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客棧櫃台的小廝來敲門,說是有人找蒲英。


    安撫好被驚醒的念心,他朝著客棧前邊走去。


    路上他猜想著應該是白通到了,過去一看果然是他,他倒是心急。


    蒲英把白通引到之前分配的二合院中,在自己的那個房間先住下。


    兩人坐下房中的椅子上,白通有些局促的說道:“多謝蒲師兄提攜,師兄若有差遣白通義不容辭。”


    蒲英開門見山的說道:“無需這麽客氣,不過白師弟我們要去的地方十分危險,我需要了解下你的詳細情況。”


    兩人雖不是同門,但也十分默契的以師兄弟相稱,行事自然也是以蒲英為主。


    白通聽到後沒有遲疑,直接站起身走到前邊。


    他先取出一柄黝黑的長劍說道:“我一身實力九成在這柄劍上,劍名天狗。取自我修行的功法《天狗流光劍典》。”


    蒲英還是首次這麽近距離的觀看白通的長劍,隻見它比尋常的劍要長出一大截,通體黝黑暗淡無光,劍柄的吞口處是一隻齜牙咧嘴的狗頭。


    隻見白通站在前方,雙手持印,長劍上緩緩泛起一層光輝匯聚成細長的黑狗。


    他渾身法力一震,那黑狗便迅速竄了出去在房中來迴奔走,伴隨著陣陣的嘶吼聲。


    蒲英還是首次見白通禦劍,而且禦劍的形式非常獨特,他之前最多也不過是揮劍斬出黑狗虛影。


    不過很快他便收迴長劍,額頭上已是泛著一層水光,他迴頭說道:“迴師兄,如今法力低微勉強能在周圍兩丈之內縱劍。”


    說完見蒲英點點頭,他收起長劍,取出一架五尺長的巨弩。


    與白通之前使用的巨弩不同,這隻巨弩渾身金光閃閃的,極為耀眼,一點都不像是他這種人會使用的法器。


    白通撫摸著手上的金色巨弩說道:“這是金光弩,每一擊的威力和師兄的飛矛差不多,不過更注重穿透性。”


    蒲英看著白通十分珍惜的模樣,猜測著這應該是他剛替換的法器,想必價格不菲。


    而白通選擇一件攻擊法器而不是防禦法器,更說明蒲英沒有選錯人。


    他點了點頭說道:“看來師弟已經做好了準備,你有什麽想要了解的嗎?”


    白通搖了搖頭,雖然他現在什麽也不知道。


    蒲英站起來,取出那套傳音法器中的一個小喇叭遞給他,說道:“好,你先在這裏住幾天。”


    接下來幾天,蒲英都沒有出客棧,他不想再碰到那個女修。


    每天都是呆在房中打坐,或者給念心讀書聽,吃喝則都由客棧的小廝送到房中來。


    幾日沒有練刀讓他覺得渾身都不痛快,而念心這幾天倒是十分開心。


    這天又在他在靜室中練習演龍術時,王鑫寶傳來消息讓他去二合院一會。


    蒲英心中一喜,知道快要出發了。


    來到院中,王鑫寶正坐在桌邊飲茶,而白通應該是呆在房裏沒有出來。


    見王鑫寶滿臉愁容,蒲英覺得有些不妙,直接問道:“怎麽了?”


    王鑫寶歎了口氣說道:“蒲師兄,去向已定,是黑蟾城。”


    見他滿臉晦氣,甚至有絲絕望的感覺,蒲英便知道這黑蟾城定是十分危險,即便是王鑫寶也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知道蒲英不了解這些,王鑫寶接著說道:“陰山宗黑蟾城,估計很快就叫聖神宗黑蟾城了。如今那裏水下十八層都已經被聖神宗占據,隻有水上主城還在陰山宗治下。”


    蒲英聽到後也皺起來眉頭說道:“你家族不是和陰山宗有關係嗎?怎麽會把你扔到那裏?”


    王鑫寶勉強笑了笑,看起來卻比哭還要難看,他沮喪的說道:“家族那點關係可幹預不了陰山宗,再強大的家族跟宗門比也是螞蟻。”


    既然無法改變,就隻能接受,蒲英心想著看來得多做點準備了。


    看了看一旁垂頭喪氣的王鑫寶,他安慰道:“王師弟何必如此,我看情形未必如此危急,若是黑蟾城真的救無可救,何必把我們再送過去。”


    王鑫寶一聽也抬起頭說道:“對啊,也許宗門要強勢反攻黑蟾城,事成之後我們正好趁此迴到永陽大陸。”


    蒲英看到他突然又“活”了過來,不禁有些錯愕,他剛才不過是隨口一說。


    因為不管陰山宗放不放棄黑蟾城都與他們這些練氣修士無關,他早已認清自己的位置隻是炮灰。


    可惜王鑫寶還沒意識到這一點,希望他不要真的變成灰,畢竟蒲英對他的印象一直不錯。


    隨後王鑫寶就離開院子,迴去和他夫人商議去了。


    而蒲英則坐在原地,腦子裏還想著聖神宗、黑蟾城,這些他第一次聽說的事情。


    這時,白通從屋子裏走出來站在一邊。


    蒲英看了他一眼說道:“剛才你都聽到了吧,如果現在想走的話還有機會。”


