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洞域界,乃宙界中的一級域界,炎華域界比之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作為一級域界,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麽人隨隨便便就能進入的,若是域界護罩不開,外域界的人是幾乎不可能進入的。


    好在哪怕是一級域界,每年也總是有那麽一點時間是對外開放的,外域界的人也隻有在這個特定的時間才能進入,若是在護罩關閉的時候沒有出去,那就隻有等待下一次護罩開啟才能出去了。


    當然了,外域界的人要在人家的域界裏度過這一段封閉的時間,也是極為艱難的,無他,沒有哪個域界不排外。所以,一般正常的人,都會在開放期進入別的域界搞搞交流,封閉期轉戰他方。嗯,一般來搞“交流”的,都是傭兵啊,殺手啊,流商啊,這些,他們的生存狀態就是不斷轉戰。至於特殊的域界間的官方或者民間組織的交流就比較特殊了,不在這個“一般”的範圍內。


    所以,為了等這個開放期,凝貞和常青就等了三個月。為了不要那麽的顯眼,他們還特地去加入了一隊傭兵,跟著傭兵隊進入了洪洞域界。


    當凝貞去找常青,說碧霄出事的時候,常青二話不說,安排了朱氏兄弟帶領其他人繼續尋找狐族和朱雀族的族長,自己則立刻跟著凝貞出來,找對他而言更重要的人了。


    不愧是一級域界,在這裏,剛出生的孩子都是永華神境,如果一千歲還達不到鴻末境,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廢材,是會被家族或宗族拋棄的對象。


    而這裏的靈氣濃度,是炎華域界的幾十倍。


    所以,出身重要麽?出身當然重要!生在炎華域界,或是生在洪洞域界,起點那是大大的不一樣的。當然,常青並不是嫌棄自己生在炎華域界,炎華域界有他的愛人,單這一點他就不可能會嫌,他隻是就事論事,客觀地評估一下他們要從洪洞域界救人的難度。


    評估的結果就是,難度有多高他評不出,但是肯定不會容易就是。


    他們加入的這隊傭兵是進來做任務的,別的域界的人委托他們來洪洞域界,取一種洪洞域界特產的兇獸的獸丹,好在這種兇獸就是出產自洪洞域界的第二界麵,跟他們判斷的碧霄可能所在的界麵是同一的,他們判斷碧霄要麽在第一界麵,要麽在第二界麵,不會在第二界麵以下了。第二界麵以下,還不能不聲不響地進入炎華域界綁人。


    所以他們決定先做任務,也順便了解一下洪洞域界的風土人情,當然了,碧霄的位置也需要確認。凝貞能夠感應到碧霄是在洪洞域界,但是具體位置,還需要找。


    另一廂,碧霄終於見到了“神君”。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碧霄總算是恢複了一半的修為。


    神君很高大,比常青還要高出小半個頭,所以,哪怕碧霄也不矮,但是在神君麵前,還是顯得矮了。他是昊絕那種類型,體型比較魁梧,是陽剛的那種表現,與凝貞的氣質是截然相反的,因此他稱得上英俊,卻不“美”。難怪啊,大長老會跟他在一起。


    神君也打量了碧霄一下,見她毫無主人的自覺,就自己坐了。也對,這裏本來就是他的地方,何必等她來招唿他?


    “你也坐吧。”見碧霄還站著,神君說道。


    “多謝。”碧霄道了聲謝,便在神君對麵坐了,靜靜地等著神君開口。神君的來意她心知肚明,可是她注定會讓他失望了。關於情愛一事,她有她的原則,如果能夠打破,早就打破了,不需要等著階下囚的這一日再來打破。


    “這些日子,你辰時、午時、子時練功,醜時到卯時睡覺,巳時和未時看書。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結界裏麵,沒有任何計時的東西,你是如何計時的?”神君問道。


    “原來神君也知道,這裏與世隔絕了。”碧霄淡淡答道,沒有迴答神君的問題。


    “你想出去還不簡單,做本君的女人,你就可以出去了。”神君說道。


    “不管有什麽好處,我都不會做你的女人的。”碧霄語音很輕緩,但偏偏能夠聽出不容置疑的味道。


    “柔美人確實跟本君說過,你是寧折不彎的。”神君也緩緩地道,一邊說一邊放出他的威壓,“不過柔美人同時也說了,你不怕自己折,但是也不怕別的什麽折嗎?”神君加大了威壓,繼續說道:“比如炎華域界,嗯?”


