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駕駛著汽車出發了,去柏油鎮的聖提摩西醫院看看。那裏可能會有阿比蓋爾,因為阿比蓋爾寄出的一封信顯然是這家醫院的信封,這就是程諾選擇這裏的理由。


    其實此前程諾他們已經調查過一遍,隻是沒有阿比蓋爾的信息。她可能用了假名,或者是她新起的假名。再考慮到她離家出走的年代,那個時候可沒有什麽電子檔案等等。


    所以實地的來調查一遍,這在程諾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抱歉,除非是法醫辦公室或者得到了授權的警察,要不然我們不會給你任何員工檔案。”員工檔案處的職員麵無表情,公事公辦,“我相信在任何一家公司,都會這樣。”


    對於這樣的待遇,程諾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這才是正常的操作。


    所以程諾眼珠子一轉,既然檔案處的職員是盡職盡責的。那麽程諾就需要考慮假證了,比如說趕緊去弄個假的警徽,再弄個假的法官的批準證。


    這樣的事情要是做起來的話,程諾覺得他是沒有任何心理壓力,是十分的心安理得了。


    這是最後的一個選擇,程諾覺得還是需要考慮先問一問老員工。既然檔案處的人不願意拿出檔案,那麽程諾就問一問這裏的醫生護士。因為阿比蓋爾是比較優秀的護士,為人也很不錯,那麽她應該可以給人留下比較深刻的印象。


    “她應該是1985年來到這裏,她是一個優秀的護士。”程諾逮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護士,慢慢的開始進入正題,“我的客戶想要找到他的媽媽,這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女護士搖了搖頭,很遺憾的說道,“很抱歉,我想我不知道她。”


    那就沒辦法了,程諾覺得他還需要繼續打探。一個、兩個護士沒有記起來阿比蓋爾,那麽就去問第三個、第四個護士,這才是程諾看起來最正確不過的做法。


    指望程諾半途而廢,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關於找到阿比蓋爾,程諾是認真的。更何況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程諾肯定不會放過任何的可能性。


    站在急診室的過道,程諾認真的研究著這裏的護士,想要找到一個比較熟練的優秀護士。


    “先生,有什麽事情嗎?”剛剛照料好一個病人,一個黑人女護士走了過來,“你在這裏很久了,看起來你遇到了一些困難。”


    程諾立刻露出微笑,對這個最少六十來歲的女護士說道,“我來找一個人,我是一名私家偵探。我的一個客戶想要找到他的媽媽,這裏可能是她曾經工作的地方。”


    老護士立刻笑著迴答,“你可以去檔案處,那裏有員工資料。”


    “但是他們需要法院的授權文書,很明顯我們很難申請到。”程諾忍不住笑了起來,當然是苦笑,“我想是1984年到1985年,她是一個優秀的護士,讓人印象深刻。”


    老護士聳聳肩,對於程諾這樣的說法,顯然不是特別的在意。


    而程諾從口袋裏取出阿比蓋爾的照片,也拿出亞伯拉罕的照片,“這就是我想要找到的人,看看她的孩子。他現在已經六十多歲了,他說不定沒有多長時間來尋找她的媽媽了。拜托,如果你知道答案,讓這個老人可以得到安慰。”


    程諾緊盯著這個女人,他注意到這個女人在看到阿比蓋爾的照片時表情不自然了。


    所以程諾可以肯定,這個女人肯定認識阿比蓋爾。這讓程諾無比激動,那就是他終於找到了真正的線索,說不定有機會找到離家出走二十多年的阿比蓋爾了!


    “她有著英倫音,是一個善良的女士。”程諾不願意放棄任何線索,指著亞伯拉罕的胳膊照片,“看看,這就是她的孩子。亞伯拉罕,你應該知道這行數字的意義。”


    老護士立刻捂住嘴巴,感慨道,“這就是她的孩子?上帝、上帝!”


    “是的,這就是她的孩子,她照顧、培養的孩子。”程諾開始打感情牌,很有這個必要的事情,“他出生在一個地獄,不過他很幸運的遇到了一個天使。如今這個可憐的小孩長大了,可是他再也找不到他的媽媽了。”


    “西爾維婭-布萊克,她曾經在這裏工作。”老護士立刻開口,果斷的說道,“她是那種讓人印象深刻的人,我一直知道她是優秀的護士,善良的人。隻是她來的很突然,消失的也很突然,我以為她已經離開這裏迴家了。”


    程諾一皺眉,有些不理解,“什麽意思?”


