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內心更是焦急。又一次和秦錚分開,殷凝真是萬般無奈。不過在這個兜兜轉轉總能再一次相逢的小圈子裏,又有何懼?她一邊走一邊安慰自己。但願秦錚看到自己偷偷留下的記號,直接向著他們最終的方向趕來。


    邊上,衛欽恩老實巴交地跟著,時不時瞄一眼殷凝的表情。盡管她掩飾地很好,可他知道,殷凝對自己已經有了很深的結締,不再像以前那樣能夠信任自己。恐怕就算作為朋友的可能,隊友的守望相互也不存在了。


    他每走幾步,就用雙手托一下後背背著的女人,“你不好奇,我為什麽要帶著她嗎?”


    終於,衛欽恩忍受不了死寂般的氣氛,率先找了個話題打破沉默。


    殷凝轉頭看了眼衛欽恩背上的女人,那隻白瞎兔子。此刻這個女人已經被衛欽恩打昏,正趴在他的背上人神不知。


    好奇,她當然好奇。她好奇之前女孩為何痛苦呻yin,好奇她用打火機傳送的sos,好奇為什麽衛欽恩執意要帶著她。可是她卻沒有精神挖掘原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知道衛欽恩想幹什麽。或許隻是他好心,想發揚雷鋒精神搭救這個無辜的女孩子,以降低自己的罪惡感。


    殷凝默不作聲,隻是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應該快到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衛欽恩見殷凝答非所問,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停下腳步,聲音低沉,“我最初帶著這個女的,可不是出於好心。她對於我來說,更像一塊肉盾。”


    殷凝沒料到衛欽恩會停下,更沒料到他會說這些。


    肉盾?


    殷凝明白了,因為規則中說過,不能殺新人,違者引爆。要是誰不小心誤殺了,也一樣會被錢君霆殺掉。看來這塊肉盾,不單純隻是塊肉盾,應該說是借刀殺人的工具。


    那麽,這塊肉盾,衛欽恩到底是為誰準備的?


    她不敢往下想了,但心裏卻和明鏡一樣清楚。


    殷凝心思重重繼續往前走了好幾步,直到意識到衛欽恩沒有跟上,她才停下。心裏既是後怕,又是窩火,又不能發作。為何衛欽恩此刻要告訴她這些?還嫌不夠給她添堵的?難道他不知道這種誠實,反而讓她覺得他更加可怖?為何非要以這種方式來博得她的關注?


    現在整個空間又沉浸在黑暗中,她手裏的光線淒慘地照著前方,感覺前麵那條走道長的沒有盡頭一樣。


    她深唿一口氣,迴過頭,“我們還是快走吧,再沒有多久,這個空間的門就會關閉,我可不想被集體引爆。”


    秦錚說過,這關遊戲的關鍵之處依舊在於錢君霆留下的謎麵——路路相通,環環相扣,相生相息,六道輪迴。


    既然是環環相扣,就說明最終結的地方,就是會是最開始的地方。雖然他們每個人醒來的地方都不一樣,很難定義最開始的地方究竟是哪裏。


    但是錢君霆可是十分“照顧”殷凝的,就好像第一關,解藥就在殷凝的胃裏。那麽他們也有理由大膽猜測,錢君霆將殷凝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就是頭尾相連相扣的關鍵。隻是殷凝最初並沒有發覺,所以他們才會想要往殷凝最初醒來的地方去。


    真的會成功逃脫這關遊戲嗎?真的會如同他們猜測的一樣嗎?


    殷凝很懷疑,因為當時她真的沒有發現任何出口。


    東拐西繞,殷凝努力迴憶來時的路。漸漸,眼前的路開始熟悉起來,再往前,就是那個好像水滴形的小空間,她甚至已經看見地上密密麻麻鋪設的捕獵夾。當然,現在它們已經構不成危險,都閉緊了大嘴。


    殷凝率先走過去,留下呆若木雞看著滿地陷阱的衛欽恩。他簡直無法想象,殷凝是怎麽步步為營地走出來的。


    她一步步挑著空隙處走著,一直走到中心地帶原本懸吊著錄音機的捕獵夾邊上。


    站定,手裏的光線向下,很輕易就找到了還遺留在底盤上的一個黑色小方塊。


    殷凝彎腰撿起它,發現這個小方塊確實有點像個觸發器之類的東西。隻是現在似乎已經失去作用,不管她怎麽按動上麵有些鬆動的按鈕都無濟於事。


    “這個東西應該是一次性的。”衛欽恩也走了過來,站到殷凝的邊上,看著她手裏的東西。


    “大概吧。”殷凝輕聲應了句,將目光投向別處。手裏的光也隨視線所及將周圍掃了一遍,可是並沒有看到出口所在。


    真的是這裏沒錯嗎?莫非出口較為隱蔽需要尋找?