    “嗬,”碧霄笑了,“柔美人?嗬嗬,她自認為了解我嗎?不錯,如果我活著,我會保域界平安,可是如果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又怎麽管得著別的什麽呢?各安天命罷了。”


    “所以,你是在告訴本君,敬酒你不吃,要吃罰酒?嗯?”頓了一下,神君繼續問道:“本君一個一級域界的主神,還不能讓你獻身?本君宮中有一百二十一名鼎爐,都是各個域界頂級的,誰不是自動獻身給本君的?”


    “神君,強扭的瓜不甜。”頓了幾息,碧霄才說道。這幾個月,她也時常在思考,要怎麽能讓神君打消用自己做鼎爐的念頭。可是想來想去,都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兩個域界差距太大,她根本沒有任何籌碼,可以用來談判,也沒有任何利益,可以用來讓他改變主意。而什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更是免談,他們本來就沒有交情,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強者根本不需要講什麽道理,強者的道理就是弱者的道理。一句“強扭的瓜不甜”,實在是蒼白無力。她也想過,如果神君真的要用強,她能拉著他同歸於盡,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你放心,”神君語音平緩,威壓不減,“本君不會強扭,肯定是你要願意的,你若不願,不是會反噬?”神君是反問,更是嘲諷,區區一個末流域界的女君,他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她“願意”。


    “你…”碧霄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也許,我也不是那麽不願,我螢火之微,能傍神君日月之輝,是我的榮幸,隻是,我需要一點時間,也許,假以……”


    “你認為,這三個月本君好吃好喝地供著你,是在做什麽?嗯?”沒等碧霄說完,神君就麵無表情地問道。威壓陡增,生生讓桌上的茶壺炸裂開來,茶水飛濺,濺了碧霄滿頭滿臉。威壓繼續加大,壓在碧霄身上,壓得她經脈斷裂,內髒破損。


    太強了,這還隻是下馬威,就強大得讓她連反抗的念頭都興不起,順著他的威壓跪伏在地上。


    “如何?還需要時間嗎?”神君高高在上地問,看跪伏在自己麵前的碧霄如同看一隻螻蟻,區區一個末流域界的女君,也敢跟自己叫板?別說她現在隻有一半修為,哪怕是鼎盛時期,他也一個指頭就可以把她捏死,還跟自己拿喬呢,真是夠膽。女人果然是不能慣的,給了她三個月的時間了,哪怕是想出一朵花來時間都夠了,竟然還不知足,還要時間,難道她不知道,他來見她,就是表示他給她考慮的時間已經到了嗎?她若還是不願意,他自然會用別的方法讓她“願意”。之後她不求著他要她,他就跟著她姓。


    “噗。”碧霄噴出一口鮮血,鮮血中似乎還有內髒的碎渣,落在地上有些觸目驚心的感覺。


    與此同時,正在叢林中跟兇手戰鬥的凝貞和常青,也感覺心口一動,也吐出一口血來。二人互相望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驗證了自己的感應,佯裝本兇手擊到,滾到一邊。


    “怎麽,有感應了?”凝貞撫著胸口,問道。


    “是,師尊,我終於有感應了,她,受傷了。”常青也撫著胸口,似乎頗為痛苦地說道。凝貞找到他,告訴他,碧霄出事了,他才知道她被人綁了,他對此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些日子他們找尋進入洪洞域界的機會,他也是沒有什麽感覺,他一直暗暗自責。好在凝貞總是告訴他,她沒事,他才好過一些。現在,他總算有感應了,可是卻是她受傷了。不過,有感應總是好的吧?不然,他都要懷疑,自己對她的感情,是不是像自己以為的那樣了。


    可是,她怎麽會突然受傷呢?心,好痛。


    “她不在這個界麵,在上麵,我們要上去。”凝貞捂著心,頗為痛苦。


    “好。”他們的修為在這個界麵都是墊底的存在了,去上麵,更是可想而知的艱辛。可是她在上麵,就是他們一往無前的理由。


    “本君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願還是不願?”神君真的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碧霄廢在他手上了,他卻毫不在意,隻是一心記著他的目的。女人,對於他來說就是修煉的資源,再無其他含義。


    “不,願。”在神君的威壓下,碧霄吐出這兩個字已經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這麽大的威壓,她骨頭都碎了,可是她充分詮釋了什麽是“寧折不彎”。她向來吃軟不吃硬,也不會低下她高昂的頭,任何人想要用強逼她,她情願死,也不會屈服。當然,對於情事,她不願的,來軟的也沒有用。


    唯一的不同在於,來軟的,有餘地,有退路;來硬的,沒有餘地,沒有退路,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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