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刀幹什麽?


    我心下不由得警惕起來,噬月黑刀在我體內蠢蠢欲動快要按耐不住了,這時jason將手中的刀切向盤子裏的牛排,又舉起一根叉子紮在上麵。


    原來他是用刀叉吃東西的嗎?


    jason吃了兩口放下東西,對我說道:“這樣,咱們先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去‘雁南飛’,就可以告訴你這一切了,”


    我點點頭,他探過身來將刀叉遞給我,然後告訴我如何吃西餐,並且告訴我西餐的來曆和曆史文化。


    吃完飯出來,我們兩個就一道開往“雁南飛”。


    雁南飛今日似乎與昨日不同,雖說照樣人來人往,但明顯換了一種氛圍——音樂緩慢,燈光昏暗,來來往往的人都輕聲細語,就連最高的那個台子上,都沒有穿著亮閃閃衣服的女人在跳舞。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破洞亂麻衣服的男人,留著大胡子,抱著一把琴在低聲吟唱。


    jason快步走進去大大咧咧地摟住一個身著黑色長裙的妖嬈女子,笑道:“丹姐,今天什麽日子,那麽安生?”


    丹姐衝他嫵媚一笑:“今天啊,步小姐過來了。”


    “步小姐?”jason聲調立馬高了起來,周圍人紛紛側目,丹姐慌忙捂住他的嘴,說道:“哎呦我的大少爺,您的小點聲吧。今天步小姐吩咐了,要安靜點。”


    “安靜?”jason大惑不解。


    “哎,這是哪來的帥哥?”丹姐突然看向我,走過來笑吟吟的挽住我胳膊,好聞的玫瑰味撲鼻而來,熏得我骨頭都快酥了。她的睫毛很長很濃,隨著眼睛的眨動撲棱撲棱像蝴蝶翅膀一樣,眼睛周圍也渲染了黑色的輪廓,看起來就像用黑煙熏成的。


    她眨眨動人的眼睛,笑道:“這位帥哥一定是第一次來,以前從未見過——jason可算是開竅了,雖然不是個絕世佳人,但這龍陽之好也絕非凡物啊!”


    “哎呀丹姐你瞎說什麽呢?”jason有些不高興的拉我過去,丹姐環胸嬌嗔道:“哼,不過是個男人罷了。丹姐我要多少有多少,倒是你……你這哥哥,姐姐我卻十分不願意撒手呢。jason,丹姐平時對你也不錯,這樣吧,忍痛割愛一下,把他讓給我,今後你想要什麽丹姐都給你,如何?”


    jason麵帶遺憾地對丹姐說:“哎呀不是弟弟我不願意割愛,隻是……這沈先生是步小姐看上的人。丹姐,要是您實在喜歡,不如親自去跟步小姐說?看看步小姐,願不願意割愛。”


    丹姐的臉色立馬變得很難看,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給你給你,我哪敢跟步小姐搶人啊,進去吧。步小姐在‘風荷舉’。”jason欠身一笑,拉著我的手腕就往裏走,卻並沒有帶我到什麽“風荷舉”,而是在我昨天遇見他的那個吧台停下了。


    jason走到吧台裏麵,將櫃子上一溜酒指給我看,說道:“墨舒小哥哥,要不要再來一杯‘醉生夢死’?”


    我搖搖頭:“你和我說,來這裏就迴答我的問題,說吧。”


    jason訕訕地給自己倒了杯東西,我聞著不像酒,然後他又倒了杯白水給我,說道:“那好,我呢,就跟你說說我。”


    我接過白水,坐在凳子上,看著他,他低頭晃著杯中金黃色的液體,藍色的燈光打進去,從透明的玻璃杯中折射出五光十色。


    “我呢,叫趙深,我沒有父母。大學畢業之後,我就是個孤兒。”jason將手中的飲料一飲而盡,“因為自小學習成績比較好,所以大學我就去了吉林大學的化學係。大三那一年,我發現調酒和化學實驗很像,我就在課餘時間去學了調酒,大四實習的時候,我沒有去工廠,而是去了一個小酒吧學做調酒。大三大四這兩年不務正業,讓我十幾年來的學業徹底荒廢。本來我導師有意保研,讓我考他的研究生,但我後來成績實在太差,畢業證還是靠導師憐憫才能勉強拿到的。”


    jason頓了頓,發現我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笑眯眯地對我說:“是不是不知道‘大學’、‘研究所’,還有‘工廠’什麽的是什麽?”我點點頭,他正好說中我的疑惑。“那些都不重要,你繼續聽我說就好了。”


    “畢業後我找不到工作,也不願意迴家,就到一家酒吧打工。我父母知道我墮落至此,過來找我。我不想再按他們給的生活方式繼續活下去,和他們大吵一架後買票來到了這裏。我的父母很生氣,坐飛機迴家的過程中,飛機失事了,我……我連他們的屍體都沒有找到。燈光下jason的目光有些迷離,但嘴角依舊噙著笑,漫不經心得好像再說“等下我們一起去喝咖啡”一樣。


    “然後呢?”我想知道後來怎麽樣了。


    “後來啊,後來我料理完父母的後事迴到這裏,繼續在酒吧上班,‘醉生夢死’一開始還不叫‘醉生夢死’,叫‘轟炸機’。但是我改了改,喜歡叫它‘醉生夢死’。這種酒讓我欲罷不能,我醉了一周,再迴來的時候怎麽也做不好工作了,我的老板辭了我,他不要我了……”jason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次我看見他給自己倒的是藍色的雞尾酒。


    “後來我把他挖到了這裏。”阿芷的聲音猛地在身後響起,我轉身,看見阿芷戴著棕黑色的墨鏡,身披駝色風衣,雙手插兜看著我們。七鳶則站在她旁邊,衝我微微一笑。


    jason點點頭,放下杯子衝阿芷說道:“步小姐今天來視察工作?”


    “不,來喝酒。給我來一杯‘醉生夢死’。”阿芷笑著說道,往前走摸到個凳子,坐了上去。我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笑著捉住我的手,說道:“別晃了,我還看不見呢。”


    “嗯。”我點點頭,忽然眼前一團火一閃而過,我抬頭,看見jason手中像是有無數個銀花在閃耀,耍得讓人眼花繚亂,手中的酒瓶好幾次我都覺得快要掉下來了,可他每次都能輕鬆接住,四周都安靜下來,許多人紛紛拿出許多人紛紛拿出手機拍照攝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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