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是虛與委蛇一番後,蒲英才告辭離開。


    離開時他看到聽蘭依然坐在湖中彈著瑤琴,像一朵水中白蓮。不過今晚出乎意料的順利,他便沒有把聽蘭牽連進來,這件事對於一個練氣三層的小姑娘來說太過危險。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路途中雲姨傳音過來說道:“壽濤派人過來找我,讓我設法明天中午和你一同出海。”


    這是蒲英無論如何也預料不到的,他直接問道:“壽濤怎麽會找你?他認識蝶玲?”


    雲姨接著說道:“他答應給我一本魅惑功法,讓我明天幫他牽製住一個練氣後期的修士。同時,在他殺你的時候不要幹涉。”


    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他迴到:“我馬上就到,迴去再談。”


    一路上,他都在想著“我要殺誰?誰要殺我?靈鬆要殺誰?壽濤要殺誰?蝶玲對付誰?”


    迴到客房,這次雲姨沒有在靜室中,而是直接在堂屋坐著。


    看到她麵色頗為輕鬆,甚至還有一絲喜色,不由的放下心來。


    他在剛進門的椅子上坐下後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雲姨看到他坐下就笑了起來說道:“剛才壽濤的人就坐在你現在的位置。”


    他聽到後一下就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坐到雲姨左手邊的椅子上問道:“來的人你見過沒?”


    雲姨點點頭說道:“童化榮,同樣是練氣九層修士,壽濤的同脈師兄。”


    見他心神不定,雲姨便直說道:“靈鬆猜測他們也在借此機會設局對付她,不知道吉修賢付出了什麽代價不光和壽濤前嫌盡棄,還反過來幫他一把。”


    他有些相信這個猜測,但還是問道:“有什麽根據嗎?”


    雲姨解釋道:“那兩個人聯合起來,還有個練氣頂峰的修士,還來拉攏蝶玲。一共兩個練氣九層、一個練氣八層、一個練氣七層,難不成對付你啊。事後除掉你隻是為了奪心冰而已。”


    蒲英突然想到一點,問道:“應該是針對靈鬆沒錯了,可是他們知不知道你的存在。萬一是將計就計呢?”


    雲姨顯得有些得意的說道:“不會,羽靈宗內認識我的都不多,知道我功法的更是不超過一掌之數。”


    他又問道:“那靈鬆能叫來幾個練氣九層的修士?壽濤那邊有多少師兄?”


    雲姨探了口氣說道:“靈鬆現在身邊有我、雁羽和你上次見得那個長尾巴的男修榮良煦,還有就是你了。壽濤最多再找來一兩個練氣七八層的師兄。”


    蒲英歎了口氣說道:“有些危險啊,船艙那麽小,我想躲都沒地方躲。”


    雲姨把腦袋伸到他眼前,盯著他說道:“你不是為了靈鬆甘心赴湯蹈火嗎?”


    兩人相距不過一掌距離,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氣,雲姨察覺到不對也趕緊坐了迴去。


    他吐了口氣說道:“我一個練氣五層的修士,還沒有護身手段。你暴露了死的第一個估計就是我。”


    看著蒲英在那裏拚命想,但想不出辦法,十分著急的樣子。雲姨揮手,在身前扔出一個高足有一米五的碩大盾牌。


    他看到後心中一喜,這盾牌一看便有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他單手握住,廢了好大力氣才提起來,拿著它甚至連刀的功夫都沒有。


    盾牌黑底金麵,厚度達一指長,背麵有個長柄握手。正麵用金色雕刻一隻碩大的獅頭,獅口大張呈怒吼狀。


    雲姨走過來說道:“這麵塔盾主體用的是厭法石,特點就是耐得住法力轟擊。雖然隻是下品法器但即便練氣後期短期內也那它沒有辦法,不過也極為笨重。”


    “正麵那個金色獅子頭有什麽用?”他問道,那獅子頭極為威武,看起來就是大殺器。


    雲姨笑著說道:“什麽用也沒,就是裝飾用的。一件下品法器哪有那麽複雜。”


    她接著說道:“看到我動手後你立馬就躲到盾牌後邊,到時候一定很危險。”


    他點點頭雖然對煉器師的惡趣味感到無語,但厚重的塔盾還是給了他很強的信心。


    忽然他想到那個“九陽”令牌,於是他取出那個銅製令牌遞過去說道:“壽濤剛才帶了個劉師叔一起,給了我這個令牌,說可以入門。”


    雲姨接過後看了看問道:“那個劉師叔什麽修為?”


    他迴到:“看不出來,身上法力波動隱藏的很深。”


    雲姨把令牌換給他說道:“應該是假的,九陽宗入門沒那麽簡單,有可能是招收雜役之類的。”


    反正他也沒打算過去一試,便隨手收到儲物袋中。隨後二人一起前往靜室休息,準備勢必會到來的大戰。


    雖然蒲英現在手中有定山指和靈龜閃空步但都沒有修煉,而且顯然一晚時間不可能有大的成效,還不如養精蓄銳。


    第二天,臨近中午時,雲姨和蒲英二人一塊走出棲鳳園,離開了這個消費昂貴的客棧,此時雲姨早已恢複了蝶玲的模樣。


    客棧門口已經有一架豪華獸車在此等候,兩人進入獸車後車廂極大,仿若一間大廳。


    看到車廂中除了熟悉的壽濤和吉修賢外還有三位修士,其中兩位身上氣息深重,絕對的練氣後期,最後一位則隻是比蒲英稍強一些。


    蒲英心中一沉對著壽濤說道:“壽師兄?取個奪心冰而已,用不著這麽多師兄吧?”


