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臉色有些沉重地說道:“看來這事情不簡單了,若真如你所言,我懷疑是文書兒那丫頭惹了禍事。”


    忽然本就隻有篝火的山穀四周瞬間亮起了無數的鍋火,原來這山穀四周早已經做好了一圈的鐵鍋架子,上麵此刻被點亮,頓時整個山穀亮如白晝一覽無遺。


    山穀的中間搭著一個很大的台子,上麵坐著四個人,一個是七殺派的朱水,一個是太玄派的鐵木,一個是三才門的陳三歸,一個是九竹門的九梅師太。


    “江北四十散派真正能算高手的也就五派門主,無極門門主三極道人已經連任五任龍頭,這四位在四十散派中威望也是不錯的,今晚看來是這四位要爭龍頭了。”江小白依次指著台上四人說出門派和名號。


    四人正襟危坐,台下也是喧鬧無比。這時候太玄派門主鐵木看一眼三人,當先站起,將手中的鬼頭大刀振臂一揮:“都安靜。”


    迅速有一小部分的人群一言不發,但另外的一部分人在另外三位門主的眼神示意下方才停止。無疑這四人已經在短時間內各自擁有了支持自己的門派,老龍頭身死,其餘四人自然是互不服氣的,其餘門派也是當然有自己想要支持的人,場上儼然分成了四派。


    場上終於鴉雀無聲,唯有風吹過山穀的聲音和四下的蟲鳴之聲。


    鐵木大刀拄在台上,用洪亮的聲音喊道:“十日前老龍頭在月兒灘被人刺殺,大家都很悲痛,可是我們四十散派不能一直沒有龍頭,所以今日的主要目的便是選出新龍頭,若是有人支持我鐵木,我必然將四十散派壯大,走向輝煌。”


    三才門門主陳三歸提著他那根鐵棍緩緩走到鐵木身旁,不屑地看一眼鐵木,鐵棍往台上用力一跺,激起一陣塵埃,然後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門說道:“我陳三歸說過,老龍頭不會無故死的,他的武功是我們當中最好的已經是,江湖中能夠讓他在毫無防備之下被刺殺的人多是各大派高手,可是他們根本就沒有理由對我們北方四十散派動手,必須揪出兇手,我懷疑兇手就在我們的人中間。”


    “陳三歸,你這人就是目光短淺,老龍頭的武功也就是破虛後期,這江湖上比他厲害的人比比皆是,我倒是聽說最近那圓桌會想要收攬我們四十散派,江南圓桌會可是高手眾多,也許就是他們下的手,不過肯定是有人幫襯了。”七殺派門主朱水說完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鐵爪,然後若有所思地掃了台上眾人一眼。


    鐵木出言相譏,道:“朱水,別話中有話,拿出證據來。”


    九梅師太甩了甩拂塵站起,一身道袍隨風鼓動,走到二人中間,罵道:“老龍頭剛走,你們就互相猜疑,我說過想要當這四十散派的龍頭的人必須抓到那兇手,朱水你今日讓我們提前數月開這龍頭大會,肯定是抓到兇手了,還在這墨跡什麽?”


    陳三歸幫襯道:“九梅說得對,是你讓我們都來這裏的,可不要耍什麽心眼。”


    鐵木冷哼一聲,道:“朱水你可別拿小孩子的把戲來耍我們,都知道你們七殺派無恥成性,你這門主更是此中翹楚,可莫要隨便抓個人來湊數。”


    朱水不怒反笑道:“這就不勞鐵木兄費心了,人我已經抓到了,帶上來。”


    後方的人群中立馬有七殺派的弟子押出二人,到了台子上一看正是絲竹小和尚與一位小姑娘,那姑娘一臉的古靈精怪,嘴上被塞了一塊破布,頭上可能是憋的太久已經有汗濕了發梢,想必就是月涼口中的文書兒。


    絲竹小和尚並沒有有任何的束縛,想來也是看出他並不會武功。


    “果然是文書兒那丫頭,那朱水竟然一口咬定是她殺了老龍頭三極道人,還真是卑鄙無恥。”月涼心知文書兒必定是被朱水給利用了。


    李銘提醒道:“從方才四人的口吻來說,必定有人投靠了圓桌會,想要爭這龍頭位置進而控製北方四十散派,圓桌會肯定會派高手前來,我們一直沒有發現,這高手想必極為可怕,我們還是再等等。”


    江小白也是讚同地點點頭,道:“說得對,我們先看看,實在沒有辦法了再出手。”


    隻要不是笨蛋都能看出朱水押上來的二人不過還是孩子,台上三人自然不是笨蛋,鐵木恥笑兩聲,然後用大刀指著朱水罵道:“你當我們是瞎子?這不過是兩個孩子罷了,他們憑什麽能夠殺了老龍頭?莫說武功不急老龍頭,江湖經驗更是不可能。”


    陳三歸與九梅師太自然也不是笨蛋,他們就這麽望著朱水,他們希望朱水能夠給出一個解釋,單就押上這兩個小孩子就說是殺老龍頭的人,莫說他們不信,台下這千把弟子也是不會相信。


