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倪不可置信地看著上麵的畫,嘴角喃喃有詞:“不可能的。”


    顧玉倪看見上麵的畫的線條和構造都跟自己的一模一樣,畫風也是一模一樣,隻是這雜誌上的畫的細節處理跟畫中構造的不同,要是熟悉畫工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細節的處理和構造絕對不是出自同一個的。


    但是這些都不能是她自證的證據。


    證據是這本雜誌是上周出版的,而她的畫現在才出現在展覽室中。


    這麽說就是雜誌山的畫比她的畫先出來!


    “顧玉倪,你現在無話可說了吧?”蔚妮娜一臉得意地說。


    “你不要以為我們這些人就不會看平民的雜誌,以為用平民雜誌上的作品就能蒙混過關。”


    說著蔚妮娜用著鄙夷的目光從上到下看了一眼顧玉倪:“不過也是,像你這樣的人,本來就是一個平民出身,自然是死也改不了自己的習性,喜歡買平民的服飾,看平民的雜誌,也不怪你,畢竟你不受寵,在顧家也是沒有幾個錢的,能消費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顧玉倪還在認真地看著雜誌上麵的畫,然後遞向給蕭晨瑞,讓蕭晨瑞看。


    並低聲肯定地告訴蕭晨瑞:“這幅畫是我在意畫廊畫的,在這之前我絕對沒有看過這本雜誌,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而顧玉倪的話同樣也落在了蔚妮娜的耳中。


    蔚妮娜臉上嘲諷的笑容更濃了:“你就使勁說自己不是買別人的作品,說你抄襲都看高了你,你這樣的人就算是抄,也不可能抄到這樣的水平。”


    “現在證據就擺在眼前了,顧玉倪,你幹脆就承認了唄,你現在就承認了話,大家也不會感覺到半點意外的。”


    蕭晨瑞安撫著顧玉倪:“不要害怕,我來處理。”


    顧玉倪點了點頭,現在這個情況,隻能交給蕭晨瑞來處理了。


    隻是顧玉倪怎麽都想不明白,這幅畫她是在意畫廊畫的,當時沒有畫完的時候,助理還給了鑰匙要她把畫鎖進儲物櫃了。


    在她離開的時候,她確認自己已經把畫鎖好了,怎麽還會出現現在這樣的狀況?


    要是有相同的概念碰撞,也不可能連這麽抽象的風格都能碰撞在一起。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的畫是通過什麽樣的形式出現在那本雜誌上的?


    難道是她來到這裏之前顧玉倪已經有了畫畫投稿的做法了嗎?


    現在她不能肯定的隻是這一點,這畫是不是在她穿越進來之前原主顧玉倪親自投給雜誌的?


    要不是有這樣的一點不安因素在裏麵的話,她已經上前跟蔚妮娜說起來了,哪裏還輪得到像蔚妮娜這樣的一個蠢貨在自己麵前那麽囂張?


    “顧玉倪你這個草包,你最好給出答案,大家都等著呢,你就幹脆承認了。”蔚妮娜得勢不饒人,趾高氣揚地看著顧玉倪說道。


    蕭晨瑞臉上始終是三分笑,他把手中的雜誌合起來,遞給了顧玉倪,抬起眼眸看向圍觀的人:“這件事情我們意畫廊一定會派人出去查探清楚,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交代什麽?”蔚妮娜嗤笑一聲說道。


    “你剛剛說的話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了,要是你現在不給我們一個交代的話,就不要怪我們對你意畫廊不客氣了。”


    蕭晨瑞同樣的笑容,隻是即使是同一樣的笑容卻讓蔚妮娜忽然覺得一陣生冷。


    “我說了會給交代自然就給交代,難道蔚妮娜小姐現在就想我把意畫廊都自行關閉了才叫給你一個交代嗎?”


    蔚妮娜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看向蕭晨瑞:“你最好就是盡快給我們一個交代,不過,不給交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我們這些人都知道了意畫廊原來是一間這麽低端的畫廊,以後就不要想著有什麽高層人士能來這裏買畫就好。”


    蕭晨瑞淺淺一笑。


    正在這個時候,人群中有一名看似六十歲的男士走了出來。


    顧玉倪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隻見他有些皺紋的臉嚴肅又板正,像張伯一般下垂的眼眸透露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光芒。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看看雜誌上麵的畫嗎?”他來到顧玉倪麵前禮貌地問道。


    顧玉倪點了點頭,把手中地雜誌遞給了這名老者。


    老者拿著雜誌來到顧玉倪的畫前,細細比對起來,然後非常確定地說:“這的確是出自同一個人的畫風。”


    “就是畫法,轉折和收尾都是一樣的處理方法,隻是雜誌上的這一幅在收尾上風格有些改變。跟原來的不一樣,要是同一個作者畫出來的話,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才對。”老者細細對比了上麵的兩幅畫之後說道。


    蔚妮娜一聽就更加得意了:“聽見了嗎?大家都聽見了嗎?這個顧玉倪就是這麽不要臉用別人的畫說成是自己的畫,然後就用這個來參展,想要欺騙大家。”


    說著蔚妮娜不忘譏笑一聲:“不過,上天是有眼的,總不會讓這樣的齷齪小人做的齷齪事情能成功,這不就暴露於人前了嗎?”


