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主啊,我覺得你的方向走偏了。”帳篷裏,喻言咋唿道。


    “哦?此話怎講?”常青問道。


    “我看見解了他們石化咒的人是你呀,為什麽你現在不去研究怎樣解咒,反而研究怎麽不驚動他們通過呢?”喻言說道。


    “哦?那你看見我是什麽時候解了他們的石化咒啊?是現在嗎?”常青問道。


    呃……喻言眨巴著眼睛看著常青,好像不懂他的話,又好像在仔細迴憶自己看見的場景。


    見喻言不說話了,常青又說道:“那是神咒啊大哥,你以為我何德何能現在能解神咒呢?”


    呃……喻言似乎是在繼續迴憶,沒有說話。


    良久,喻言才悠悠地說道:“不對,我看見的就是現在,你解了他們的石化咒,然後我們通過了…通過了…”喻言閉上眼睛細細地想,終於想起來了,“通過了玄武陰陽陣。”


    “什麽?”這話引起了常青的注意,“玄武陰陽陣?不是玄武定乾坤嗎?”


    “啊?”喻言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看見的是這樣。”


    “來來來,你坐這兒,把你看到的仔細和我說說。”常青指了離他最近的位置說道。


    一炷香以後,他們說完了。


    送走了喻言,常青又找到了公孫毅馳。


    “如果是玄武陰陽陣的話,那我們之前的方案就行不通了。”公孫毅馳皺眉說道。


    “不錯,還得有人到地下去。”常青說道。


    “常島主還是想要從這裏過去嗎?”公孫毅馳問道。


    “為什麽不呢?”常青笑道。他就是喜歡挑戰高難度了。


    公孫毅馳讚許地點點頭,他喜歡常青的性子,這性子要是在軍中,定然是將帥良才。


    不得不說主動留下來要同路的,都是聰明的,哪怕三天了沒有什麽動靜,眾人也不會急吼吼地吵著要幹嘛幹嘛的。這是險地不是寶地,就算有什麽寶貝,也得先把命保住了再說,什麽寶貝能寶貝得過自己的命?


    這時,不少人朝著這邊過來了。常青冷冷地笑了一下。


    原來,是別的人“繞道”過來了。別的路都不好走哇。


    他們沒有想到常青這一隊人馬居然還停留在“門口”,絲毫沒有深入呢。


    “咦?你們怎麽不走?”有人奇怪道。


    “你們走吧。”


    “這是什麽?”能夠來險地的都不是憨包,他們看這一行人寧肯停在這裏都不走,也警覺起來。


    “不就是石像嗎?打碎他們就有路了。”有人說道。“我們這麽多人,還怕衝不出一條路嗎?”在另一個方向,他就看見有一隊人馬是打碎了這些石像,衝了過去,隻可惜他去得晚了一步,沒有趕上,才被迫繞過來。


    “你們衝吧,我們保證不撿便宜。”常青走到前麵來說道。


    “你們為什麽還在這裏?”有人問道。


    “我們沒有好的辦法可以過去。”常青輕描淡寫地說道。


    “衝過去呀。你們還想要什麽好的辦法?”


    “我們怕死。”


    “哼,懦夫。你們,有沒有要跟我們一起衝的?”新來的對著營地喊道。


    沒有人答應。


    “哼,我們衝。”


    “就是,已經有人進去了,我們再不進,就什麽都輪不上了。”


    “衝啊,衝。”


    “等等,不能亂衝,前後側翼都要分工。”


    ……


    “常島主,就讓他們這樣亂衝進去嗎?”仇複走到常青身邊問道。


    “不然呢?不讓他們衝?他們也不會聽我的呀。”常青答道。


    “他們可能會破壞我們的計劃。”仇複說道。


    “哦?我們有什麽計劃?”常青看著仇複問道。


    仇複頓了一下答道:“不是,要在不驚動這些獸人的情況下過去嗎?”


    “獸人?你說這是獸人?!”正準備衝鋒的聽見了,扭迴頭問道。顯然這人是知道獸人的。


    “什麽是獸人?”


    ……


    哼,常青嘴角勾起一彎冷弧,轉身進了帳篷。


    衝鋒停下來,另一座營地在另一邊立起。


    仇複收到好幾道責怪的目光,如果不是他提到獸人讓新來的聽見,新來的發起衝鋒,也許他們就有機會了。現在都停在這裏,停到什麽時候是個頭?難道要像這樣無功而返嗎?


    入夜,常青的帳篷裏迎來不速之客。


    “哼。”常青輕輕冷笑一下道:“你雖然用了仇複的身體,但是你不是仇複了,你是誰?”