    見他有些緊張,壽濤走過來說道:“蒲師弟無需緊張,這些都是門中師兄。來我給師弟介紹一番。”


    走來時,和雲姨似乎默契的對視一眼,暗自都點了點頭。


    壽濤拉著蒲英走到最上首的修士前說道:“這位是童化榮童師兄,練氣頂峰修為。若不是師兄為了磨礪法力,早已築基有成。”蒲英趕緊拱手道:“見過童師兄。”


    童師兄隻是點了點頭,壽濤便拉著他退下了。


    接著又走到以為雙臂全都化作一柄長刀的修士前說道:“這位是梁師兄,梁師兄曾在練氣六層便斬殺過練氣九層的修士。”


    蒲英聽到有心中愈發陰沉,麵上卻依然恭敬的拱手道:“見過梁師兄。”


    梁師兄沒有絲毫迴應,仿佛沒有聽到,蒲英心中暗想到他雙臂化刀,那是怎麽吃飯的。


    最後則是一個和蒲英年歲相仿的修士,對蒲英倒是頗為客氣,互相攀談了幾句才知道。這位童正豪師兄是童化榮的族弟。


    眾人介紹完畢,蒲英和雲姨坐到下首位置。


    蒲英傳音道:“動手時提前通知我,第一時間必須得幹死兩個才行。”


    雲姨把茶遞給他迴道:“那個雙臂化作長刀的修士極其擅長殺伐,如果偷襲沒有得手估計短時間內便拿不下他,你到時候小心點。”


    蒲英喝了口茶,裝作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暗中傳音道:“好,我打算用飛矛偷襲童正豪,你到時候做好防備。”


    車廂中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或者是都在暗中傳音?


    雲姨也喝了口水,暗中迴道:“明白,你還真是狠心。童正豪可是這夥人裏唯一一個沒有看不起你是散修的人,你直接就要人家的命。”


    蒲英對童正豪的印象也是頗好,絲毫沒有宗門弟子的傲氣。隻是一旦動手的話,他勢必會是對麵的人手,不如先下手為強。


    足足花費了近一個時辰獸車才停下來,下來蒲英才發現原來他們已經位於赤角城最下方的出海口處。


    這裏就像是一個碩大無朋的蜂巢,無數機械臂牽引著各種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獵獸船進進出出。


    蒲英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即便是一隻長逾百丈的巨型獵獸船在這裏也不過是一隻大些的蚯蚓。


    一行人沿著高低縱橫交錯的纜道走到“蜂巢”的一個入口處,隻見為首的童化榮打了一道法印後,麵前的厚重大門便緩緩開啟。


    一隻猙獰的銀色百足蜈蚣一點點的展現出完整的身軀,體寬兩丈餘,長十倍於寬。身軀呈近圓形,百餘條鋒利長肢在兩側搖擺。


    童化榮再次打入一道法力,銀色蜈蚣猙獰的巨口向兩側緩緩張開。


    一行人依次進入,蒲英進去後發現裏邊劃分出十餘個房間,中部是一間寬敞的大廳,有些類似於練武房。尾部則和普通的獵獸船一樣是處理蠻獸的區域,隻是麵積更大,各種工具也更加齊全。


    除開房間的位置,其餘很多地方都像水晶一般可以直接看到外邊的情況。


    進來後除了壽濤之外的修士都向著房間走去,很快就隻剩下壽濤、蒲英和雲姨留在外邊。


    這時壽濤走到陣盤出說道:“蒲師弟,現在可以把奪心冰的地點標記出來了吧。”說話時,蜂巢中的機械臂已經抓起獵獸船送向底部的出口。


    蒲英早就對此做好準備,走到陣盤前標記處赤角城東南方向的一座巨型珊瑚山脈。


    這條珊瑚山脈經曆數萬年的堆積繁衍如今已經難見首尾,被命名為蒼珊山脈。


    據說深處有妖族潛伏其中,距離赤角城約四天路程。


    壽濤看了眼位置,對他們二人說道:“委屈二位在房中歇息數日了。”說完略作停頓又看著雲姨說道:“若有需要特殊情況在大廳匯合。”說完也進了一個房間。


    此時獵獸船已經進入海中,化作一條黑影朝著蒼珊山脈緩緩遊去。


    蒲英和雲姨對視一眼,也挑了靠近大廳的一間空房走了進去。


    房間布置頗為簡陋,隻有一間床榻,一對蒲團,外加一套桌椅。


    蒲英進房後便做出悵然若失的樣子自顧自的坐上蒲團上打坐,雲姨也不理會他一人坐在桌邊飲茶。


    不清楚船艙中是否有監控法陣,兩人便默契的裝出一副有矛盾的樣子,以免最後關頭反而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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