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弓馬族將軍很平靜的將魯肅說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看著趙雲,趙雲耷拉著眼皮,沉默不語。弓馬族將軍又看了一眼殷觀,殷觀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好象入定了一般。弓馬族將軍有些惱火,這一文一武都在裝瞌睡,那找你們來議什麽事。


    “子龍,你說說。這孫仲謀打什麽主意?”弓馬族將軍聲音有些不善,強自壓抑著心中的不快。


    趙雲無奈,他掃了一眼眾人,又看了看臉上陰得能滴出水來地弓馬族將軍,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管他們打什麽主意,總之對我軍不利。本來兩家聯盟,依仗著南方的地勢不利於北軍,我們還能有優勢,勉強能與曹軍一戰。現在……孫仲謀和曹鎮南眉來眼去的,就算不會合兵攻擊我們,也會消極怠戰。讓我軍獨力應付曹軍,實在……有些困難。”


    “那我們應該如何處置?”弓馬族將軍心情越的糟了。


    “眼下的情況,應當先摸清孫仲謀地心思,如果他隻是虛以委蛇,我們還有迴轉餘地,如果……”趙雲想來想去,如果孫權真的想割據,那麽已方好象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除非也象孫權一樣向李辰海拋媚眼了。


    “孔林。你說說,應該如何處置?”弓馬族將軍見趙雲欲言又止,知道他也沒有什麽起死迴生的辦法,隻得把眼光也轉向了殷觀。殷觀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了看弓馬族將軍,連忙說道:“觀愚魯,也無甚好計。”


    弓馬族將軍站起身來,背負著手慢慢走到殷觀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殷觀。冷森森地目光看得殷觀低下了頭,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隻覺得背上壓著一塊無形地巨石一般,壓得他屏住了唿吸,額頭冷汗直冒。也不知過了好久,弓馬族將軍才陰惻惻地笑了笑:“孔林,你是不是生怕我因為玉章的事情怪罪你,所以不敢說話?”


    殷觀汗如雨下,預料之中的場麵忽然出現在他的麵前。讓他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觀……不敢。”


    “孔林。你起來。”弓馬族將軍彎下腰扶起殷觀,臉上掛著很平和的笑容:“孔林。說心裏話,翼德死了,我是真的很傷心。三十年,你知道嗎,翼德跟了我足足三十年,我們當初剛剛見麵的時候,還都是風華正茂的青年,可如今,你看我,頭白了,胡須也全白了,這一生很快就要結束了,卻一事無成,連翼德都喪了。你說,我怎麽會不傷心?”


    弓馬族將軍地聲音裏帶著些顫音,眼中盈盈有淚,臉色淒惶,讓殷觀覺得很是不忍心,越覺得慚愧。弓馬族將軍緩緩的直起了腰,仰起頭,不讓眼中的淚落下來,隻是他顫抖地手卻讓人覺得他是那樣的無助,那樣的絕望。


    “隻是,我也知道,翼德性暴,好鞭打士卒,玉章身為他的手下,隻怕也吃了不少苦頭,年輕人嘛,血氣方剛,焉能受此大辱。我知道,一定是翼德不對,我早就提醒過他,提醒過他無數次……”弓馬族將軍漸漸穩定了情緒,聲音也清晰起來,緩慢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頗有一番讓人感動的意味。殷觀聽了,心裏的緊張總算去了些,剛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忽然之間弓馬族將軍變成了一頭狂暴的猛獸,揮手大手猛在拍在案上:“可是他就是不聽!如今釀成大禍,又能怨得了何人?”


    案幾猛地跳了一下,喀嚓一聲,齊中而斷,案上的文具摔得到處都是。弓馬族將軍怒目圓睜,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惡狠狠的看著眾人:“他死了,我很傷心,我真的很傷心,可是這怪誰?怪玉章嗎?不,怪我,要怪我啊,我早就知道他性格如此,本不應該讓他駐守武陵,否則怎麽會釀成大禍,以至於一敗塗地,無法收拾。我,是我,是我對不起翼德,對不起玉章,對不起諸位啊。”


    弓馬族將軍越說越覺得傷心,多日來的憋屈忽然之間全部釋放了出來,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不由自主跪坐在地上,雙手掩麵,泣不成聲。


    眾人麵麵相覷。


    殷觀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同樣吃驚的趙雲,又看了一眼痛不欲生的弓馬族將軍,膝行幾步來到弓馬族將軍麵前,拜倒在地連連頓,抽泣著說道:“主公,玉章有罪,觀萬死不辭其咎。主公如此。叫觀如何自處?主公請節哀,如今之事,尚未到不可收拾之時,我等必肝腦塗地,為主公效勞。”


