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長的槍,也是用靈蘊之鐵鍛造的?


    怪不得靈蘊之鐵不夠用。


    為什麽不拿普通武器,給鐵甲軍用?


    隻要保證他們穿著靈蘊之鐵的鎧甲,不死就行了唄?”


    羅浩很是疑惑。


    王陳澤搖了搖頭。


    “槍身通體用靈蘊之鐵鍛造,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猜朝廷的人,肯定也想用木頭做槍身,隻拿珍貴的靈蘊之鐵,做槍頭的部分。


    畢竟這麽稀缺的東西,肯定要搞節約嘛!


    但是你想,等上了戰場,人家鋒利的刀,一刀削斷槍的木頭,槍頭掉了,你說尷尬不?


    然後人家再把珍貴的槍頭給搶走,你說沒了武器的鐵甲軍,是追還是不追?”


    羅浩一想到那滑稽的場麵,憋不住笑了出來。


    “那可真夠搞笑的。”


    王陳澤繼續搖頭晃腦地,給羅浩講解鐵甲軍,滿足自己好為人師的欲望。


    “所以,鐵甲軍從槍到盔甲,沒有不耗費靈蘊之鐵的。


    你想嘛,想要鍛造一把鐵甲軍專用的長槍出來,需要這麽一坨靈蘊之鐵。


    再鍛造一套鐵甲軍穿戴的盔甲出來,又需要這麽一大坨靈蘊之鐵。


    又不是所有跟靈脈伴生在一起的鐵礦,都能成為靈蘊之鐵,靈蘊之鐵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真想靠靈蘊之鐵,裝備一支大部隊,打贏弓馬族的騎兵,真是太難了。”


    王陳澤說得羅浩也皺起了眉頭。


    “唉,確實是這個理。


    而且,人家弓馬族不光有騎兵,他們的武道修士,也是個麻煩事。


    有一說一,我一直覺得,‘禁武令’這個東西,奇怪得很。”


    王陳澤啐了一口。


    “你懂個屁?


    那禁武令對我大夏皇朝,有多大的好處,你看不出來嗎?


    虧你還是世家門閥出來的弟子!


    別的不說,就拿隔壁的弓馬皇朝來說。


    一餓肚子,就有武道修士帶著黎民百姓造反,一餓肚子,就有武道修士帶著黎民百姓造反。


    造反有用嗎?


    他們反而搶了別的部落的糧食和羊肉,害得別人能吃上飯的部落,淪落到跟他們一樣的境地,也吃不飽飯,甚至是被餓死。


    拉別人下水,難道就是造反的意義嗎?


    還不如像我大夏皇朝學一學,了解了解怎麽種地!


    雖然種地依舊沒法讓人吃飽飯,但是保下來大多數人,還是可以的。


    君不見鎬京城裏的那些乞丐,雖然慘一點,但也不還活著呢嗎?


    不也沒有被餓死嗎?


    那些弓馬族帶著黎民百姓造反的武道修士,溝通了個天地靈氣,練了幾年屁武,就開始牛逼哄哄的了。


    他們有正義感,他們要拯救天下蒼生,要救那些餓肚子的人。


    結果呢?


    是被他們害死的人多,還是被他們救下了的人多?


    空有一腔正義感,有屁用?


    武道修士厲害是厲害,但是弓馬族的皇室不能全部控製住他們,一旦武道修士帶頭造反,那武道修士對於整個皇朝來說,提升的實力和造成的損失,哪多哪少,不都明明白白地擺在咱們眼前呢嗎?


    再看看我大夏皇朝。


    禁武令一出,沒有人練武,就沒有那些蠢貨,帶著一腔愚蠢的正義感,帶頭造反。


    沒有武道修士撐腰,普通人不敢反抗,我大夏皇朝,不就安穩下來了嗎?


    弓馬族的騎兵是厲害,但是弓馬族的每一個普通人,真的有大夏皇朝生活得好嗎?


    要知道,現在可是饑荒!


    天冷得,地裏種不出糧食!”


    聽到王陳澤的見地,鐵甲軍裏悶頭行軍的幾人,都抬頭望了他一眼。


    鐵甲軍是整支浩浩蕩蕩的千餘人的大隊伍中,唯一一撮保持行軍整齊的。


    戰場上,打的就是執行力。


    如果連隊伍都走不齊,還談什麽執行力?


    執行力不夠,哪怕武器裝備占有絕對優勢,依然有翻車的可能。


    戰爭的本質,是人與人的對抗,而不是裝備拚裝備。


    裝備是死的。


    人是活的。


    對於王陳澤的見地,羅浩並不是完全同意。


    比如最後麵那部分,王陳澤拿弓馬族的平民老百姓,跟大夏皇朝的平民老百姓,做誰活得更好一點的對比。


    羅浩懷疑,可能是王陳澤天天生活在鎬京太守府那種奢華的地方,沒有看見過無家可歸的乞丐,與其他底層人,是怎麽生活的。


    但是羅浩不願說出來。


    他不願意與王陳澤理論,哪怕他覺得王陳澤不對。


    畢竟王陳澤是王端的親信,而王端的青睞,對於羅家來說,非常重要。


    要是胡亂與他爭論,先不說雙方的觀點在這裏擺著,羅浩難以說服王陳澤,要是惹得王陳澤不高興,迴去在王端那裏說兩句羅家的壞話,雖然不影響大局,但對羅家總是不利。


    羅浩隻能在心裏,反駁一下王陳澤。


    “奴隸至少有雇主提供的飯菜。


    哪怕吃得差一點,至少有東西吃。


    奴隸是雇主的財產。


    雇主舍不得自己的財產損失,所以會保護奴隸。


    但是遊蕩在外的那些底層人呢?


