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完餐後,服務生安靜退下。


    戴白華優雅的撥了撥她那頭浪慢的波浪長發,」女點得無懈可擊的美眸撒向殷若昂,「待會吃完晚餐,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我好久沒進電影院了,難得今天有空,我們——」


    他凝聲打斷,「白華,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吃飯看電影的,我說了,我是想盡快將事情安排妥當,我們就省略那些不必要的對話,直接說重點吧」


    什麽意思,難道他不是來跟她複合的?戴白華覺得自己象是被撥了一桶冷水,感覺很模,臉上無光,她撞著眉,冷聲問:「到底是什麽事?」


    「我要恩恩的監護權。」


    「監護權?」戴白華不自覺的提高嗓音。


    「對,監護權,雖然我不能理解你爲什麽會生下孩子,卻又在三年後無情的把他扔下,不過那都不重要,我的想法很簡單,如果你已經不想繼續照顧他,那麽我願意負起父親的責任,但是,我要孩子的監護權。」殷若昂非常清楚且堅定的表達來意。


    「等等,你說什麽?什麽孩子不孩子的,什麽監護權?我不懂。」戴白華一臉莫名其妙。


    「沒有什麽好不懂的,你不想要繼續照顧恩恩沒關係,我可以照顧他,我隻要求你把恩恩的監護權讓給我,我願意獨力照顧他,這樣夠清楚了吧?」隻要她不要故意裝不懂的話。


    「你越說我越糊塗了……」她捏了捏額際,試圖厘清狀況,「你說的到底是誰的孩子?」


    殷若昂覺得不可思議,「天啊不過才幾天光景,你居然連自己的兒子都忘得一幹二淨?戴白華,你真是令我大開眼界」殷若昂覺得胸口有一把火燒了起來。


    戴白華也不高興了,臉色倏地沉了下來,壓低嗓音狠狠罵道:「殷若昂,你這個混蛋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麽,我們幾時有孩子了?我是跟你交往過,但我可沒跟你有孩子,也不可能有孩子」


    「爲什麽不可能?你不要告訴我說你忘記那個晚上了——」殷若昂一改平日清冷的音調,咬牙切齒很激動。


    他不曾對誰提過那個晚上,連他的兩個麻吉都不知道,對殷若昂來說,那是一個錯誤的晚上!


    記得當時他和戴白華的感情已經岌岌可危,然而心高氣傲的她卻不能接受感情破局的結果,居然灌醉他,和他上床,以爲兩人發生關係後,她就可以藉此逼他負責,殊不知,正是因爲這樣的心機,讓他再也無法信任她,教然決然和她分手。


    「我沒忘,但那個晚上我跟你什麽都沒發生過,我怎麽可能懷有你的孩子?」


    戴白華怒極反駁。


    「你說什麽?」


    「我說,那晚,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你喝醉後睡了一晚,我則是在房間看dvd熬了一夜,我又不是笨蛋,幹麽白白陪一個不愛我的男人上床?我那麽做隻是想要阻止你跟我分手,可是……總之,我是幹了蠢事,但沒有你以爲的那麽蠢。」她沒好氣的說。


    「所以我們是清白的?你沒有懷孕生子,也沒有把孩子扔到我住的地方,恩恩不是始跟我的孩子——」殷若昂不可置信的喃喃說道。


    「要扔我也是扔炸彈」她要氣死了,又不是吃飽撐著,她怎麽可能幫殷若昂這種沒心肝的男人生小孩?她戴白華有需要這麽卑微嗎?


    「那恩恩會是誰的孩子?」


    「問你自己啊,這種事情難道需要我幫你厘清嗎?你什麽時候跟哪個女人在哪裏上床是有來向我報告嗎?問我咧,莫名其妙。」戴白華覺得自己今天來赴約真是蠢得可以,也不管晚餐還沒吃,拿著包包霍然起身,「殷若昂,你給我聽清楚,從今以後,不準你再打電話給我。」她受夠了!


    撂下這句話後,盡管麵孔漲紅,怒火中燒,她仍不忘用優雅高傲的姿態離開。


    殷若昂傻了,腦袋足足當機了好幾秒鍾,呆坐在座位上遲遲沒有反應,應該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他一直以爲恩恩是他和戴白華的孩子,可現在得知兩人之問什麽都沒發生,根本不可能有小孩,那麽,現在住在他家裏的恩恩,究竟會是誰的小孩?