    老者沒有被蔚妮娜的話影響,繼續拿著手中的雜誌對比牆上顧玉倪的畫。


    點了點頭說道:“牆上三幅作品的畫法都是一樣的,說明上麵三幅參展作品都是出自同一個作者。”


    說著老者看向顧玉倪:“要是你現在畫一幅畫給我看看,我能把你的畫風都分析出來,要是跟牆上的畫風是一樣的話,我更加偏向是雜誌上的人抄襲了你的畫。”


    顧玉倪看著老者,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謝謝您。”


    “先不要說謝謝,要是你的作品不能自證的話,意畫廊就成了那位小姐所說的一樣,成了山寨的掉價畫廊,這樣以後就不能繼續營業下去了,所以你現在要自證嗎?”老者睿智的目光落到顧玉倪身上。


    “要。”顧玉倪非常肯定地說:“我要自證。”


    老者淡淡地點了點頭。


    顧玉倪讓畫廊的工作人員幫她準備好工具,並把工具都端到大家麵前,當著大家的麵,她很快就畫完了一幅抽象風格的畫。


    大家都屏息靜氣地等著顧玉倪收筆。隻有蔚妮娜一直是一幅嗤之以鼻的姿態看著顧玉倪完成這畫。


    等顧玉倪收筆之後,老者從畫架上拿下了顧玉倪的作品,和牆上的作品細細比對著。


    良久之後說:“我非常確定這畫就是顧玉倪小姐親手畫的。”


    “這不可能!”第一個出來反對的是蔚妮娜。


    “說不定她就是抄襲成習慣了,習慣了學別人的畫風,你不能因為一幅畫就斷定顧玉倪沒有抄襲。”


    老人不滿的目光落到蔚妮娜身上:“這位小姐,老身不說在畫展界有一定的地位,且說老身光是研究畫就研究了幾十年,即使是怎麽高仿名畫的作品,我都能一眼就看出端倪,更何況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的作品?”


    人群中開始有人認出了這位老者。


    “我的天,他會不會就是封地上非常有名的賀老先生?”


    “賀老先生?那個世界級的大師?我的天,不會吧?好像真的是啊。”


    顧玉倪也懵了,賀老?原著上根本就沒有聽說有這樣的一個人啊?倒是在一些畫展雜誌上有見過這個人的名字。


    當時看到他的名字的時候,顧玉倪還在自嘲這個世界真是完善,很多書本上根本沒有出現的角色都以各種形式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真的是賀老嗎?”人群中的聲音越來越大。


    但是賀老並不急於證明自己的身份,他手中還拿著顧玉倪剛剛畫的畫走向顧玉倪,把畫遞給顧玉倪之後,沉聲說道:“是你的畫就大聲地說出來,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總有辦法能自證清白,不是嗎?”


    顧玉倪頷首低頭,對著賀老恭敬地說:“謝謝您,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應該要怎麽辦。”


    “你這個老家夥到底是誰?”蔚妮娜時隔這麽久難得找到了機會好好地教訓顧玉倪,現在卻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這口氣她怎麽都咽不下去,踩著高跟鞋上前幾步對賀老說。


    “你知不知道我是蔚家的人?”


    賀老頷首一笑:“我剛剛有聽說了,是蔚家的蔚妮娜小姐。”


    “你既然知道我是蔚家的蔚妮娜,你同樣也知道她顧玉倪不過是顧家的一個養女,你竟然敢幫著這樣一個披著上層假衣的人來得罪我們蔚家,你信不信隻要我跟我爸爸說一聲就能讓你們在這個封地上待不下去?”


    站在一旁的蔚明遠聽著蔚妮娜口中這樣的話直蹙眉,上前一把拉著蔚妮娜:“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什麽我鬧啊,哥哥你都看到了明明就是這個顧玉倪不對,現在全世界都還要幫著她,你們一個二個到底都是怎麽迴事!”蔚妮娜心有不甘地說。


    蔚明遠對著老者說道:“賀老先生,對不起,我的小妹平時就大大咧咧的,不經腦子說了些不合場麵的話,還希望你不要介意就好。”


    賀老沒有說話,以他的地位還不屑於跟一個說話不帶腦子的小姑娘計較那麽多。


    隻是賀老不計較,不代表這裏就沒有人不計較。


    蕭晨瑞冷聲一笑:“我看蔚妮娜小姐還是需要親自道歉,不然什麽事情都等著自己的哥哥來收拾手尾,隻怕蔚妮娜小姐日後會得罪的人更加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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