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比第二日,夜,暗影如期而至。


    這一次,沒有每個小隊都受到暗影的“光顧”,他們隻是直接來到常青所在的小隊。


    他們不是自己來的,還帶著一個人。


    常青看起來很平靜,隻有那緊緊握緊的,青筋憤張的拳頭,出賣了他。


    “你們,想要什麽?”常青問,聽不出情緒來,似乎很平靜。


    “第一次來,玩玩就好了嘛。”“抱”著元晟的那個暗影說道。


    “我做不了主。”常青平平道,“你們找錯人了。”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暗影緊了緊“抱”著元晟的手臂,元晟立即似乎被阻了氣道。


    “好了,把今天的旗子交出來吧。”“抱”著元晟的暗影後退一步,讓別的暗影上前。怪誰呢?怪他們自己太桀驁不馴了,昨夜才收繳了他們的旗子,哪知道他們不僅不知道收斂,反而變本加厲,今天竟然收獲了兩倍。看來是昨夜沒有把他們打疼,既然如此,那就換個方法唄。


    “發信,讓他們把旗子拿來。”常青沒有什麽猶豫,下令道,一直等著常青命令的喻言立即傳達命令去了。用孩子做威脅,真是不齒,讓他對所謂的高等級域界有了更新的認識。什麽下三濫的手段都用,還自詡高級?


    “一會兒,是一手交旗子,一手換人質麽?”常青問。


    “常隊長誤會了,小公子可不是人質,是尊上請的客人。”暗影道。常青的“聽話”讓他很是滿意,下級人就是下級人,總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早知道一個人質就能讓他們這麽聽話,那昨夜就用人質了。


    常青不動聲色地深唿吸幾口,“如此,勞煩貴尊上,幫我帶幾天孩子了。既然來一趟,兒郎們還是要好好玩玩的,等到這邊結束了,不知我要去哪裏接孩子呢?”


    “等著。”暗影頓了一下,想說什麽,終是沒說,隻說了這兩個字。


    等著,嗬,等著。


    “晟兒,乖乖的,等著爹爹去接你,知道嗎?需要什麽,就去找請你去做客的尊上,不必委屈自己,明白嗎?”


    形勢比人強,他沒有辦法從暗影手中把元晟搶過來,隻好妥協。依然不是個好爹呀,嗬。還是保護不了妻兒呀,嗬。


    “嗯。”元晟把暗影的手臂扒開了些,探出頭來喊道:“爹爹,您放心,晟兒會乖乖的。”


    拿到旗子,暗影們瞬移,看那空間開合的軌跡,確實是上層的呀。


    嗬,上層。


    “隊長?”隊員們小心翼翼地叫道。他們情願隊長發泄出來,也不要像這樣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睡吧,我沒事,明天還要找旗子呢。”


    “還找?”有人嘴快,下意識就問了出來。


    “為何不找?”常青看過去,那人低下頭,不知該如何迴答。他以為,連小公子都成人質被帶走了,不就是為了讓隊長投鼠忌器嗎?怎麽還要找?萬一,惹惱了……不是害了小公子嗎?


    看到眾人的神情,常青又哪裏不知道自己的對員的想法呢,可是,就算要低頭,也不是這樣低的。


    “明天當然要找。”常青抬起頭,也不知道看著哪裏,說道:“我們既然來了,就是來找不足的,就是來進步的,豈能因為一些不足道的小人,就擾亂我們的計劃?”常青看了看眾人,繼續說道:“該怎麽比,就怎麽比,哪怕是把找到了燒掉,我們自己也要知道我們自己的真實水平。不可半途而廢。”


    “萬一……”他們傷害小公子。


    喻言話才開了個頭,就被常青打斷了:“他不是普通的孩子,本來就不能長在溫室裏,什麽經曆都要有點。不用擔心,”頓了一下,常青繼續說道:“他們可以使手段讓我們掣肘,卻不會殺一個孩子,是人,都是要臉的。”這話,也不知道是對誰說。


    眾人其實還是很擔心,既然能夠使手段,還挑是什麽手段嗎?就算他們不殺,萬一多少為難一下呢?那還是個孩子呀。


    “休息,明天按計劃行動。”


    “是。”眾人答。不管他們心裏怎麽想,軍令必須聽。


    ……


    科技島。


    “他們太可惡了!”“操作員”義憤填膺。


    “至於氣成這樣嗎?”無顏淡淡道:“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笑到最後?”“操作員”不解,“我們故意的?”


    “故意你個頭啊。”無顏一個爆栗敲頭上,“我們一堆男人,至於讓個孩子冒險嗎?”