    殷若昂感覺自己腦袋要爆炸了。


    「阿昂,談得怎麽樣?戴白華不肯是不是?」薑睿明走來關切。


    他一臉灰敗的擡頭望著好友,半晌才說:「薑睿明,恩恩不是我的小孩。」


    「啥?」


    這下換薑睿明像被雷打到,僵硬了。


    客廳裏,好友三人各據一方,讓他們頭痛不已的對象正一派天真的坐在小車車上,假裝自己正在開車,自得其樂的模樣,讓三人越看心情越複雜,越看就越沉默。


    先是被母親扔下,現在又找不到親生父親,想到恩恩很有可能就要變成棄兒,殷若昂很難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迴顧恩恩出現後的這些日子,他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慢慢的適應彼此,並且發自內心的去疼愛他,享受到爲人父的幸福,雖然隻是短短的日子,可是感情已經投入太多太多,突然說恩恩不是他的孩子,他根本不能接受。


    「把拔,抱我,把拔,抱恩恩。」小家夥突然撒嬌的跑向他,頑皮的在他懷裏蹭啊蹭的,可愛的模樣讓殷若昂鼻頭發酸,眼眶都有些熱了,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一把抱起孩子,將他滿是奶香的身子緊緊的抱著,把握這所剩無幾的父子情深。


    荊幼美也覺得舍不得,很想哭。這些百子的生活點滴,已經讓她和恩恩培養出家人般的濃厚感情,她怎麽舍得讓他離開……


    「我們不能領養他嗎?」她小聲的硬咽問。


    搖搖頭,「很難。我們三個都不符合領養條件,再說,全台想領養孩子的夫妻又那麽多,根本輪不到我們,倘若遲遲找不到他的雙親,最壞的情況就是把他交給社福單位。」薑睿明無奈說。


    他向來跟小孩不對盤,從不讓那種沒有理性的小生物靠近他身邊,人生截至目前爲止,隻有小恩成功達陣,左一句睿叔叔右一句睿叔叔,喊得他心都軟了,可是很快的,這小家夥也要害他心痛了。


    可惡,早知道就不要靠近這種危險的小生物,這樣就不會心痛了……


    「不能讓他真的變成棄兒!他明明就有媽媽有爸爸,揪也要把這兩個人給揪出來。」荊幼美說完,候地起身大步走向男友,抱過他懷裏的孩子——


    「幼美,你想做什麽?」


    沒迴答,她把小家夥放在地上後,蹲下去和他四目交會,「恩恩,姨姨問你,你要乖乖迴答。」


    他笑咪咪的點頭,不疑有他。


    「恩恩,你知道媽咪在哪裏嗎?」


    他笑容斂去,睜大眼睛望著她,須臾,他別開視線,嘟嘴不說。


    「恩恩,告訴姨姨好不好,媽咪在哪裏?」她把聲音放得更柔了。


    戴靖恩皺眉看了她一眼,搖搖頭,「不能說,媽咪說不能說,說了把拔就不會要恩恩了,恩恩喜歡把拔,我想要跟把拔在一起。」


    殷若昂聽了好心酸,因爲不管恩恩說不說,他都不是他的把拔,在一起的願望,恐怕要變成奢望了。


    「姨姨知道恩恩喜歡把拔,可是恩恩不喜歡媽咪嗎?」荊幼美又問。


    「喜歡啊」


    「那你想不想媽昧?恩恩想不想見到媽咪?如果姨姨一天沒有見到恩恩,姨姨就會很想你,媽咪也是,媽咪也會很想念恩恩,恩恩不要媽咪嗎?」


    扁嘴不說,眼眶卻開始泛紅,下一秒,小家夥放聲大哭,「我沒有不要媽咪,恩恩想媽咪,可是恩恩也喜歡把拔,爲什麽不可以有把拔也有媽咪……嗚嗚,姨姨壞壞,姨姨壞……」他跺腳,傷心哭泣。


    他的眼淚讓荊幼美心好痛,她一把抱住大哭的戴靖恩,自己也忍不住跟著哭了起來。


    「現在怎麽辦?」薑睿明,憂心的問。


    「保持原狀吧,也許再過幾天,恩恩會願意說也不一定,就讓他繼續留下來好了,真的不行了,再想別的辦法。」殷若昂歎了口氣。


    至於別的什麽辦法,老實說,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隻知道他舍不得讓恩恩離開,真的舍不得……這個晚上,三個大人一個小孩都難受極了。