    他們吃不上飯。


    隻能像野狗一樣餓死。


    這麽一對比,底層人和奴隸,到底誰更好一點?


    弓馬族也有底層人,也有奴隸。


    但是弓馬族騎兵那麽厲害,他們的族人,總歸比大夏皇朝的臣民,要過得好一點吧?


    畢竟每逢凜冬降臨之前,他們都要劫掠不少東西迴去。


    王陳澤這廝,硬要說鎬京城的底層百姓,生活強於弓馬族的底層百姓,我看不盡然。


    但無論如何,比那垃圾北唐鎮要好。


    一塊榨不出油水的地方,年年被弓馬族洗劫。


    弓馬族會不會嫌北唐鎮太窮,劫掠的時候繞開他們啊?


    繞開就好了,也就不用在那裏栽百餘名騎兵了。


    要不是李旬和李辰海的腦袋,還在北唐鎮等著我們去取,誰願意正眼瞧一下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北唐鎮的鎮民,肯定是活得最慘的。


    他們處於下遊下遊的最下遊。


    說不定我騎馬的這些功夫,北唐鎮又餓死了一群人。”


    一想到北唐鎮,羅浩的優越感,立刻冒了出來。


    王陳澤的說話聲,打斷了羅浩的胡思亂想。


    “……你聽說過滴血認親,但是你聽說過滴血認鐵嗎?”


    羅浩懵了。


    “滴血認鐵?


    還能這麽搞?


    鐵怎麽認?”


    幾名鐵甲軍戰士,又抬頭望了一眼王陳澤。


    他們驚訝於,在武器和盔甲上滴血這件事,實際上是比較私密的。


    這種事不會往外傳,王陳澤能知道,確實有些本事。


    哪怕他是從王端口中聽說的,也證明王陳澤巴結王端的程度,已經到了一定境界了。


    看見驚訝的羅浩,王陳澤得意地在馬背上扭了扭。


    “普通人的鮮血,在由靈蘊之鐵鍛造的長槍上滴一滴,再往由靈蘊之鐵鍛造的盔甲上滴一滴。


    然後,嘿,你猜怎麽著?”


    羅浩來了興趣。


    “怎麽著?”


    此時的王陳澤,像個編故事騙銅板的說書人。


    “那長槍和盔甲呀,沾了人的血,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盔甲穿在身上,長槍握在手裏,仿佛它們自己就能跑去打仗!


    鐵甲軍身上的這兩樣寶物,說它們是沒有生命的武道修士,一點都不為過。”


    羅浩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邊上就有鐵甲軍在行軍,王陳澤也不敢吹得太過,添油加醋說一點就行了,還最好能說一點鐵甲軍也愛聽的話。


    否則,吹過頭了,惹得人家鐵甲軍不高興,當眾揭穿打臉,今天在羅浩麵前,這點好為人師攢出來的優越感和滿足感,可就全搭進去了。


    王陳澤又晃起了大拇指,指像鐵甲軍。


    “鎬京太守府一直對外宣稱,有50名鐵甲軍。


    這次攻打北唐鎮的行動,出動了30名鐵甲軍。


    實際上,鎬京太守府有60名鐵甲軍。”


    羅浩很好奇。


    “為什麽對外要說成隻有50名鐵甲軍?”


    王陳澤一拉韁繩,讓馬匹靠近了羅浩一些,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老弟,這你就不懂了吧?”


    羅浩稍微縮了縮脖子,態度裝成謙卑的模樣。


    “還望兄長詳述。”


    羅浩對鎬京太守府對外宣稱有多少名鐵甲軍戰士,興趣著實有限。


    王陳澤喊他“小老弟”的時候,羅浩的心裏一陣欣喜。


    跟王陳澤一起玩的羅家弟子多了。


    跟王陳澤處成兄弟的,可沒有幾個!


    雖然王陳澤沒什麽本事,但是馬屁拍得好,是王端的親信!


    羅浩跟王陳澤處好了關係,在羅家的地位,也會一路上升。


    這才是羅浩高興的地方。


    羅浩不禁在想,要是能借著王陳澤這條線,巴結上鐵甲軍,甚至是太守王端,那自己在族內,將會飛黃騰達到何種地步?


    一想到這裏,羅浩的嘴止不住地咧開笑。


    “因為,人要懂得藏自己的底牌!


    鎬京太守府也是一樣。


    剩下不往外說的那十名鐵甲軍戰士,是正兒八經保護王端大人安全的。


    他們最厲害,這是底牌,當然要瞞著。


    這種事不說,真的碰到了麻煩的時候,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羅浩點頭稱讚的模樣,對王陳澤愈發尊敬。


    “北唐鎮就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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