    “那是……”


    “你以為,咱們女君是吃素的?”無顏說得高深莫測。


    “這個……屬下倒是確實不知道君上是吃葷還是吃素。”


    ……“除非小公子沒有事,如果小公子少了一根汗毛,洪洞域界的今天就是中央域界的明天。今天,本座就教你一句話,是咱們女君曾經說過的。”


    “什麽話?”“操作員”很有興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還之。犯我國土者,雖遠必誅。”無顏說著,似乎又迴到了前世,金戈鐵馬,那女子立於高處,振臂高唿,數十萬將士,喊聲震天,那肅殺之氣,生生把來犯之敵嚇退。延續百年的和平,來源於周邊各國,都耳熟能詳的這句話。她不光是喊喊,她是真的做到,用鐵和血,讓這句話,深入人心,再不敢犯邊。


    硝煙中,她便是那杆屹立不倒的旗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還之。犯我國土者,雖遠必誅。”無顏離開了,“操作員”默念數遍這話,漸漸有了熱血澎湃的感覺,似乎有些明白了。


    可是,那是中央域界欸。


    “中央域界?那又如何?”無顏似乎是聽見操作員心裏的話,停下腳步,側迴半個身子,問道:“打仗,靠什麽?”


    “靠什麽?”“操作員”懵懵地問。


    “靠人啊。”無顏說完,轉身離去,這次,即使他聽見別人說什麽,也不迴了。


    “靠人?”“操作員”撓撓後腦勺,靠人啊,這還用說麽?


    此時此刻,對這個答案,他是懵的,直到後來,他總算對這個答案,有了些許明悟。


    ……


    中央域界,第八層,軍比區。


    所有人都很懵。


    域界大比,第一次,出現了全民光頭的記錄。


    這樣的記錄,恐怕在別的宙界,也堪稱奇葩了吧?


    這還得從第三天,軍比的最後一天的天剛蒙蒙亮說起。


    這一大早,炎華隊就顯然轉換了風格,他們不再“化整為零”,而是“歸零為整”,齊齊的八百人,一起行動,在所有的隊伍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突襲了三個隊伍,搶奪了這三個隊伍的旗子。然後,他們轉戰各地,以絕對強悍的姿勢,強悍地襲擊了一個又一個隊伍,同時也不放過尚未被發現摘下的旗子。


    到了軍比快要結束的時候,炎華隊掃了剩下的全部兩百麵旗子。當然,這個時候,他們幾乎沒有能夠獨自戰力的人了,隊伍裏無一不是相互攙扶才能站立。當然,在這中間,那個隊長顯然好得多,起碼,哪怕他也疲累不堪,滿身塵土的樣子,至少,他還有行動能力。


    就是這位有行動能力的隊長,當著所有人的麵,將獲得的兩百麵旗子,付之一炬。


    火光映紅了所有人的臉,眾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紅臉,是被火光映紅的,還是被氣紅的。


    這兩天夜裏發生的事,有些人心裏多多少少有些猜測,也模模糊糊地知道發生了什麽,有極少數人,也受到過暗影的“關顧”,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炎華域界就像打不死的小強,到了最後一天了,他們居然還有本事,搶他們的旗子。搶了也就不說了,人家還不要,一把火給燒了。


    燒了,燒了好啊,全部光頭,誰都不要笑話誰,全部零分,真?公平。


    所以,軍比之後,所有的域界,依然在同一起跑線上。


    幾家歡喜,幾家愁?幾家憤?


    不過,炎華域界能走多遠?他們倒都想看看。不是說所有人都是惡意的,而是說,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他們都冷眼看著,炎華域界能在本次大比中走多遠?


    他們,能做到哪一步?


    總不能,每個項目都清零吧?這做不到啊。


    不,所有認為每個項目都清零的人,最後都傻眼了,居然,還可以這麽的這麽的操作?到後麵,大家比的其實都不是水平了,而是在比,誰能不被清零?


    比如,煉藥吧,人家炎華域界什麽藥都不煉,也不是,人家專門煉炸藥。眼看著自己的藥出爐了,就“哐轟”一聲,波及所有……


    所以,煉藥,清零。


    比如傀儡術,比操縱傀儡互毆,人家不歐,操縱著所有的傀儡自殺……所以,誰贏了?誰能贏?誰能贏就拉眾仇。


    再比如陣法,總之當天,就沒有一人的陣法可以成型,沒有人知道原因。


    再比如武鬥,采取群毆的模式,看最後留在台上的一百人中,哪個域界的人最多,就哪個域界獲勝。可是,最後根本就沒有一百人留在台上,不,而是沒有人留在台上。那第一百零一個人,自爆了,把所有人都轟下了台。


    ……


    所以,當大比接近尾聲的時候,中級賽區還全部都是光頭。


    中級賽區出名了。


    不,其實在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時候,赤能宙界都出名了。赤能宙界辦了個光頭大比,已經好多宙界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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