    星期六的上午,荊幼美牽著孩子外出散步兼吃早餐。


    興許是感受到家裏氣氛的改變,恩恩連著好幾天心情都很低落,以前總是笑咪咪的小臉蛋,現在皺得跟小籠包似的,很憂鬱。


    三歲的小孩,說他什麽都不懂嘛,偏偏又纖細又敏感。荊幼美看了好心疼。


    「恩恩,想不想去公園溜滑梯?姨姨陪你去溜滑梯好不好?」


    戴靖恩擡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很是沮喪的低頭。


    「不然,我們去蕩秋千?」


    這次,他頭也不擡,直接搖頭。


    「恩恩……」荊幼美束手無策,不住的在心裏責怪自己。都是她太心急了,那天晚上不該那麽殘忍的逼問恩恩的,她蹲下身去,盡可能讓彼此的視線可以對上,「還在生姨姨的氣嗎?」


    他搖搖頭,抿著嘴,一臉的委屈可憐。


    「姨姨,我想念媽咪,我好想媽咪呢…...」說完,他便抽噎起來,很快的轉爲嚎啕大哭,「姨姨,你帶我去找媽咪好不好?我想要媽咪了……」


    荊幼美試著從他口中詢問有關他母親的訊息,努力了半天,發現根本無法問出什麽,畢竟才三歲,他對住家環境全無概念,對媽咪的身分也是模模糊糊。小家夥越想越心急,越哭越大聲。


    「乖,恩恩不哭,恩恩不哭……」一大一小就這樣在騎樓下,淚眼相對。


    薑睿明很難得的一早就出去運動了。


    通常這種時間他都是在家補眠的,但因爲小恩的事情讓他太心痛了,根本沒有心情去夜店把妹,想賴床又賴不了,索性出門跑步去,免得在家胡思亂想。


    遠遠的,他看見幼美和小恩的身影,這一大一小怎麽好像在哭?薑睿明無法視而不見,正要跑向他們,忽地,他發現兩人身後不遠處的騎樓轉角,有一個頭戴鴨舌帽、著黑色運動服,身材瘦小的家夥鬼鬼祟祟的在窺探著他們。


    他想起一前幾天聽幼美說過,好幾次都覺得有人在尾隨窺視。


    好啊!他正一肚子鬱悶無處發泄,這家夥還不知死活的送上門來,就不要怪他薑睿明沒人性!


    他不動聲色的緩慢接近,就在對方又探頭張望的時候,薑睿明一個箭步上前,使出擒拿——


    「啊」因爲事發突然,那人一時無法反應,薑睿明不費吹灰之力就逮住對方。


    薑睿明正訝異於對方手腕的纖細程度,拉址掙紮中,對方的鴨舌帽掉了,他定睛一看,發現這個鬼鬼祟祟的家夥居然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女子,而他越看越覺得她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放開我!放開我」女子迴避他的眼神,慌張的掙紮想逃。


    薑睿明說什麽都不放,根本也不在乎會引起騷動,腦袋飛快搜尋,須興,他記起來了,她不是不久前才從他的律師事務所離職的小職員嗎?


    她是透過人力派遣公司找來的約聘人員,在事務所待了大約三個月,上個月底合約才剛到期,雖然存在感有點薄弱,印象中她安靜乖巧,但沒聽說過有什麽不良紀錄或奇怪行爲。


    對了,她到底叫什麽來著?


    薑睿明絞盡腦汁的思索。好像就叫、就叫……戴沂純!


    「你是戴沂純。」


    從女子慨然變色的模樣,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說,你爲什麽在這裏鬼鬼祟祟?你是不是在跟蹤那個女人跟小孩?」


    「我、我沒有~一」


    「有沒有待會再說。」他拽著她的手就往荊幼美靠近。


    戴沂純更慌張的扳著他的手。


    「幼美i」隔著些許距離,他已經出聲喊道。


    正和戴靖恩淚眼相對的荊幼美循聲別過頭來,納悶的望著薑睿明拉著一個不斷掙紮的女子朝自己走來。


    「薑睿明,她是誰?你爲什麽拽著她?」


    「你快看看我抓到的這個女人是不是就是這陣子尾隨你跟小恩的家夥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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