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中午念心才蘇醒過來,服完丹藥後又沉沉睡去。


    擔心她第一天醒來出現意外,蒲英通知了白通他們明日再去生死樓領取任務。


    等到晚上再次睡醒,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病”已經好了。


    蒲英想了想後,也沒有多說,隻是告訴她可以修煉功法了,等她恢複自然會慢慢明白。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明明“病”好了,為什麽還是看不見東西。


    等到晚上時,他早早安置念心睡下,迴到靜室中修煉演龍術,可是臨近半夜時察覺到洞窟的法陣令牌被觸動。


    他心中一緊,走到堂屋中,把阿象放出來堵住念心的門口,隨後才和阿豹一起走出洞窟。


    果然,洞窟外宗門布置的黑霧法陣中有一道傳音法力。


    蒲英接過後聽到一句:“蒲道友,潘安易前來拜訪,有事相商。”


    聲音聽起來有些滑膩,像是一條蛇就在耳根除低聲呢喃。


    那個餘天重麾下的白發修士,蒲英從未和他有過交談,不知道他這是時間點過來所為何事。


    打開外邊的法陣,就看到潘安易正佝僂著身子站在對麵,蒲英招手示意他進來說話。


    潘安易走進演武場察覺到頭頂懸著的數十根飛矛,不由得臉色一變,拱手說道:“蒲道友,潘某前來不是來尋仇的。”


    蒲英試探的說道:“潘道友,蒲某和你有什麽仇怨?”


    既然法矛可以震懾住他,蒲英心裏也放鬆下來,猜測著他過來到底有目的。


    潘安易笑了笑說道:“他們三人自以為瞞過了道友,卻不知自己一腳已經踏入了死路。”


    見他說的如此直接,蒲英也爽快說道:“那潘道友過來所謂何事?”


    蒲英已經開始盤算著,要不要直接用飛矛把潘安易留在這裏,那四人中除了餘天重,就屬這個老頭最難對付。


    察覺到飛矛隱隱對準自己,潘安易展開雙手伸向兩邊說道:“蒲道友,潘某絕無惡意。今日過來不過是想問下道友麾下是否還需要修士?”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隻是蒲英還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背叛餘天重,以為他為什麽選自己。


    蒲英沒有直接迴答他,而是問道:“他們憑什麽認定那件事與我有關?”


    聽到蒲英隱隱把自己歸為自己人,潘安易稍有放鬆的說道:“那死者是晴娘的生死姐妹因此她一直都沒放棄。而道友在食肆中仗義出手,在那附近傳開便引起她注意,尤其是在知道你用飛矛後,她更是懷疑。


    直到後來碰巧在永陰庭客棧看到道友與白通道友一起,身旁還跟了一個女孩時,才認定是道友。”


    蒲英點了點頭,沒想到是這裏出了紕漏,他還以為是那幾人有什麽特殊手段或者是白通露出了馬腳,才一路追蹤過來。


    他接著問道:“在永陰庭客棧碰麵是巧合?”


    潘安易點了點頭說道:“千真萬確,起初我也不敢相信,而且那時除了晴娘我們已經放棄了尋仇之事。”


    隨後他又問道:“餘天重也放棄了?此人行事如何?”


    蒲英心中對餘天重最為忌憚,永遠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讓人看不出深淺。


    卻不料潘安易哂笑一聲說道:“道友想必也被此人所蒙蔽,此人看似心機深重,卻大事無謀,小事不決。不過一身土係道法稱得上是爐火純青。”


    蒲英聽到直接說道:“所以你就有了其他念頭?沒有他你可進不了陰山宗!”


    潘安易聽到後,麵色有些慘淡,低下頭半響才說道:“良禽擇木而棲,老道我虛度六十八載才僅是練氣八層,若不再拚一下,連最後一絲築基的希望都要沒了。”


    蒲英直接迴到:“我同樣沒能力幫你築基。”


    潘安易抬起頭看著他說道:“跟著道友起碼仍有一線希望,潘某雖然消息不甚靈通,但憑著幾十年廝混的功夫,還是看的出道友不過短短幾日已經聯係上宗門前輩。”


    蒲英沒想到他竟然因此才上門來,可惜讓他不知道蒲英也隻是被看中當個“護衛”而已。


    不過蒲英自然不會和他解釋這些,直接說道:“我信不過你!”


    如果潘安易沒法給出滿意的答複,那他今晚就得長眠於此了,對他來說這本來就是一場豪賭。


    潘安易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若是不讓蒲英滿意,今晚不可能安然脫身。


    他猶豫了一番後,咬牙說道:“道友若是以誠待我,我願發下法誓以後唯道友馬首是瞻!”


