大寶知道應該如何成為舅舅這樣的人嗎?」


    季大寶搖搖頭,「舅舅教我。」


    「首先呢,你要好好學習。」


    季大寶認真地點點頭,「我現在已經學了很多東西了。」


    「第二,你要聽媽咪的話,不能跟媽咪頂嘴。」


    季大寶又點點頭,「大寶最聽媽咪的話了。」


    「第三,你要做一個善良溫暖的人。」


    季大寶似懂非懂,溫暖的人?


    他抬起頭,一臉天真,「就是像舅舅這樣的人嗎?」


    季容陌搖搖頭,「舅舅不是很善良,也不是很溫暖哦,大寶要做一個比舅舅強一百倍的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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