    趙雲見弓馬族將軍傷心成這樣,也覺得心中酸楚。跟著走上前去,與殷觀一起扶起弓馬族將軍,顫聲說道:“主公,孔林說得對,天無絕人之路,我們還有機會的。”


    簡雍等人隨即也一起上前相勸,弓馬族將軍哭了好一陣,這才慢慢收住了哭聲,他接過簡雍遞過來的毛巾擦盡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多日苦悶,一時失態了。”


    殷觀伏地泣道:“是觀等無能,不能為主公分憂。死罪死罪。”


    “孔林,休要如此說。”弓馬族將軍扶起殷觀,“眼下之計,還是先想想如何處置才是。”


    “主公,觀有一計。”殷觀坐定,心結解了,智商似乎也立刻迴來了。


    “快講。”弓馬族將軍立刻說道。


    “主公,孫仲謀如此做法,無非是想以曹鎮南之軍勢。逼主公就範,然後再向曹鎮南索取更大的好處。曹鎮南天資過人,豈會看不透其中的要訣,不過是因為主公心向漢室,不能接受李家欺壓天子,決心玉石俱焚,誓不屈服,這才無法商談罷了。”


    殷觀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換口氣。順便看了看弓馬族將軍的臉色,見弓馬族將軍聽得很認真沒有什麽不快的意思,殷觀這才接著往下說道:“孫仲謀以妹進身,想謀取揚州,而主公與曹鎮南是翁婿,關係更進一層,且兩位小姐皆先於孫夫人入府,之所以今日才行婚禮,並不是小姐不受曹鎮南寵愛。而正是曹鎮南心疼小姐之故。婚禮一行,一兩年之內。焉知不能生下一公子?”


    弓馬族將軍聽出了殷觀地意思,他也是勸自己投降了,不免有些猶豫。殷觀見他臉色不對,連忙又說道:“周大人多次來勸說,傳達了天子招撫的旨意,主公是皇室宗親,正當為大漢效忠,李家目前雖然跋扈,卻並無明顯的反跡,且曹鎮南也一向忠於天子,這次許縣之事,乃是曹子桓倒行逆施,並非曹鎮南為惡。他之所以退讓,也是實力不濟所致,如今有了主公為援,翁婿聯手,足以扞衛大漢江山,豈不是公私兩便之事?”


    “這……倒是是個理兒。”弓馬族將軍聽了,覺得場麵上似乎也說得過去,接受招撫,是天子的旨意,並不丟人。隻是,就這麽受撫,他總有些不甘。


    “主公,曹鎮南能接受孫仲謀占據揚州,自然能接受主公占據交州。主公何不趁此機會,讓曹鎮南上表,請天子下詔封主公為交州牧,名正言順地向孫仲謀討要交州。如此一來,主公實力大增,足可以與孫仲謀抗衡,也正符合曹鎮南製衡我兩家地目地,各得其所,以曹鎮南之智,豈有不順水推舟之理。”殷觀侃侃而談,接著說道:“如此,主公上不負天子,可以為天子外援,製衡曹子桓,下可以全骨肉之情,父女團聚,豈不是兩全其美。”


    弓馬族將軍心中一動,眼前豁然開朗,對啊,為什麽不趁此機會把交州要過來。天子下詔封了孫權為揚州牧,可沒有封他為交州牧,說不定就是留著這手呢。自己現在沒地盤,如果能以李辰海為後盾向孫權討要交州其他三郡,孫權會怎麽辦?要是給,自已有了交州實力大增,他肯定不痛快,不給?那豈不是他要被李辰海追著打?


    “哈哈哈……”弓馬族將軍想著孫權可能地困境,禁不住仰天大笑,笑得眼中剛停住的淚都笑了出來,他拍著大腿,連聲叫好:“孔林,妙計,妙計啊。”


    殷觀見弓馬族將軍這麽說,提了半天的心終於放下了,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露出輕鬆的笑容,慢慢退迴了自己的坐席。


    “子龍,憲和,你們看孔林此計如何?”弓馬族將軍心情大好,笑著對趙雲和簡雍說道。這兩人一笑,心道你都說好了,我們還能說不好嗎,當然是妙妙妙了。


    “那……這長沙,派誰去比較好呢?”弓馬族將軍笑完了,考慮起了去長沙參加婚禮的人選。


    簡雍略一思索,立刻想起了一個人:“主公,雍以為,去長沙最適合的人選,沒有哪個比麋中郎更合適了。他既是小姐地親娘舅。又是將軍的從事中郎,與魯子敬官職相當。”


    弓馬族將軍眨了一下眼睛,覺得也是合適,麋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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