    剛才兩人說話並沒有刻意隱蔽,任何一個修士在房間裏都可以聽個清楚。


    白通沉默著站了會,才開口說道:“謝過師兄!不過若是首尾兩端,猶豫不決,我早就死在海裏了。”


    這讓蒲英有些意外,他和白通的交情並不算深厚,甚至比不上和司蟬熟悉。


    因此他靠在椅子上,仰著頭好奇的問道:“以你的實力,去黑蟾城要比我危險很多,真的不怕死?”


    白通就像一柄劍一樣插在旁邊,直接迴道:“我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依然練氣六層。如果呆在船窟,這輩子都沒希望築基,我想去試試。”


    蒲英聽到後點了點頭,又和白通商議了一番才離開這裏。


    出了院子,他沒有迴去房間,而是直接朝著客棧外邊走去。


    黑蟾城的形式明顯不妙,他需要多做一些準備。


    客棧外邊,田陽成的道侶依然站在不遠處,近幾天蒲英眼前總是浮現出她的身影,他第一次因為殺人而產生愧疚感。


    遠遠的避開她,蒲英招了一輛獸車前往那間最大的書肆。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他必須先了解清楚聖神宗到底是個什麽宗門,修仙界的各種奇怪手段實在太多。


    進入書肆,依然是熟悉的小世界,這裏仿佛永遠都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世外桃源。


    站在奔騰的江河旁邊,看著遠處的山川,聚做一團論道的修士,他真想永遠留在這裏。


    收迴心神,他找了個僻靜的竹林旁坐下,往旁邊的溪流中打了一道法力。


    這條小溪河水清澈見底,與遠處的江河相連。


    隻見法力打入水中後,很快就有幾條金鯉順著小溪一路遊來,速度極快。到了蒲英身邊後就朝著他吐出一枚枚玉簡或是書冊。


    蒲英挑選了幾本名為《聖神宗簡述》、《聖女豔錄》、《聖神宗法門一覽》,把剩餘的拋向水中。


    隻見那幾本書還在水麵時,附近的金鯉就迅速躍出水麵吞入口中。


    招來附近的小廝買下這幾本書,他便坐下一旁看了起來。


    聖神宗是永陽大陸的存在時間最長的宗門之一,而更恐怖的是它一直以來也是最強的宗門之一。


    宗門弟子也是極為特殊,不修法術神通。隻修煉功法,祭拜門中古聖古神,把身體修煉成特殊的容器。


    請神上身,等待對敵時就可以用神打之術對敵。由於聖神宗古聖古神極多,因此門中弟子的手段也往往是花樣繁多。


    最常被請的聖神有玉甲天神、七巧劍神、擒鯨大聖、無影鬼聖……


    這就讓蒲英的打算落了空,他還計劃根據聖神宗的法門來購置一些針對的法器。


    不過,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若想請動聖神事前需要極複雜的祭祀儀式,在體內開辟出對應聖神的“居所”。


    因此一般弟子基本隻能請動三兩位聖神,至於那種戰力卓絕的門中驕子,被派到黑蟾城的概率應該不高。


    據說聖神宗前代的某位聖女,在練氣期就已請動八十七位聖神,以練氣殺築基,戰力無匹。


    坐在那裏想了好久都沒有絲毫頭緒,他又往溪流中打了一道法力,想了解一番黑蟾城的情況。


    這次隻有一條金鯉遊來,朝他吐出一本陳舊的書籍。


    蒲英隻看了下簡介便扔會水中,這是很久以前的記載了,如今黑蟾城已經打得模樣大變。


    隨後他便起身離開了這裏,走出書肆又招來一輛獸車朝著陰山宗在主城中的法器鋪趕去。


    其實赤角城中法器最全的法器鋪屬於九陽宗,不過一方麵他如今多次得罪九陽宗,不敢輕易涉險。


    另一方麵則是陰山宗的弟子在門中法器鋪購買法器時有優惠價格。


    和水下十七層的冥淵法器鋪相似,這裏的入口也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像是一座墳墓漏了個洞。


    內部情形竟然也基本相似,昏暗的大廳,長長的櫃台。不過這裏來往修士更多因此櫃台後站著五名修士。


    蒲英走到跟前對著一個練氣中期的中年修士說道:“這位師弟,我來買些法器符纂。”


    那中年修士一臉茫然的看著他,說道:“師兄是?”


    蒲英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東西來證明自己,客棧的顧師兄也從來沒給過他身份令牌什麽的。


    他隻好說道:“我從永陰庭客棧過來的。”


    那修士也不知有沒有確認他的身份,隨即點點頭說道:“見過師兄,右手邊第七個房間請。”


    蒲英直接朝著右邊走去,想著該買些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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