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和碧霄吵了一架,應該是吵了一架吧,他覺得,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很是後悔,便想及時解決,該哄的哄,該認錯的認錯。見已經來到小蘭湖邊上,就要乘船過去閣樓,常青連忙上前,喊道:“霄霄,我來撐你過去。”


    然而碧霄還沒有開口呢,就被治修斷然拒絕:“滾。”


    但是常青會滾嗎?不會。在長期的革命生涯中,他早就總結出了至尊道理,會哭的孩子有奶喝,臉皮厚的孩子也有奶喝。隻聽他說:“我不滾,你別想讓我滾,我要給霄霄撐船。”


    “你撐船?”治修麵容不善地問:“你確定你要撐船?”


    “當然確定。”常青肯定道。


    “好啊,那你拿著吧,小心可別掉了。”治修遞過船槁說道。


    常青便去拿槁,可是非但沒有拿起來,反而一下就被壓跪在地上了。治修在船槁上加了百倍重力,他能拿起來才怪。


    “拿啊,怎麽不拿了?”治修繼續加力,讓常青跪著撐在地上,雙腿都在瑟瑟發抖。


    “拿呀!”常青被壓得唿吸都吃力,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治修見常青不說話,就吼道。這一吼也是威亞十足,常青“噗”一下就噴出一口血來,臉色鐵青。


    “沒用的東西,隻會吼女人。”治修特別鄙視地看了常青一眼,用特別鄙視的語氣說道。


    “小碧兒,我們走吧。”撤了船槁上的力,治修跳上船,伸出手拉碧霄。


    “幾位大人,抱歉抱歉實在抱歉,小人來晚了,小人以為宴會還有一陣兒,因此被叫去客房幫忙了,還是讓小人來撐船吧,怎麽敢勞動大人呢?”船夫跑得氣喘籲籲地說道。


    “哼,不必了,老夫也會撐船,我們自己來就好。”治修拒絕道。


    “那怎麽敢呢?若是城主知道了小人讓大人自己撐船,會懲罰小人的啊。”船夫瓜兮兮地說道。


    “那是你的事,今天老夫就要撐船。”治修說完,再也不管船夫,拉了碧霄,也等了兩個侍女上船,就駕著船走了,留下船夫在岸邊欲哭無淚。


    “聖子殿下?聖子殿下您這是怎麽了?”船夫擔憂自己會受罰,發現跟自己“同病相憐”留在岸邊的聖子,頗有些奇怪道。聖子殿下這個姿勢,有點奇怪哦?


    “沒事。”看著小船抵達樓閣,治修送碧霄進了樓閣,常青擦幹淨嘴角的血跡,暗暗修複了一下自己被壓碎的膝蓋骨,才站起來,朝自己的小院兒走去。自己真是太弱了,人家一招就把他打到塵土裏,他已經不知道他們的差距有多大了。


    隻是,今天他是怎麽了?他怎麽能跟她吵架呢?治修打他,他都乖乖受著。就算他打得過,他也不會還手的。


    換好衣服,常青遁入時間長河,雖然治修不讓他撐船,但是他一定得在今天把她哄好,如果放到明天,味道就變了,萬一再有人再趁虛而入一下……


    看著治修離開,常青悄悄潛進閣樓。


    碧霄已經睡了,他就坐在床沿看著她,心裏在盤算要怎麽道歉?想來想去,他又出去找了一塊搓衣板,放在碧霄床前,然後就在搓衣板上跪下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是搓衣板,隻是記得從前他們感情好時,閨房中她經常玩笑說要讓他跪搓衣板,他卻並沒有真的跪過,這次他就真的跪上一跪。還別說,跪搓衣板這滋味,還真的蠻好的。不過他想,再怎麽糟糕,應該都沒有玉無涯跪糖更爽的了。


    “你這是在做什麽?”碧霄睜開眼睛問道,月光正好映著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跟你道歉啊。”常青小聲嘟囔道,“我不該跟你吵架。”


    “你起來吧,我們沒有吵架,你不需要道歉。”碧霄淡淡說道。


    “霄霄,你不接受我的道歉嗎?”常青急道。一個人在什麽情況下會不接受道歉?


    “沒有,我隻是說你不需要道歉。”碧霄重複道。


    “為什麽不需要?我大聲跟你說話,語氣也不好,我還跟你動手了,你怎麽能不需要道歉呢?你不要我道歉,是不是不願原諒我霄霄?”常青連聲問。


    碧霄坐起來,看了常青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想多了。我說不用道歉的意思是,你並沒有把我怎麽樣,再說治修也傷了你,也算是罰了你了,所以不用道歉。”


    “真的嗎?霄霄你真的不怪我?”常青小心地問道。


    “真的。”碧霄肯定道,“你起來吧,把搓衣板給人放迴去,不然人家明天要用找不到了。”


    常青於是站起來,趁勢坐到碧霄身邊去,笑道:“管他,找不到了不洗衣服了就是。”


    “你迴去吧,我要睡覺了。”


    常青頓了一下,他想說“我想跟你一起睡。”但是他忍住了,而是說道:“好,那你睡吧,我看你睡了再走。”


    “好。”碧霄於是躺下睡覺,常青幫她掖好被子,又不放心地說了一句:“別生我氣好嗎霄霄?”


