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月拿著那張畫離開房間之後,顧雙低頭看著早上被晁月用針紮醒的位置。


    在畫畫的時候她明顯感覺有些費力,當時沒怎麽在意,現在手腕處傳來的疼痛感和局部的麻痹感讓她不得不在意了。


    她拉開自己長長的衣袖,入眼的手腕處是一片淤青。


    造成她手腕上這樣淤青的東西不是別的,就是晁月幾乎每天都用針來紮顧玉倪而形成的。


    小說中沒有細致描寫顧玉倪的手腕,也沒有細致描寫顧玉倪會因為手腕上的這些淤青而覺得疼痛或者麻木。所以,顧雙一直把顧玉倪當成二次元的人來看,認為二次元的人不會出現痛覺什麽的。


    可是在她成為顧玉倪之後,才知道顧玉倪一直承受著的是什麽樣的疼痛。


    剛剛一直在畫畫,讓她的手腕處生硬又酸痛,她試著擺動手腕來緩解那種酸痛。


    要說顧玉倪明知道這個晁月是這樣一個惡毒的女傭,當初為何沒有跟顧恆東去鬧,要換掉晁月。


    想到這點,顧雙不自覺地輕笑起來。


    顧玉倪的性格是典型的缺愛加上心理自卑,但並不代表這樣的人就是蠢。


    顧玉倪深知自己在顧家的地位,就算她跟顧恆東鬧著要換一個女傭,她不認為那些女傭就會比這個晁月來得好。


    而且以她不受重視的假千金的身份,顧玉倪認為那個人就不能比晁月好多少。


    甚至還會讓顧家的人認為她喜歡無理取鬧,讓她原本就不牢靠的千金身份更加岌岌可危。


    所以,就算是那樣的情況,顧玉倪也隻能默不作聲。


    而現在她成為了顧玉倪就更加沒有換掉晁月的必要了。這個晁月侍候了顧玉倪這麽長的時間,甚至被顧雙抓住了小尾巴,要是這個晁月將來還想要反叛自己,顧雙都有要挾晁月的條件。


    晁月用針紮自己這樣的事情就是最好的武器。顧雙可以利用晁月擔心失去這份工作的心情,來讓晁月乖乖地為自己辦事。


    顧家雖然很大,但是莊園裏沒有專門裝裱畫的工人,晁月想要裝裱顧玉倪的畫,隻能拿到市集上去。


    這是顧雙考驗晁月的第一關,要是晁月真的害怕了,意識到自己曾經那樣對顧玉倪是不對的話,她一定會不辭辛苦把畫拿出去給她好好地裝裱好。


    反觀晁月還是抱著原來的態度,認為她這個假千金不過是一個無牙老虎,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隨意地敷衍她的話,那麽,顧雙有可能就要對晁月做出處置了。


    到了傍晚,晁月才氣喘籲籲地抱著已經裝裱好的畫迴來。


    “小姐,我讓工人盡快完成了裝裱。”晁月一邊把手中的畫遞給顧玉倪,一邊氣喘籲籲的說道。


    顧玉倪端詳著晁月好一會之後,她沒有伸手接過晁月遞過來的已經裝裱好了的畫,隻是冷眼看了牆邊上的角落對晁月說:“把它放那邊角落上吧。”


    晁月錯愕地看著顧玉倪:“小姐這麽緊急地想要把畫裝裱起來不是要用來展示的嗎?”


    顧雙沒有迴答,對某些問題,她作為晁月的主人,大可不必去解答她心裏的疑惑。


    顧雙來到梳妝櫃前,拿出一張一千元整的紙幣,遞給晁月:“裝裱的錢是你先墊上的吧,這些你都拿去。”


    換是之前,晁月想都不會想就接過這些錢了,她覺得她收的理所當然。


    這個顧玉倪隻是頂著顧家千金的身份就能在顧家白吃白住,甚至還有高額的零花錢,她辛辛苦苦地做事,拿她這些錢自是應當。


    但今日的顧玉倪不同,她的氣勢明顯變了,要是她現在這個氣勢還說她不是顧家真正的千金小姐,說出來都很難讓人相信。


    而且顧玉倪對自己說的那些要挾的話,晁月是真的聽進了腦子裏,況且她需要這份工作。


    以前覺得顧玉倪的性格非常的軟弱,就算有些什麽事情,她怎麽都不會主動對顧恆東說。但今天的顧玉倪給她的態度就不是那樣。


    “為小姐辦事是我的分內事,這些錢我不能全收,裝裱隻是花了二百元,小姐隻需要支付我二百元就好。”


    顧雙拿著錢遞出去的手沒有收迴來,她在職場混了這麽多年,這麽多年的時間不是白混的,自然知道‘雞腿打人牙較軟’的道理。


    之前她用要挾的語氣對晁月發出命令,晁月害怕失去工作會聽,但說到底不會真心地服從自己。要想晁月真心地服從自己的話,除了立得住主人的氣勢,還要有適當的甜頭給晁月。


    人心就是這樣,既要讓她害怕你,也要讓她心向著你。錢永遠都是收買人心最為實用的東西。


    “拿著。”顧雙語氣強硬地說。


    晁月錯愕地看著顧玉倪,對上顧玉倪堅定的目光,怯怯地伸出了手接過顧玉倪手中的一千元。


    “謝謝小姐,要是小姐日後有什麽吩咐盡管對我說,我一定會幫小姐把事情都辦理好的。”晁月把那張一千元整放進自己的衣服口袋裏之後,恭敬的態度對顧玉倪說。


    “要是有需要你的地方,自然是會吩咐你的。”


    晁月稍稍愣了愣。


    顧雙轉身拿起放在梳妝台麵上的那張黑卡,展示給晁月說道:“我有些事情忘記了,這張黑卡是誰放在這裏的?”


