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部的辦公室裏,酒井遙坐在辦公桌前,開著一盞台燈,正伏案寫著最近的一個項目。


    組織的醫生護士並不少,而酒井遙年紀輕輕就能當上醫務部的部長,並且擁有代號,就是因為她不止可以做手術看病,還可以幫科研部的人研究新藥品。


    他們組織的boss是個格外看重科研的人,所以花了大把的錢砸在研究基地上,研究的方麵大部分是藥品。


    當然,藥品也分兩種,一種是正常的藥,而另一種則是毒藥。


    酒井遙一開始說過,她可以和科研部的人研究藥品,但隻限於解藥或正常的藥。


    而波爾多和她恰恰相反,他格外喜歡研究那些致命的藥物,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分成兩個醫務部,因為他們倆完全觀念不和。


    酒井遙寫了快一個小時才放下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她看了眼牆上的鍾,已經十一點四十了。


    “唉。”


    酒井遙趴在桌子上,其實坐在辦公室的時候她想過好多遍,自己至於嗎,為什麽要一直在這等那個男人?


    而且她要是在這等到十二點,那個男人又沒有來,她不就像個笑話一樣。


    但作為醫生的職責約束著她,雖然說來很可笑,但作為犯罪組織裏的醫生,她好歹也是有醫德這玩意兒的。


    而且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麽拚的成員,酒井遙都害怕他因為失血過多而英年早逝。


    算了,反正等都等了,再多等一會兒也沒什麽。


    在快十二點半的時候,酒井遙的頭已經垂了下去,一點一點的,快要睡著了。


    這時,她突然聽到門被推開的吱呀聲,這聲音在半夜還是挺嚇人的,酒井遙被嚇了一個激靈,猛地抬起頭。


    門口站著那個她等了一晚上的人,而男人看見她顯然也有點驚訝。


    “你還沒走?”


    酒井遙摸了摸剛才被嚇出來的雞皮疙瘩,隨口說道。


    “還有些東西沒寫完,所以就在這加班了。”


    她又看向透:“你是要換藥嗎?”


    “對。”


    安室透走了進來,動作很輕地合上了門。


    酒井遙視線掃過安室透的傷口處,繃帶還是完好的,也沒有血跡暈出來,看來他有注意不讓傷口崩開。


    不安分的患者總算聽話一次,酒井遙挑了挑唇,將要換的藥和紗布拿出來。


    “你中午不是來過一趟嗎,怎麽沒有換?”


    酒井遙抬眼,看見透抿了抿唇,好像不是很想說的樣子,應該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吧。


    “沒事,我現在給你換了也是一樣的。”


    她的動作很利索,拆掉原來的紗布,細致地上藥,重新纏上紗布,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鍾。


    “這樣就好了。”


    男人看著自己腹部整齊的紗布,微微勾了勾唇。


    “謝謝。”


    酒井遙聽得出來,這次男人的道謝比上一次要自然很多,上一次他說謝謝的時候語氣都是生硬的。


    “沒事,你要迴宿舍了嗎,一起吧。”


    安室透站起身,看著酒井遙收拾東西:“你也要走嗎?”


    “當然了。”


    酒井遙要收拾的東西很少,基本提個包就可以直接迴去了。


    “今天算是加班,我平時下班很早的。”


    安室透的方向和酒井遙的宿舍位置完全相反,所以他們一出醫務室就要分開走了。


    兩人很平淡的告了別,沒有什麽多餘的話。


    往迴走的時候,酒井遙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想著,就為了這包紮的這不到三分鍾時間,她從九點等到了十二點,好像一點都不值。


    *


    酒井遙迴到宿舍時已經一點過了,她簡單洗漱後就癱在了床上,但酒井遙偏偏還有個習慣,那就是睡覺前一定要刷會兒手機,這就導致她真正睡覺已經兩點了。


    第二天早上,當八點的鬧鍾準時響起時,酒井遙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一刻,她和千千萬萬個社畜一樣,隻覺得這份工作誰愛幹誰幹去吧,反正她是幹不了了。


    當然,以上的話她隻能在心裏口嗨一下,現實是她在床上墨跡了五分鍾,最後生無可戀地爬了起來。


    別的公司可能想辭職就辭職了,大不了就是重新再就業,但她不一樣,她前一秒走人,後一秒組織的通緝令立馬就下來。


    所以說來說去就倆字,命苦。


    要說熬夜後還要早起是第二糟糕的事,那第一糟糕的事情,就是在睡眠不足的情況下推開辦公室的大門,結果發現組織的大煞神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


    當酒井遙打開門,發現琴酒正坐在自己位置上,她那因為熬夜而格外脆弱的心髒差點就要驟停了。


    清水千鶴在一邊站著,站姿端正的仿佛在軍訓一般,肉眼看得出的緊張。


    酒井遙非常能夠理解清水千鶴,畢竟要說嚇人的程度,琴酒排第二,組織裏就沒有人敢排第一了。


    酒井遙平複了一下自己過快的心跳,露出了一個不太自然的微笑。


    “你怎麽過來了?”


    她上下看了一圈男人,也沒有發現他受傷的痕跡。


    琴酒聽見酒井遙的聲音依然低頭看手上的書,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你一向都來這麽遲?”


    琴酒的聲音冷淡,聽起來就好像在質問她。


    麵對琴酒的質問,酒井遙低頭看了一眼表,沒錯,還有兩分鍾才到上班時間。


    她又沒有遲到,而且琴酒並不是她的上司,他們負責不同領域,都擁有代號,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頂多算是同事,所以琴酒有什麽資格在這兒質問她。


    於是酒井遙放端心態,坐在了琴酒對麵。


    “九點上班,現在八點五十八。”


    酒井遙話剛說完,就收獲了清水千鶴一個崇拜敬佩的眼神。


    琴酒合上書,那雙毒蛇一般的眸子看向酒井遙,直看的她渾身發冷。


    琴酒最讓人害怕的就是他的眼睛,如果剛才琴酒就看著她,那酒井遙肯定不會說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話。


    “伶牙俐齒。”琴酒冷笑了一聲,也不再廢話:“有個任務,你和我一起去。”


    這下酒井遙是真的驚了。


    組織的人經常到外地出任務,他們並不放心組織外的醫生,所以如果有外出的任務,通常會從醫務部抽個醫生跟著一起走。


    酒井遙當然也參與過,她比較幸運,從來沒有跟琴酒一起出過任務。


    但她的幸運好像到今天為止結束了。


    酒井遙牽強的笑了笑:“是什麽時候呢?”


    琴酒站起身,將剛才拿起的書扔迴原位。


    “今晚十一點,不要遲到。”


    留下一句冷酷不帶感情的話,琴酒就頭也不迴地瀟灑離開了,隻留下在原地淩亂的酒井遙。


    直到清水千鶴過來擔心地拍了拍她,酒井遙都還沒反應過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她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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