    朱水絲毫沒有慌張,然後伸手拿出塞在文書兒嘴裏的破布,迎麵而來的便是一通咒罵,文書兒被破布塞住了嘴就是因為太能鬧騰。


    不止三人,就連台下的弟子也有些人使勁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因為這小丫頭別看年紀小,罵起人來竟然猶如那風月樓裏的姑娘一般伶牙俐齒。


    朱水終於掛不住麵子了,鐵爪一揮在文書兒臉上劃出一道細薄的劃痕,文書兒自然是感覺到了臉上被劃開了一道小口子,雖然很小但是她瞬間安靜了,哪個女子不愛惜自己的容貌。


    絲竹小和尚根本就幫不上忙,隻能傻愣愣地站著,其實在客棧的時候他便是傻愣愣地看著文書兒從窗戶裏爬上來。他們自小便認識,許久未見麵自然是高興極了。卻不料,文書兒似乎惹了麻煩,聊了不過盞茶時間便有江北四十散派的人來抓她。文書兒二話不說拉起自己在角落裏丟了隻蜘蛛便跳窗跑走。


    可惜這次來的人似乎很多而且武功都不錯,文書兒即使花樣頻多,也是敵不過圍捕,最後因為絲竹被抓住無奈束手就擒。絲竹也不清楚到底是誰連累了誰?


    朱水很滿意文書兒的表現,她終於知道害怕,然後假裝溫柔地說道:“小丫頭,我隻是問你幾個問題,當這麽多人的麵你隻要如實迴答,我便放過你和這小和尚,如何?”


    文書兒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然後瞪著她那雙水汪汪地大眼睛問道:“你不騙我?”


    朱水很開心地拍了拍胸腹,然後炫耀似得向著眾人說道:“你問問他們,我朱水何時騙過人了?不過你若是耍滑頭逃跑,我便宰了這小和尚,我知道你詭計多端,可是這小和尚似乎又笨還不會武功。”


    文書兒瞪著朱水罵道:“絲竹才不笨,他比這世上所有人都聰明,你若是再罵他笨的話,我便不迴答你的問題了。”


    朱水滿懷歉意地一笑,道:“是我錯了,現在當著眾人的麵你隻要實話實話便可以了。”


    文書兒有些不快地點點頭,催促道:“你快些問。”


    朱水會心一笑,問道:“十日前的晚上你是不是去過月兒灘。”


    “朱水可是出了名地陰險狡詐,文書兒這小丫頭看來要被他給耍了。”江小白有些擔憂地說道。


    李銘猜測道:“或許她真的去過月兒灘,又真的見過老龍頭。”


    月涼擔憂地說道:“真是這樣,麻煩可就大了。”


    文書兒感覺看白癡一樣地看著朱水,然後問道:“你派人追我十多天莫不是就為了這件事?”


    朱水點點頭,然後說道:“沒錯,你隻要迴答是不是。”


    “是去過。”文書兒不耐煩地迴答道。


    朱水滿意地點點頭,再次問道:“那你是否見過一位穿著太極道袍,腰間配著三麵八卦鏡的老者?”


    “沒錯,我還奇怪為何他要掛著三麵八卦鏡,他告訴我那是他同門師兄弟的八卦鏡,都是為他舍命而死。”文書兒似乎一點都沒有防備朱水的問題。


    “你去的時候是何時?”九梅師太緊張地問道。


    文書兒思忖片刻,然後說道:“是子時未到些。”


    九梅師太臉色瞬間大變,其餘二人也是臉色不善,隻有朱水很開心,因為他的目的達到了。


    “九梅的醫術雖不高明,卻是傳自峨眉杏林一派,判斷死亡的時間絕對沒錯。”陳三歸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鐵木卻是不服氣,道:“時辰對上又怎樣?”


    朱水卻是不理,滿臉微笑地望著文書兒,說道:“丫頭我再問你,有漁民起床如廁,蹲在雜草間卻遠遠看到你蹲在那老者身旁,那時候老者已經死了,可有此事?”


    文書兒好像終於明白迴來怎麽迴事,問道:“究竟是怎麽迴事?”


    “丫頭,你想要狡辯已經來不及了,你的眼神出賣了一切,那就是你對不對?”朱水滿意地退到一邊。


    九梅一臉嚴肅地問道:“那老者便是江北四十散派的老龍頭三極道人,你可想好了說,你究竟在不在老龍頭身旁蹲著?”


    朱水不悅地皺了皺眉,道:“九梅你是懷疑我收買了她?實話告訴你,這消息我早知道,那漁夫也早已經被我給威脅著不敢說實話,你這麽說,是逼著她撒謊。”


    文書兒卻是出乎意料地說道:“沒錯,我是去了,本來離開了後來逛得無聊我便想迴去那裏找那老頭再聊聊天,誰知道一到那裏便看到了他倒在了水邊,已經是氣息全無,可人真不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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