    顧玉倪的語氣平淡,讓人無法從平淡的語氣中猜測到顧玉倪的情緒。


    晁月見到顧玉倪手中的黑卡之後整張臉頓時更加錯愕。


    “小姐,這是大少爺給你的黑卡啊,你真的忘記了嗎?”


    真的是顧家大少爺?那個在小說中存在感非常低的顧玉軒?


    “顧家大哥給我的?他為什麽要給我一張黑卡?”


    顧玉倪的話讓晁月整個人都慌了起來,“小姐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顧雙眼中閃過一絲猜疑,“我需要記得什麽嗎?”


    “大少爺給小姐的黑卡讓小姐日後用這張卡來買東西。”晁月慌張地說道。


    晁月的話很普通,但她的態度不是,說這麽一句平常的話為何整個人都慌張起來。


    “除了讓我用這張卡來買東西就什麽都沒有說了嗎?”顧玉倪問。


    晁月疑惑地看著顧玉倪,“小姐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要是小姐不記得了,這事我也不能說。”


    “為什麽?”


    “要是我說起這件事情被大少爺知道了,我的工作就保不住了,玉倪小姐請體諒。”晁月低著頭說道。


    顧玉倪的目光落到手中的那張黑卡上,再抬眸看了眼表情慌張的晁月。


    看來顧玉軒在給顧玉倪這張卡的時候,除了說讓她用這張卡買東西之外還說了一些其他的話,而那些話就是導致顧玉倪怎麽都不肯用這張黑卡的原因。


    小說裏顧玉倪的行為雖然讓人討厭,但在某些地方,顧玉倪固執得讓人覺得可憐。


    “我知道了。”顧雙收起手中的黑卡轉過身背對著晁月說道。


    “小姐今晚還是選擇在房間裏吃飯嗎?”眼見著天已經快黑了,晁月問道。


    “嗯。”顧玉倪應道。


    顧家是大家族,晚飯能聚在一起吃的時候是少之又少,所以顧恆東才會這麽著重早餐一家人在一起吃。


    小說裏說除非家族聚會,顧玉倪都是在自己的房間裏吃晚飯的。


    “我知道了,我這就讓人去準備一下。”晁月說著走出了顧玉倪的房間。


    晁月關上門之後不到五分鍾,顧玉倪房間的門被人用力地推開了。


    顧玉倪轉過身,看見來人,她眼裏淩人的氣勢沒有減退半分,直勾勾地對上了顧玉霆帶著猜疑的目光。


    “你為何不到樓下去吃飯。”顧玉霆懶懶的語氣說。


    顧玉倪沒有迴答他的話,在顧玉霆懶懶地靠在門邊的時候,她轉過身背對著顧玉霆。


    顧玉霆的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以往他跟這個顧玉倪說話的時候,她不是害怕得低著頭,就是在渾身發抖,用這種冷淡的態度來對待自己還是第一次。


    顧玉霆輕笑了起來,果然自己沒有猜錯,這個顧玉倪真的變了,到底是什麽讓她變成現在這樣的,讓顧玉霆有些好奇。


    這時,負責送飯來的人端著飯菜正要往顧玉倪的房間來,見到顧玉霆懶懶地倚在顧玉倪的房間門上,她不安地垂下頭,放慢了腳步。


    “二少爺。”到達顧玉倪房間前時,負責送飯的女傭開聲說道。


    顧玉霆懶懶的眼神不經意投向到她手中托盤的食物上,隨即,顧玉霆站直了身姿,滿臉驚訝地檢查托盤上的食物。


    “這不是早上吃剩的東西嗎?你怎麽能把它們送到這裏來?”顧玉霆的聲音裏有明顯的怒氣。


    那名送飯的女傭顯然沒有料想到顧玉霆會發這麽大的脾氣,畢竟整個顧家裏,要說是誰最看不順眼顧玉倪的話,那個人一定就是顧玉霆。


    “送進來吧。”房間裏響起顧玉倪清冷的聲音。


    顧玉霆驚訝地說:“你是不是瘋了,這是早上吃剩下的東西,而且根本就沒有弄熱!”


    顧玉倪站起來,來到門邊,沒有理會正在暴跳如雷的顧玉霆,看著送飯的女傭說道:“送進去吧。”


    女傭繞過顧玉霆,端著餐盤把飯菜放到了顧玉倪房間的桌子上。


    顧玉倪轉身迴到桌子前,端正地坐下,才抬起頭來看顧玉霆。


    “二哥要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就請先迴吧。”


    “你一定是瘋了,你吃這些是吃給誰看?是吃給我看嗎?讓我覺得顧家虧待了你?”說著顧玉霆露出一絲冷笑。


    顧玉倪抬起頭,澄澈的眼眸對上顧玉霆的:“我不是吃給誰看,二哥出現在這裏之前,我已經吃了好幾年的冷飯剩菜,要是讓我一下子改變習慣,我怕我的腸胃受不了。”


    “你!”顧玉霆忽然一窒,隨即有些記憶飄進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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