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那小花蛇帶上來!”


    拔山吩咐下去,那些人上來將藍湘的屍體清理下去,收拾好一切,退了出去,合上門。我坐在地上,看門慢慢合上,巨大的恐懼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攥住我的喉嚨——我害怕了,害怕得要死。


    拔山站起來,一臉橫肉抖啊抖,走到門前將刀提起來,打開門走了出去,門口兩個那兵器的妖怪看也不看,直接將門合上——我又重新孤獨起來。


    一個人的時候,我總會變得特別冷靜——


    我想起了最後一眼見到墨舒的時候,他半跪在地上,雙手捂住腹部,高高的抬起下巴伸長脖子,眼睛看著我。


    我不記得墨舒當時的眼神是什麽樣子,或許我跟本就沒有看清楚。


    他之前跟我說:“你憑什麽確定我就會輸?”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完全出自蛇的第六感,或者說出自我根本就不想讓他為我衝鋒陷陣,為我生死未卜,也有可能是我覺得寡不敵眾,覺得噬月黑刀是他惟一的依仗。


    我相信他會卷土重來,但我不希望他現在就出現——我馬上就要見到五柯了,在見到五柯之前,還有很多事情我沒有弄明白,比如赤魅和拔山後麵的事情,比如他們為什麽要挖掉五柯的眼睛。


    我必須保持和現在一樣的冷靜,必須躲著墨舒,墨舒一定會想方設法救我出去,我就要想方設法躲著他。


    門開了,我站起來,看見我的五柯被他們五花大綁,臉上兩隻血洞觸目驚心,我後退一步,險些站不住。肥腰擺擺手,一個妖怪將他從背上扔到地上,拔山踢踢他,見他一動不動,說道:“來人,拿壺水,把他弄醒。”


    五柯應該是昏過去了,他身上傷還沒能痊愈,要是再……我攔住抱著水壺匆匆趕來的妖怪,說道:“不用叫醒他,弄醒了反而麻煩,直接看就行了。”


    拔山點點頭,那小妖怪將壺放了迴去,我蹲在五柯身側,抬手施法,紅色的光芒從他的頭部一直滑到腹部。我起身對拔山說道:“迴大王,他的確吞了赤魅的內丹。”


    “怎麽取出來?”拔山急忙問道。


    我搖搖頭,笑道:“大王,不用取出來的。這小花蛇的身體正好可以當作滋養內丹的土壤。等內丹恢複元氣之後,可以生出一個新的靈魂,新的靈魂吞掉原本身體主人的靈魂,就可以取而代之,這條小花蛇,也就是複活過來的赤魅了。”


    拔山一愣:“那你的意思是,赤魅活過來之後,就是……這副模樣?”


    我點點頭:“是的。用的就是這副身子,你如果不喜歡,我可以給他改改容貌。”


    拔山蹲下去,撥開他的頭發,將他整張臉露了出來,又親自擦幹淨他臉上的灰土,歎了口氣說道:“算了,別動了,都這模樣了還怎麽動?到時候再把這個容器給損壞咯!瞧著小模樣長的還不錯,眉清目秀水靈靈的,雖說比赤魅的樣貌差了點,但終歸差得不多,哎算了算了,就這樣吧。大概多久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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