    蒲英眼睛一亮,有些心動,潘安易的實力應該不會差,而且蒲英目前也急缺幫手。


    潘安易肯定是靠不住的,但若是發下法誓,起碼在他築基以前不用擔心他會背叛。至於築基後,蒲英有把握到時在修為上死死壓住他。


    蒲英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說完便一直盯著他。


    潘安易果斷的舉起手幹枯的右手,劃開指肚,一道鮮血湧出在空中凝結成一個特殊符纂。


    他接著打入一道道法印說道:“若蒲英道友行事不負於我,我潘安易今後唯蒲英道友馬首是瞻,若有違背靈氣噬體而死。”


    接著那道符纂慢慢消散在空中,蒲英察覺到一道“絲線”牽住兩人,隨後又隱匿不見。


    等他說完,蒲英點了點頭說道:“你迴去找機會把餘天重除掉!”


    蒲英相信他有這個實力,練氣八層偷襲一個練氣九層,除非有心防備,不然成功的概率很高。


    潘安易聽到後,看似有些為難,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蒲英見狀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潘安易猶豫了下說道:“一起合作兩年有餘,雖說修為沒有長進,但餘天重行事還算公正。”


    聽他這麽說,蒲英想了下後說道:“那算了,你去殺晴娘和方煊吧,把他們的生魂留給我。”


    雖然隻是昨天稍有接觸,但蒲英也看出來潘安易和那兩人有些貌合神離。


    潘安易這次果斷的點了點頭,好似和那兩人本來就不相識。


    …………


    看著潘安易的背影走出法陣,隨後像隻蝙蝠一樣騰躍而起,消失在黑霧裏,蒲英轉身迴到石窟中。


    今晚潘安易來訪,倒是讓解決那四人變得更加簡單,就看他到底會不會出手了。


    迴到廳堂中收起護住念心房門的阿象,卻看到念心正站在後邊的門口哭個不停。


    一問才知,原來她是聽到了外邊蒲英的說話聲起床,卻發現門被堵住怎麽都出不去,這才忍不住哭起來。


    這讓蒲英大吃一驚,他和潘安易說話的地方,雖說沒有隔音法陣阻隔,但也距離念心的房間足有十餘丈的山石。


    這麽遠距離都能聽到,難不成被乞靈蠱折磨的這麽多年,反而修成了特殊的神通。


    蒲英拉過念心細細檢查了一番,發覺是自己想多了,與常人無異的結構,而且沒有絲毫法力。


    最後他隻好歸因於長久被乞靈蠱壓迫,如今解放出來,較常人更為靈敏一些。


    至於讓念心修煉哪種功法,他現在還沒有決定,現在手中的《五鬼通脈經》和《陰蛇納靈法》都不太合適。


    《五鬼通脈經》若要修有所成需要的資源太多,他很難兼顧起來。


    得自左鬼的《陰蛇納靈法》進境雖快,但是功法附帶的手段缺乏,隻有一條護體陰蛇,同樣不是首選。


    他打算有閑暇去萬法樓找找看,昨日殺掉那個修士應該已經積累了七點小功。


    第二天一早,見念心與平時沒什麽兩樣,他便直接趕去生死樓。


    等他趕到時,白通、尹鴻風二人已經在門口等候,蒲英帶著二人走到生死樓中接取任務的地方。


    黑蟾城有傳言稱:生死樓中富貴榜,榜下求富貴,樓外定生死!


    接取任務的地方就是富貴榜所在,這裏也是聚集修士最多的地方。


    一座占地數十丈見方的迷你黑蟾城懸浮在空中,其中有數百個地點閃爍著紅光,用法力觸碰時就可以得知那裏的任務。


    旁邊有條極長的櫃台,後方站著百餘名雜役、執事之類,為交接任務的同門服務。


    蒲英站在迷你的黑蟾城前看到絕大部分任務都是位於主城左側的廢墟中。


    隻有一小部分是在水下十八層,他好奇的看了下,發現內容都是刺殺聖神宗修士,有幾個甚至是築基修士。


    而位於黑霧山脈以及山脈右側的紅點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巡查、布陣、煉器、煉丹之類的事務。


    看到布陣時,他心中一動,不過看到下邊的酬勞後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其中一個任務是在鬼霧山脈協助布置防護法陣,一天不過十塊下品靈石。


    而前兩日他們執行的那種清理坊市的任務,每清理一千平方丈可以領取一塊中品靈石,要求清理完後,在原地布置好簡易的防護法陣,等待宗門接收。


    而且蒲英觀察到那些紅點位置的布局,感覺像是一張蛛網。


    以築基修士的節點任務為中心,練氣修士一點點往外擴散探索,最後連成一片。


    如果眼前的這個迷你黑蟾城上的紅色節點可以一步步占據,那麽陰山宗遲早可以把整片鬼霧山脈的左側收複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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