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哈拉沙漠發生強烈的能量衝擊,驚動了正在開會的聯合政府。會長打算乘穿梭機瞬間到達現場,但被告之穿梭隧道坍塌,無法前往。幾經詢問,最後得知有影像傳送,於是會長下令連接光影機,先看看情況。


    影像顯示,撒哈拉,已經沒有了。露在外麵的是黝黑的堅硬的岩石,以及一個巨大的坑。基地,完全毀了。撒哈拉之外,整個地球都受到波及,接近撒哈拉的地方尤其嚴重。好在之前為了保密,方圓千裏之內都是軍事保護區,無人居住,倒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不過沙漠中的動植物,就遭殃了。


    不過,遭殃了好啊,這是因聖女而起,那聖女總要負責的吧?嗯,該好好想想,要向聖女要什麽賠償了。


    會長把旋轉座椅一轉,說道:“繼續開會。”


    ……


    縫隙之下,是比較大的洞穴狀空間,碧霄就在這個空間中,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她身旁不遠處,躺著常青,也是一動不動。


    他們都沒有死,隻是昏睡了而已。


    碧霄的身體裏,霧氣托著蒙意,哭得不能自已,他不明白,一個小姑娘而已,也值得她犧牲自己保護她?他本來以為他們兩個小的在一起,他跟蒙意總會有機會再續前緣的,可是他萬萬想不到,他等來的竟是蒙意的終極之隕。為了救一個宿主,她犧牲了自己,她傻不傻?她太傻了!


    蒙意,她就是這麽重感情的人啊。


    “蒙意,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可好?就一眼,可好?”霧氣泣不成聲,“我還沒有告訴你,我不想那樣對你的,我也不想的,我是身不由己的蒙意,你能不能睜開眼睛,看我一眼?蒙意?不要對我這麽殘忍好不好?以後我保證不跟你吵架,不跟你生氣,好嗎?你不是說,你要給我生孩子的嗎?你喜歡孩子,我們就生啊,你想生多少我們就生多少。你是感情之神啊,你怎麽能讓我的感情白白付出呢?蒙意?”霧氣哽咽。


    然而,蒙意並沒有如他唿喚一樣地睜開眼睛,她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永遠地離開了他。他終於知道,她是真的,終隕了。求生是人的本能,神也不例外,可是為了救她的宿主,她應該是想都沒想就做出了選擇,犧牲了自己,留下了他,而已。所以,她到底是自私還是無私?他不知道。他隻知道,沒有了她,他活著也沒有意思。傭兵之城這麽多年,支撐他的,不就是與她重逢的希冀嗎?不然,他早就死透了。


    也好,勇敢地活下來,至少,她死在他的懷裏。是遺憾,也不是遺憾了。


    大千宇宙,曾於一片鴻蒙之中,誕生了一名名叫蒙意的主神,她是感情之神,擁有最豐富的感情,真正的至情至性。她用她的命,救了另一位主神的命。也好啊,總會有人記住她了不是?


    “啊,蒙意。”她懷裏一空,是她消逝了。


    “對不起,讓你失去了愛人。”


    “你沒必要道歉,這是她的選擇。如果你隕落了,她也活不了,還不如犧牲她,讓你活下來。”


    “終究是因為我……”


    “我說了,不關你事,是她的選擇。”霧氣站起來,“這樣也好。這一迴她修成主神還不知道要多少歲月呢,還不如成就你,這樣也算你幫她活著。”


    “我真的抱歉……”


    “沒有必要抱歉,好好活下去,做強大的主神,就是讓蒙意死得其所了。她是感情之神,感情是很強大的,你也會很強大。”


    “你要去哪兒?”見霧氣要走,碧霄問。


    “去那小子那裏啊。這些日子,你別怪他,他是身不由己的。”


    “你,知道他是怎麽迴事?”


    “知道。放心,你就等著吧,我會還你一個好好的男人的。以後,你們好好地過,一定要幸福哦,也算是彌補我們的遺憾了。”


    “你,沒事吧?”碧霄擔憂地問,這人的口氣,就像是交代後事似的。


    “沒事。你就等著吧,一會兒就好。”


    “你,”碧霄急道:“你沒有必要做任何事。我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麽狀況,但是我會想別的辦法,不需要你做什麽。”碧霄隱隱有些感覺,覺得霧氣可能會出什麽事,她不想。


    霧氣“笑”了,“如果要說有辦法,我就是唯一的辦法,遇上我,是你們運氣好,除了我,你們應該找不到別的辦法了,至少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不能。”