    “獸人族少主,朗玉麵。”朗玉麵說道。


    “你為什麽能用仇複的身體?”常青問道。


    “這是我們獸人族特異的精神連接。不管我們相隔多遠,不管我們身處何方,隻要我們想,我們就可以連接。”朗玉麵答道。


    “哦。”常青接受了一個新詞語,聽起來這精神連接很強大啊。“你們不是不能改變…獸人的形態?”


    “仇複是幻獸,他用了障眼法。”朗玉麵倒也不以為意,解除了障眼法,現出了真身,果然是幻獸人。


    “好高明的障眼法。”常青不禁由衷讚道,這障眼法用肉眼真是難以分辨。


    “你不是更高明嗎?”朗玉麵收起真身,也是由衷讚道。幻獸的幻術天下無雙,能看破幻獸的障眼法,不是更高明?


    “你來找我,有何事?”常青問道。


    朗玉麵看了常青幾息,方才說道:“我來,是想跟公子講個故事。”


    “洗耳恭聽,請坐。”


    “多謝。”朗玉麵坐定了,方才說道:“遠古時期,有個神,他認為人和妖都各有缺點,並不完美,就想在人和妖之外,再製造個種族,可以兼具人和妖各自的優點,祛除缺點。他做了很多嚐試,最後他發現妖的頭部和人的心都必須保留下來,才能趨近他想要的結果。找到了最優方案之後,那個神就製造了很多這樣的生物,並且改變了他們的傳承,讓他們世世代代都隻能是這個形態,這便是獸人族。”


    “起初,獸人族都在那個神劃定的地方生活,經過幾十萬年的繁衍,那個神也在不斷地改造完善這個種族,因此這個種族漸漸地有了一些專屬於這個種族的能力,就比如剛才說的精神連接。”


    “然而這一切,都是那個神,瞞著眾人實施的,直到他被人發現。”


    說到這裏,朗玉麵淒苦地笑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道:“獸人族現世,不是人,也不是獸。人類容納不了,獸類也不予接受,我們是徹頭徹尾的怪物。就連天界都因為我們震驚了,稱我們是這個天道的異類,要滅絕我們。獸人族奮起反抗。”


    “這場仗打了一千年,最後就連將我們製造出來的神,都出手了。你現在看到的這些,就是那個神的傑作……這樣的地方,不止這一個。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找這些地方,想不到,這探險,來的竟然是……獸人族的墳塚。”朗玉麵說著激動起來,障眼法時隱時現,隱去的時候,可以看見猙獰的獸頭,想必是這些記憶讓他極度痛苦。也許他痛苦的不是種族間的戰爭,而是,被他們一直當成父親的人背叛、拋棄了。


    常青靜靜地等朗玉麵的情緒過去。等到朗玉麵的情緒終於平靜的時候,他才說道:“所以,故事講完了。”


    “是,故事講完了。”朗玉麵平靜說道,“不知公子是否願意幫助我族,解除咒語?”


    “你們聽見了喻言的說話?”常青問道。


    “不錯。”朗玉麵肯定道:“我族的精神力,無孔不入。”


    “嗯。”常青點點頭,他的感應果然是不錯的,雖然他們的精神力無孔不入,但是似乎尚且還做不到無聲無息無影無蹤,至少他就能感應到什麽,隻是之前不確定那是什麽罷了。


    “如果公子能幫助我族解除咒語,從此以後,公子但有差遣,我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朗玉麵承諾道。


    “那是神咒,你們知道嗎?”常青淡淡問道。


    朗玉麵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族有一個能力,叫做移形換影,公子放心解咒,若有反噬,在下來承擔。”


    “你們自由了,再出去大殺四方?”常青又問道。


    “公子,”朗玉麵說道:“從來,獸人族都是被動反抗,我們從來沒有,讓獸人族稱霸天下的想法。”


    “哦?難道你們不是心心念念的要‘複仇’嗎?”常青問道。


    朗玉麵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果公子解救了獸人族,我可以代表全族做出承諾,不再複仇。隻要我們能有一席之地,我們絕不主動發起戰爭。”


    “不,我要你發誓,用你整個獸人族發誓,不殺害任何一個生靈。”常青說道。


    “如果我們又被‘清理’呢?”朗玉麵問道,“也不能反抗嗎?引頸就戮?”


    常青思索了一下,說道:“不如你們去別的世界?別的原始一些的世界,沒有其他生靈能夠威脅到你們的世界。”


    “我們能去嗎?怎麽去?”朗玉麵問道。


    “這……這個等將來看機緣吧,反正現在我就這個要求。”常青說道:“我可以不救你們的,但是曾經有人告訴過我‘存在即合理’,‘眾生平等’,我也知道,如果這些石化獸人死了,那也就是這獸人死了,這也是我們停在這裏的原因,也是我想試一試的原因,我並不想殺人。如果你不答應,那你們就將來再看機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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