    “她突然間來到了這裏,然後忽然就再沒有出現。”老護士對程諾解釋道,“1985年4月,這是我最後見到她的時間。她很神秘,就像她出現的很突然一樣,離開的也很突然。”


    程諾忽然覺得這就是一個空歡喜,1985年四月,也就是說阿比蓋爾在離家出走後選擇來到這裏。但是剛剛在這裏住了沒兩個月,她就忽然消失不見了,再次離開了。


    甚至那封信,很有可能就是阿比蓋爾徹底離開前的最後一封信。


    程諾有些失望,本來他以為在這裏找到了阿比蓋爾。就算是沒找到,哪怕阿比蓋爾已經壽終正寢,但是隻要能夠找到她,對於摩根和亞伯拉罕來說都是一個安慰。


    “你看起來印象深刻、記憶出色,我是認真的。”雖然對於阿比蓋爾再次失蹤感覺到失望,隻是程諾也很禮貌的開著玩笑,“我是認真的,沒有多少人還記得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女護士忍不住說道,“當然,那可是讓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似乎意識到自己多嘴說了什麽,女護士急匆匆的離開了。哪怕程諾再次糾纏上去,可是這個女護士還算不願意多說什麽,看起來她還是有些在擔心。


    這件事情不算完,必須要繼續追查這個線索。雖然阿比蓋爾已經離開這裏二十多年了,不過考慮到這是阿比蓋爾最後出現的地方,那麽這也就代表著在這裏還有調查的價值。


    去辦法官文件,不管是偷一個還是搶一個,程諾肯定是要弄一個假警徽。


    既然檔案處的員工不願意拿出檔案,那麽程諾就拿出‘正式的文書’,開始‘合法的調查’。哪怕為此自己可能要有一些麻煩,程諾也不在意,這對他來說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就在程諾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穿著黑風衣、戴著皮手套的男人走了過來。很禮貌的摘下複古的呢帽,看起來很普通的一個人,隻是程諾覺得這個人稍微有點陰沉。


    “不好意思,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你和那個護士的對話。”這個男人很禮貌,慢慢的說道,“亞當,你可以叫我亞當。”


    程諾笑著伸出手,也很客氣,“程諾。”


    “你是在找那個護士對嗎?”亞當指了指程諾的口袋,露出微笑,“我記得她,那一年我開著摩托車被一個醉酒的家夥撞了,當時我很慘。這個護士照顧我、鼓勵我,給了我希望。我對她印象很深,說實話是生命中印象最深的人之一。”


    雖然知道歐美人喜歡誇張,動不動就是‘之一’。隻是程諾對於亞當的說法也比較認可,因為阿比蓋爾確實是一個很優秀的護士,對這個亞當有救命之恩也不需要覺得意外。


    兩個人慢悠悠的走著,朝著停車場走去。亞當好像有意識的在打探著阿比蓋爾的事情,也稍微的在打聽著程諾的事情。比如說知道了程諾是一個私家偵探,所以才在找阿比蓋爾,這個亞當看起來好像是有些失望的。


    程諾其實談不上是特別的警惕,說了一些比較正常的信息,這也隻是正常的信息。


    “需要我送你一段嗎?”到了停車場,程諾很禮貌的問道。


    亞當點了點頭,笑著客氣道,“當然,我沒有開車,這一次我也沒有騎摩托車。”


    程諾笑著打開車門,準備發動汽車。而亞當坐在了後排,微笑著看著程諾。


    忽然間程諾感覺到不對勁,他連忙想要扭身。但是一切都晚了,鋒利的刀直接捅穿汽車座椅,直接刺穿程諾的身體。這個亞當下手十分的狠辣、精準,直奔要害。


    亞當收起刀,慢慢的戴上呢帽,然後直接推開車門離開了。


    程諾艱難的移動腦袋,沒有想到亞當這樣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人,居然這麽心狠手辣。


    最重要的是程諾根本搞不明白,這個亞當為什麽要殺人。甚至自己這一次為什麽而死,程諾都感覺到好奇,他和亞當無冤無仇啊,亞當看起來也不像是劫財害命。


    隻是這一切都來不及多想了,程諾慢慢的停止了抽搐。


    唯一讓程諾感覺到欣慰的事情,大概就是他死了,會憑空消失。就算是車裏的這些血跡,也會徹底的消失。


    隻是程諾覺得自己這一次,最好不要早早的被人發現,就讓他在河裏漂著吧,或者漂到了河灘,沒人發現的一處河窪就好。


    阿比蓋爾很神秘,亞當看起來也很古怪,而程諾,也不是一個普通人!


    所以這些古怪的人加在一起,就是很多古怪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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