    “我沒有生你氣,你迴去吧。”碧霄再次說道。


    “好,那你閉上眼睛,我就走。”


    看著碧霄閉上眼睛,那又長又翹的睫毛蓋在眼簾上,他什麽都顧不得了,飛快地在那漂亮的睫毛上啄了一下,就一陣風一樣的跑了,連耳房小憩的侍女都隻是覺得刮過一陣風,就一切恢複平靜了。


    碧霄輕輕顫了顫睫毛,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比武招親就開始了。


    鳳凰城分了東西兩個擂台進行比武。所有的選手可以任選擂台進行比武,一旦選定就不能換。最後選出兩人進行最終角逐,確定最後的贏家。


    比武為擂主守擂,誰能守到最後,誰就贏。擂主不必為一個人,可以是好幾個人,上場打擂的也可以是同樣多的人數。打擂的過程沒有規則,不管是傷人還是殺人,但看各人本事。


    凰崎峰分別派出了兩名副城主組織比武。’


    雖然比武定的是凰鳶的終身,但是她就像事不關己一樣,該幹嘛幹嘛。也對,這麽多人比武,保守估計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就比不完,確實沒有必要這麽早就開始在意。尤其是她現在已經有了心目中的人,可是卻得不到,她就更不在意是誰贏得比武了。


    隻是愛情確實可以給人無窮的力量和勇氣。這不,外麵在為了她的終生大事如火如荼;裏麵呢,她卻在為了自己好不容易的動心做最後一次努力。隻是她這次針對的不是本人,而是可以管著他的人。也許聖女點頭,她的難度就直線降低呢?


    “殿下,凰鳶在外麵,說想見您。”弄琴稟報道。


    “她?”碧霄頓了一下道:“讓她進來吧,去客廳吧,我在客廳見她。”


    “是。”


    “殿下,她是為了長老而來嗎?”弄琴出去,侍琴就問。


    “是不是,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碧霄淡淡說道:“更衣,出去見見她。”


    “是。殿下,今天穿什麽顏色的衣服?”


    “桃紅吧。”


    衣服換好,侍琴最先欣賞道:“殿下真是穿什麽顏色都好看。”


    碧霄淺淺笑笑,也不答話,隻是拿出麵巾來把大半張臉都遮住,讓侍琴忍不住歎息一聲,似乎在為這樣的顏色不得見天日而惋惜,也為世人見不到這種顏色隻是一些庸脂俗粉就能當“第一美人”之稱感到同情。


    不過其實想想也可以理解,世俗之人又有什麽資格得見聖女的真容呢?即使在聖庭,沒有見過聖女真容的都有很多。


    碧霄並沒有讓凰鳶久等,換好衣服就下去客廳了。她到的時候,凰鳶正坐在椅子上,看得出來十分緊張。


    “不知凰鳶小姐來找本殿,所為何事?”碧霄剛踏進客廳,就問。


    聽見碧霄的聲音,凰鳶就起身,轉向聲音的方向微微福禮:“凰鳶見過聖女殿下。”


    “凰鳶小姐不必多禮,請坐。”


    “是。”應著“是”,凰鳶還是等碧霄先落座了她才坐下。


    “弄琴,去給凰鳶小姐換盞雪霧來吧,請凰鳶小姐嚐嚐咱們飄渺峰的茶。”碧霄吩咐完弄琴,又對凰鳶說道:“凰鳶小姐不必客氣,飄渺峰的雪霧最是美容養顏,素有‘養顏茶’之稱,鳶小姐一定要嚐嚐。”


    “如此,那凰鳶是不能錯過了,多謝殿下賜茶。”凰鳶微微離開椅子福身說道。


    “不知鳶小姐來找本殿,所為何事呢?”碧霄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凰鳶咬了咬唇,還是決定要說:“小女是想請殿下指點迷津,怎麽才能獲得治修長老的青睞。”


    “這可能要讓鳶小姐失望了,治修長老從不收徒,就連聖子殿下原本想請治修長老收徒的,長老都沒有收。”碧霄娓娓道來。


    凰鳶又咬了咬唇,說道:“殿下明明知道,小女說的不是收徒。”凰鳶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小女是想請殿下指點怎麽能夠成為長老的妻子的迷津。”凰鳶不想繞圈子,幹脆點明。


    這時弄琴將雪霧茶泡好拿過來。


    “鳶小姐試試雪霧茶。”碧霄抬起自己這盞,淺淺濯了一口。


    凰鳶本來沒有心思喝茶,但是人碧霄都這麽盛情推薦了,她也隻得抬起茶盞抿了一口。


    “鳶小姐,這茶怎樣?”見凰鳶喝了茶,碧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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