    “那小子中了毒,如果再不清除,他會發狂的,就像我當初一樣。越是愛她,越是看她不順眼,越是要傷害她,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錯亂得恨不得死掉。越相愛越傷害,明明是愛她的,不想傷害她的,可是行為卻是相反的。最後她走了,是我把她傷走的,可是我不知道她怎麽會隕落,又怎麽會在另一片鴻蒙之中重生的,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那是一種非常古老的毒,古老到,已經無從考證出處了,由於它專門針對情侶下手,把好好的鴛鴦搞得勞燕分飛,中毒的人也會在無盡的懊悔中死於錯亂,因此得名‘鴛鴦破’,是不是很貼切的名字?我給取的。放心,不用擔心,我也中過招,但是最後清除了,所以知道怎麽清除,他會好好的。他好了你也別怪他,他也很痛苦。”


    “那樣你會付出什麽?”頓了一下,碧霄道:“你會,死麽?”


    “她終隕了,你覺得,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何況,她在你身體裏,是有痕跡的,你跟那小子又是……所以,我也要把我留在他的身體裏,這樣,是不是我們以另一種方式在一起呢?我意已決,你不用再勸我了。”


    “等一下。”見霧氣去意已決,碧霄急道:“既然是個很古老的毒,怎麽會出現在炎華域界的?他又怎麽會中招?”


    “這個問題,就你們去調查吧,我一個連身體都沒有的,又有什麽能耐知道更多呢?”


    碧霄還想說什麽,霧氣已經迴到常青身體裏了,碧霄隻能等著。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常青隻覺得漂浮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圍充斥著嘈雜的人聲,他想從中分辨誰是誰,卻發現無能為力,他隻覺得自己被這些聲音撕扯,似乎動一下就會落入萬丈深淵。


    混混沌沌中,他隻聽見一個聲音說道:“小子,你運氣不錯,正好遇上本尊。你的毒已經清楚,本尊殘存的力量也盡數留在你的體內,雖然現在你還用不了多少,但是等你融合之後,你就知道厲害了,你可要爭點氣,別墮了咱們力量之神的威名。那丫頭是個好的,你可得加油哦。”


    一個激靈,常青瞬間睜開眼睛。


    “你醒了?感覺如何?”他聽見一個溫柔的女聲這樣說道。


    常青愣愣地看著碧霄,像是在迴憶往事一般。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道:“霄霄,你沒事吧?”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我沒事,蒙意替我擋了。”碧霄淡淡迴答。


    “蒙意,她怎麽了?”常青低聲問,很是愧疚於心,他很怕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但是他聽見的恰恰就是不好的消息。


    “她,終隕了。”碧霄傷感道。


    “對不起。”常青哽咽道。


    “無須道歉,他們誰都沒有怪我們。”


    “霄霄,我,是怎麽了?”越是交談,常青越是痛苦,因為迴憶越是清晰。


    “你中了名叫‘鴛鴦破’的毒,幸好,那位力量之神懂怎麽清除,所以他幫你清除了。放心,你現在好了。”碧霄解釋道,同時她也很慚愧,他們直到那力量之神舍己救人,都不知道他的姓名。先前,她怎麽也沒有問問呢?


    “碩,是他的名字。”常青似乎知道碧霄在愧疚什麽,善解人意地說道。這是剛剛,他告訴他的。


    “嗯,碩,我們會永遠記得他的名字。”


    “正是。將來還要讓咱們的孩子們,也記住。”


    碧霄瞬間紅了臉:“我才不生孩子了。”


    “好,聽你的,你說不生咱就不生。”常青起身,走過去將碧霄擁在懷裏,再次恢複暖男特色。他確實應該感謝碩,如果不是碩,他不敢想象,他跟碧霄會走到哪一步。也許就如鴛鴦破的本色,他傷了碧霄,最後再殺了自己。如果不是蒙意,他不是已經殺了她了嗎?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因為他發狂而傷了她,他會做出什麽事來。也許,他會用整個域界給她陪葬。


    差點失去,他才知道,現在能擁有,是多麽可貴。隻要他能一直這樣擁著她,他就是當牛做馬都甘之如飴。隻要她開心,他什麽都聽她的。


    “你就那麽沒有原則啊?我說什麽就是什麽。”碧霄嗔道。


    “嗯。”常青把下巴搭在碧霄肩膀,懶懶地嗯了一聲。有沒有原則重要嗎?一點都不重要。兩個人,總要有個人沒有原則才能長長久久,以前他不懂,搞得兩個人都很痛苦,現在他懂了,便不能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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