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皇帝寢宮。


    泉月帶著二十幾名宮女魚貫而入,捧著各種露水花瓣等,準備服侍蕭染書洗漱。


    蕭染書:“……”


    泉月入宮後就像是花蝴蝶,打扮的比妃子還豔麗,穿衣風格更是百變。


    他算是找到能發揮的地方了,且對奢靡的生活相當滿意。


    他以天帝身邊第一雜役自居,當上了宮女總管。


    泉月自己找活幹這事蕭染書是沒想到的,這麽快就能統領所有宮女也令她驚訝。


    小鮫人這麽快就適應了宮廷生活,果然跟白焰的宅鬥養成了他,在宮鬥中如魚得水。


    但……


    蕭染書還沒打算休息。


    於是她揮了揮手,道:“都退下吧。”


    宮女們又端著那些誇張的金盆銀盆離去。


    泉月不高興了,問:“主人,你不喜歡嗎?這都是我精心準備的。”


    蕭染書解開龍袍外套,敷衍了一句:“喜歡,叫白焰進來,你去玩吧。”


    白焰根本不用叫,當蕭染書的話音一落下,耳尖的她就搖著尾巴衝進來了。


    泉月氣的一跺腳:“姓白的有什麽好?”


    生氣歸生氣,但還是聽話的出去,把門帶上。


    偌大的寢宮就剩下一人一狗時,蕭染書終於整個人泄掉一口氣。


    摟著白焰躺上大床,瞪著眼珠子看上方的絲綢床簾。


    白焰很懂,躺下後就乖巧的打起小哼唿。


    毛發柔軟聲音治愈。


    蕭染書閉上眼,眯了一會兒。


    直至深夜。


    窗戶被叩響,外麵傳來邱越的輕聲匯報:“皇上,人帶來了。”


    蕭染書睜眼時已然一片清明,她低聲迴應:“帶進來。”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伴隨著來自泉月的一聲喝罵。


    “不許爬窗戶!走正門!”


    邱越訕訕放下腿:“泉月大人,我這不是害怕有眼線嘛……”


    不過有泉月大人在這守著,別說什麽皇宮內部,怕是整個皇城的眼線都逃不過法眼。


    那可是大海妖!


    於是邱越頓時不擔心了,領著身後一個裹成黑色木乃伊的蒙麵人從正門進殿。


    殿內,蕭染書已經坐在了龍榻上,腳邊趴著白焰。


    白焰麵朝兩人,一雙睿智的藍色眼睛上下掃視了一遍,而後別過臉去。


    這副看不上眼的表情也太傳神了!


    邱越當即一個激靈,內心對蕭染書身邊的兩名大妖更加尊敬。


    兩人進來後的禮節不敢落下,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蕭染書擺手:“可以了,起來說話。”


    邱越拉著那‘木乃伊’起身,將其身上的黑色布條一層層解開。


    露出了藏在裏麵的徐成根……


    蕭染書嘴角抽了一下:“要不要這麽誇張?”


    邱越:“皇上有所不知,皇城的敵國探子多不勝數啊!”


    徐成根的重點則是另一個:“皇上,咱們當初說好的皇商還算數嗎……”


    蕭染書點頭:“朕允諾過的事,當然算數。”


    徐成根麵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但此時的蕭染書又開口了,帶著蠱惑:“想不想富可敵國,成為天下第一富商?”


    徐成根:“!!!”


    蕭染書笑了:“華國皇商可不夠。”


    徐成根激動的臉都通紅。


    蕭染書目光偏移:“邱越。”


    邱越連忙一個立正:“臣在!”


    蕭染書忽而來了一句:“邱越私闖天帝寢宮,犯下死罪,就地格殺。”


    邱越人傻了,徐成根也沒跟上節奏。


    蕭染書:“邱越死了,懂?”


    邱越狂搖頭:“我,我,皇上……我木有啊!”


    不是您喊他晚上來的嗎皇上?


    徐成根眨了眨眼睛,問:“邱大人,你有別名嗎?”


    “啊?”邱越真是驚呆了,但嘴比腦子快的迴答,“秋刀,秋天的秋,一刀的刀,是當年殺人如麻別人給我起的,殺誰都是一刀。”


    蕭染書點頭:“以後你就叫秋刀。”


    邱越:“……”


    接著,蕭染書從旁邊拿出兩張紙遞出:“你倆的任務,去吧。”


    當邱越和徐成根走出大殿時,兩人還暈乎乎的,各自拿著手中的那張紙大眼瞪小眼。


    徐成根:“你被分配到了哪?”


    邱越:“宿國。”


    徐成根:“嗚嗚嗚太好了!有伴了!我還以為我是一個人去!”


    邱越:“你的任務是?”


    徐成根的哭聲立馬一收,順帶將手中的紙撕爛還吞下肚:“休想套我話!”


    邱越拱手:“有需要唿叫,我還是天乞軍團核心成員,剛剛真是嚇死我了。”


    這時的泉月走過來,翻了個白眼指著旁邊小道:“從那裏出宮,走快些,一會兒禦前總督的巡邏隊就要來了。”


    邱越和徐成根連忙道謝,急匆匆的離去。


    今夜很忙。


    皇城很多人都徹夜難眠,皇宮內部安靜一片。


    之後的一連幾日,早朝依舊。


    蕭染書知道當皇帝忙,但不知會忙成這樣。


    除了一日三餐能發會兒呆,聽張大娘說點嶺山家鄉話,其他時候都像個陀螺。


    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起,穿那個繁瑣到令人看不懂的龍袍,一層又一層不如她的將軍鎧甲舒服。


    還有那個帽子,哦,這玩意兒是叫旒冕是吧,那叫一個重啊!


    她的脖子……脖子……


    等上了早朝,一天中最疲憊的時間開始了。


    蕭染書以為的早朝:例行開會治理國家。


    真正的早朝:文武百官吵架她來調解。


    無事還好,隻是看熱鬧沒瓜子嗑。


    有事就麻煩了,吵的過程中不得不豎起耳朵,聽取好的意見采用。


    丁慕當宰相有能力,確實能分擔蕭染書的壓力。


    但不代表她好說話。


    丁慕噴起人來連丁孝鋒都罵啊!


    更別提丁雲陽了,那是她女兒,罵更狠。


    新皇朝建立短短一周,丁慕就已經在早朝中占據了不敗之地,成為了文官中的扛把子,罵的武將抬不起頭。


    武將們私底下也都找蕭染書哭過,甚至丁孝鋒本人還上奏折提議‘早朝允許動武’。


    蕭染書在這份奏折中畫了個叉。


    點評:別出心裁。


    她算是發現了,自從打完仗大家都放鬆過頭,連丁孝鋒都開始發神經。


    蕭染書很想把自己發配邊疆,至少清靜。


    說起奏折,那個奏折是真多啊!


    每日都有整個華國十州三十三城的地方奏折呈上。


    那數量……


    堆起成一座小山!


    一開始的蕭染書還認認真真批奏折。


    但批著批著發現不對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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