    對,沒錯。殷凝想起遊戲規則中提到,要在六小時以內最先找到出口的人才能成功晉級下一關。


    殷凝眼前一亮,立刻快步走到牆邊,一路用手拍打。衛欽恩見狀,放下後背昏睡的女人,讓她隨便依牆靠著,然後跟著殷凝一起拍打牆麵。


    啪啪啪,聲聲傳來的都是實打實的悶響。


    “要小心牆上可能會有很細的針……”殷凝小聲說了句,她像在提醒衛欽恩,其實是在提醒自己。可也正是這句話,卻仿佛戳到了什麽關鍵,好像有什麽要通了一樣。她趕緊低頭尋找她最初靠牆坐起身時,手臂後麵被紮了的針。


    如果,如果真的按照秦錚的推測沒有錯。如果她真的找到了出口,那麽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還無法確定究竟還剩下多少時間。然而現在也容不得他們在尋其他出路,簡直視死如歸。抱著最終可能被集體引爆的風險,壓上性命賭上一把。


    對,就贏了這一關的命。錯,就隻能等死。


    不,一定可以。秦錚的思路是不會有錯的。殷凝給自己打氣。


    啪、啪、啪——


    她不停拍著牆麵,衛欽恩從另一個方向拍打牆麵尋找。看到了,就是這裏,那根紮傷了她的細針,此刻上麵還有她有些變黑的血。她隨即一個箭步跨過去,繼續拍打牆麵。


    啪啪——


    啪啪——


    咚、咚——


    兩記空響,殷凝和衛欽恩麵麵相覷,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殷凝立刻又敲了一下,“咚——”


    “你找到出口了?!”


    殷凝沒有迴話,而是站直了身子,慌亂的用手電照著麵前發出空響的牆體。可是並沒有看到有門縫啊。她不甘心的用力推,也沒有推出一扇門來。


    “沒有門,難道錯了?”殷凝焦急起來。


    衛欽恩走過去,也用力敲敲牆麵,是發出空響沒錯。他轉頭對邊上的殷凝說,“你往後一點,讓我來。”


    殷凝點頭,往後退一步,手裏的光線對著她剛才敲出空響的地方。


    衛欽恩上前,再次上上下下敲擊幾下確定位置,然後稍稍退後,抬起一腳向著“空牆”踢去。


    男人的氣力到底大,脆弱的薄石膏板在衛欽恩的腳下不堪一擊,立馬破開一個洞。乘勝追擊,衛欽恩又補了幾腳。殷凝等不及立刻也上去幫忙,將薄石膏板上的洞越擴越大。她迫不及待地用光線去探前方的虛實。


    心下一沉,麵前竟然又是一堵石磚牆!


    “沒有門。”衛欽恩也往洞口張望,“這下要怎麽辦?”


    兩個人均停下動作,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難道,這隻是一個花槍?空洞的石膏板後麵,還是個死胡同?!


    怎麽辦?她也不知道要怎麽辦。


    殷凝的額頭冷汗如漿,時間已經不多要是她和秦錚的判斷失誤,現在要再尋出口,恐怕已經來不及。


    如今,真的是死期將至嗎?


    就在幾乎開始絕望之際,有一陣風幽幽從薄木板上的洞口吹來,使得渾身冷汗的殷凝打了個激靈。


    “有風……”殷凝僵站在洞口,怕是自己又產生幻覺,隻等到第二股更大的風從洞口吹來,“有風,有風!是出口沒錯!別停下,繼續啊!”


    兩個人齊力,沒一會兒功夫就徒手鑿開一個半身的洞,足夠人彎腰穿過。衛欽恩本想率先探探是否安全,卻被殷凝拉住。


    她轉身彎腰撿起一個合隆的捕獵夾,用力往裏扔去。鋼鐵撞擊水泥,除了叮當作響,並沒有陷阱。


    殷凝這才貓身穿過去,裏麵是個看著較為密閉的四方小空間。雖然總感覺有些微風,可是光憑人本身的感覺,很難判斷其具體方向。


    “把你的打火機給我。”殷凝道。


    接過衛欽恩遞過來的打火機,點亮火光,火苗在微風的搖曳下微微晃動。


    根據微風的來向,是右邊。關了打火機,她轉身拍打牆麵。還未使出很大力氣,右邊的牆就依中心軸轉動起來。


    出口,是出口!無需更多驗證,因為前方的黑暗已經證實了一切。


    衛欽恩掉頭迴去,將白瞎兔子扛來,“看來,我們會是第一批走出這裏的人。”


    他往前先走了一步,半個身子都浸沒在了更深的黑暗中。他又迴過身,向殷凝伸出一隻手,“我們走吧。”


    “我……”殷凝想說,她想在這裏等秦錚。


    可衛欽恩卻沒有給她再多說一個字的機會,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一般,“你放心,他不會有事的。要是真的沒能晉級,這場遊戲可就不好玩了啊。殷凝,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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