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的距離並不高,酒井遙兩個台階化作一步,沒到一分鍾就到達了三樓。


    到了之後,她卻沒有立即從樓梯間出來,而是隱蔽在門背後,放輕了唿吸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明明前不久這裏才發生了一次小爆炸,還有人在打鬥,但現在整個樓層卻無比安靜,隻有因為爆炸而被燒著的東西在吱吱作響。


    酒井遙很有耐心的等了好一會兒,大概五分鍾後,東西被打落在地上的聲音從樓層最後一個病房傳來。


    酒井遙握緊了手上的槍,腳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快速向發出聲音的病房走去。


    剛一到達門口,她就看見安室透在和一個男人打鬥。


    和安室透對打的男人留著寸頭,身形強壯,臉上有一道很長的疤痕,猙獰又醜陋,讓人望而生畏。


    可能是槍裏的子彈已經全用完了,安室透和那個男人在近身搏鬥,安室透的體術酒井遙是看過的,感覺都能和琴酒打個平手。


    而那個寸頭男人也毫不示弱,他身形強壯極了,手臂上的肌肉鼓的好像隨時都要爆開,如果被這樣一拳砸下來,不死也要脫層皮。


    兩人打的相當膠著,一時之間分不清勝負。


    酒井遙眯了眯眼,她放緩了唿吸,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不讓寸頭男人發現,然後,她抬起了槍——


    砰!


    在酒井遙開槍的時候,寸頭男人非常敏銳的感知到了危險,下意識的往旁邊躲了一下,子彈擦著他的腿邊鑲嵌進了白色的牆壁。


    這一槍並沒有打中寸頭男人,但卻也已經足夠了。


    就在他躲閃的那一瞬間,安室透眼神一凜,曲肘狠狠擊打在了男人的額頭,寸頭男人被打的兩眼一黑,往後退了好幾步。


    安室透沒有給他反擊的機會,轉身高抬腿踢中了男人的側脖頸,本來就站不穩的寸頭男人頓時重重倒在地上,他還想再掙紮著起身,但安室透已經五指成爪,死死扣住了他的喉嚨。


    “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掙紮了。”


    安室透沉著臉威脅著,他手上使了點勁,男人頓時被掐著喉嚨喘不上氣。


    他費力地唿吸著,死死盯著已經走進門的酒井遙,聲音啞的像是生鏽的機器。


    “卑鄙的女人!”


    酒井遙勾起一邊的唇角,學著貝爾摩德的樣子揚了揚下巴。


    “真是遺憾,你就是敗在了我這個卑鄙的女人手裏呢。”


    酒井遙的長相偏向於淡雅和溫柔那掛的,聲音也比較軟,所以完全沒有體現出貝爾摩德那種風情萬種又不屑的神情來,但盡管是這樣,也把寸頭男人氣的不輕。


    “你!”


    “別動!”安室透牢牢鎖住男人的喉嚨,他沒有一絲一毫能掙紮開的可能。


    “現在,我問你答。”安室透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你是哪個組織的,為什麽要竊取實驗單?”


    “為什麽要竊取實驗單?”男人,嗤笑了一聲:“你的目的,就是我的目的。”


    安室透皺了皺眉,正打算繼續問下去時,對於危險的感知力卻讓他渾身一緊。


    安室透隻是壓製住了男人的上半身,鎖住了他的喉嚨,但沒想到男人的軍靴裏還藏著把可以伸縮的機關匕首。


    此時,男人在地麵撞擊了一下軍靴上的開關,匕首彈出軍靴後,他便曲著腿直直向安室透刺來!


    呲——


    匕首刺破皮膚的聲音在安室透耳邊那麽清晰,他的瞳孔瞬間緊縮,眸子內映襯著女孩胳膊上刺眼的血跡。


    酒井遙疼的兩眼一黑,差點沒憋住眼淚:“我沒事。”


    剛才寸頭男人用靴子撞擊地麵時,酒井遙就發現不對了,可當時一切發生的太快,就算酒井遙立馬提醒安室透他也根本躲不開。


    所以就在那一刹那,酒井遙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時,她就直直向著男人的小腿撞了上去。


    她用了全部的力氣,男人的腿被酒井遙撞得偏離了原來的軌跡,自然也就沒刺到安室透。


    隻是酒井遙因為來不及調整方向,所以胳膊上被匕首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正源源不斷的流出來。


    而安室透目光發緊的看著那些血液,他們從酒井遙白皙纖細的手臂上留下,然後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他扭過頭兇狠的看著男人:“你居然敢!”


    他抓著男人的頭去下一下往地上砸去,沒幾下男人就被砸的神誌不清。


    酒井遙已經疼出了冷汗,過了一會兒才緩過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流過血了,而且剛才除了被匕首劃傷,那個男人踢過來的力道也是實打實的,他腿上是結實的肌肉,力氣相當大,酒井遙的胳膊撞到他腿的時候,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錯位了。


    等她從那一陣劇痛中緩過來後,酒井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安室透抓著男人的頭,一下一下把他往地上砸的樣子,而那個寸頭男人已經暈過去,神誌不清了。


    安室透現在的樣子和之前相差太大了,酒井遙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衝上去阻止他。


    酒井遙沒有大喊,害怕再刺激到他。


    “安室,可以了,他已經沒有行動能力了。”


    組織內的人會把殺人看做是跟喝水吃飯一樣簡單的事情,比如琴酒,他可以眼睛都不眨的開槍殺人,殺人這件事情對他而言沒有任何負擔。


    但酒井遙不行,這是她心中的底線。


    不知道安室透的底線是什麽,但之前的任務裏,她從來沒有見到過安室透下手殺人。


    所以現在,酒井遙覺得她有必要阻止安室透。


    “我沒事的,他已經暈過去了,不會再有危險了。”


    安室透停了動作,他急促地喘著氣,抹了一把臉讓自己平靜下來。


    寸頭男人已經沒有行動能力了,但安室透依然沒有放鬆警惕,他扯下了病房的窗簾,把男人的手腳綁死,又把他的嘴給堵住,這才確保萬無一失。


    他壓著眉頭大步走到酒井遙麵前,看向她依然在流血的手臂。


    安室透用力握了握拳:“我們去護士站,那裏應該有包紮的東西。”


    看著明顯不太對勁的安室透,酒井遙不知怎麽的,覺得比起自己,安室透好像才是那個需要安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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