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琴酒的冷言冷語,酒井遙已經能夠完全免疫了。


    她坐上副駕給自己係好安全帶:“拜托,我們是來商談的,麵子上總得過去吧。”


    因為性格本來就冷淡,再加上本身足夠強大的原因,所以就算是麵對需要合作的人,琴酒也並不喜歡阿諛奉承或者虛假的與人打交道。


    就算是麵對明田大介,他說話時也是比較冷淡的,並沒有因為需要達成合作而刻意降低身價。


    麵對明田大介的時候都是這樣,更何況隻是管家的春日和田,所以剛才的琴酒走時連最基本的客套都沒有。


    不過琴酒可以這樣肆意妄為,酒井遙卻做不到,她有替別人尷尬的毛病。如果別人尷尬的話,她甚至會比那個人還要尷尬。


    係好了安全帶,酒井遙靠在椅背上,但卻遲遲不見琴酒開車。


    她有些迷茫地偏過頭,隻見琴酒也正看著她,眼神裏帶了兩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酒井遙看著琴酒眼裏的笑意,猛地打了個寒顫。


    他還不如像之前那樣冷言冷語呢,看著琴酒現在臉上琢磨不透的笑,酒井遙真的有點瑟瑟發抖。


    酒井遙眼神不定地看著他:“怎、怎麽了嗎?”


    隻見琴酒薄唇輕啟,緩緩吐出兩個字:“哥哥?”


    酒井遙呆愣了一瞬,接著,剛才的記憶突然不由分說的浮現在她的腦海。


    剛才為了讓春日和田放他們走,酒井遙好像說了一些比較肉麻又大逆不道的話……


    準確來說,她的原話應該是這樣的。


    【更何況我哥哥這次還動了手,但是沒辦法,他脾氣一向不是很好……】


    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起了酒井遙。


    她偏過頭,羞恥地閉上了眼。


    剛才是為了能夠脫身,所以她才這麽說,而且說的對象是春日和田,所以一點負擔都沒有。


    但現在被當事人說出來,這個意味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更何況還是被琴酒說出來!!


    琴酒那樣的人,“哥哥”這樣的字眼從他嘴裏說出來本來就已經很魔幻了,更何況那個話還是自己之前說過的,這個魔幻程度和羞恥程度簡直就翻倍了。


    把一開始那股強烈的羞恥感壓下去,酒井遙睜開眼,強作鎮定道:“那是因為剛才我急中生智,你也不想咱們兩個去警局做筆錄吧。”


    琴酒輕嗤了一聲,目光在酒井遙不知是氣紅還是羞紅的耳垂上劃過,終究還是放過了她,收迴了視線。


    隻不過最後還偏偏要說一句:“我不會有你這麽蠢的妹妹。”


    不是,怎麽最後還要人身攻擊一下。


    酒井遙握緊了拳頭,已經在腦海裏幻想出她把琴酒打的嗷嗷亂叫的模樣。


    但一想到剛才明田徹也被琴酒抓著腦袋哐哐往地上砸的場麵,酒井遙又默默鬆開了握住的拳頭。


    算了算了,真英雄根本不在意這口頭之快。


    路程並不遠,他們沒一會兒就到了基地,和往常一樣,匯報工作沒有酒井遙的任何事,而且此刻已經快到晚上,她也不用再去醫療部,可以直接迴宿舍躺平了。


    “那就拜拜啦。”


    因為可以直接下班,所以酒井遙的心情還是非常好的,而且她都已經下班了,琴酒還要加班,雖然這樣想很缺德,但的確有雙倍的快樂。


    看著酒井遙像一隻快樂的蝴蝶消失在走廊盡頭,琴酒淡淡地收迴視線。


    他腳下一轉,向著走廊深處的房間走去。


    他站在房子麵前,儀器掃過琴酒的虹膜,滴的一聲,門開了。


    房間並不大,裏麵昏暗一片,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房間正中央一塊巨大的電子屏。


    琴酒走了進來,後麵的門緩緩合上,與此同時,麵前的那塊電子屏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接著,一隻漆黑色的烏鴉圖標出現在了電子屏上。


    “這次的任務,你和卡慕做的很失敗。”


    一道經過處理的人聲從音響裏傳出來,那道聲音經過重重加工,根本聽不出原來的聲線,就像是許多人在一起說話。


    琴酒微微低下頭:“這次是我的疏漏。”


    “嗬,你的疏漏?你還真是會為卡慕找借口。”


    隨著聲音響起,電子屏上的那隻烏鴉也在一張一合的動著嘴巴,好像就真的是那隻烏鴉在說話一般。


    聽到“那位先生”的話,琴酒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垂下的眼瞼遮住了他的雙眸,誰也無法猜到那雙眼睛中醞釀著什麽情緒。


    “那位先生”也早就習慣了琴酒如此的沉默,接著說道:“居然都等到毒藥發作才反應過來,琴酒,你太讓我失望了,還有卡慕,他是醫療部的部長,居然也沒有發現,你們兩個都是廢物嗎!”


    事實上,在他們來之前,明田徹也就已經找機會給明田大介下了毒,隻不過那個毒藥發作較慢,才正好讓他們在談話時遇到了毒藥發作的時候。


    酒井遙在給明田大介診斷脈搏時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可那時已經遲了。


    可這些琴酒都沒有說,他隻是斂著眸子,不知道是何心情的聽著“那位先生”教訓著他和卡慕。


    “嗬,既然如此,我看卡慕也沒有必要再去當醫療部的部長了。”


    直到聽見這句話,琴酒才驟然抬起眸子,他掩下眼裏銳利的光,一字一句地開口:“這次的任務卡慕隻是隨行,主要責任在我,我願意接受任務失敗的懲罰。”


    然而“那位先生”卻全然不聽琴酒的話。


    “我說,讓她不要再當醫務部的部長,琴酒,你聽明白了嗎?”


    黑色的風衣下,琴酒的拳已經死死握在了一起。


    片刻後,琴酒壓下帽簷,寬大的帽簷遮住了他的表情,隻有聲音傳出來。


    “我明白了。”


    *


    迴到宿舍後,酒井遙第一件事就是狠狠rua了一把麵包,還親自下廚給它做了好吃的雞肉丸子。


    一人一狗友好互動了快半個小時,酒井遙才去洗了澡癱在床上。


    她的床上沒什麽裝飾物,沒有女孩子都喜歡的抱枕和小熊,除了床,這個房子的其他地方也是,裝飾的東西很少。


    說到底,她隻把這裏當做宿舍,而不是家。


    睡著前,酒井遙迷迷糊糊的想,她什麽時候才能有一個自己的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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