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洗完澡出來,便看到靳塵正蹺著腿看電視,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你幹嘛?”


    “沒事,心情好。”靳塵頭也沒抬,依然悠閑地看著電視。


    沈兮疑惑地皺皺眉,眼睛往被扔在沙發上的手機望了一眼,狐疑地望向他,“你剛是不是和夏澤說什麽了?”


    靳塵終於抬頭,“沒什麽,我隻是說你在洗澡而已啊。”夏澤會不會誤會什麽,就與他無關了。


    沈兮擰了擰眉尖,麵色隱有不悅,“靳塵,你明知道你說這樣的話,容易讓人誤會……”


    “若是怕他誤會,你剛才就不該在他打電話給我時接過電話。”未待沈兮說完,靳塵已突然打斷她,聲音有一絲嚴厲。


    沈兮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抱歉,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屋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沈兮默默收迴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轉身往屋裏走去。


    “小兮,他若是真那麽在乎你的感受,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時就應該避嫌,既然他都沒有避嫌,你又何必還那麽在乎他的感受?”盯著她的背影,靳塵緩緩道:“他若是對你夠相信,就不會因為我這句話而誤會什麽。”


    沈兮迴頭望了他一眼,微微扯出一個笑,“我若是夠相信他,現在也不會在這裏,我和他從認識到交往,不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我們還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足夠了解和信任彼此,我隻是想借個地方靜一靜而已,並不想扯出這麽多誤會。”


    “你把我電話接過去時,已經在給他製造誤會了。”靳塵聲音裏有了一絲咄咄逼人。


    沈兮有瞬間的怔然,而後淡淡應道:“是我疏忽了。”或許剛才在潛意識裏,她便已存著要報複的心,讓夏澤誤會吧。


    “小兮。”靳塵看著她,也知道自己語氣有些過分了,歎了口氣,“我不是要指責你什麽,隻是憑什麽你一個人為夏澤傷心難受,他卻在那優哉遊哉地繼續和前女友打情罵俏?他既然已經和你在一起,就不該把你留下而和前女友獨處一室,即使他們什麽也沒發生,但是總得考慮考慮你的感受。”


    沈兮扯出一個笑,“我知道,謝謝你!我先睡了,晚安!”話完就轉身迴房,將門關上,臉上的笑容也斂去,走向屋裏已經攤開的一張折疊床,掀被上床。


    因為擔心沈兮睡不習慣他的床,靳塵臥室裏另放了一張床,原本靳塵是想要換個二房一廳的公寓,以方便沈兮和小漠偶爾來借住,但因附近的房子不容易找,搬家也嫌麻煩,加上沈兮一年也來這裏住不到幾次,看著臥室夠大,幹脆在裏麵多放了一張折疊床和被子。


    雖然沈兮剛才喝過了薑湯袪寒,嗓子依然幹癢得厲害,大概是真的感冒了,她躺在床上,覺得喉嚨很不舒服,心情也有些抑鬱,雖然有些倦意,但是翻來覆去許久,卻始終無法入眠,隻能睜著雙眼盯著天花板發呆。


    外麵已漸漸沒了聲響,看樣子靳塵已梳洗完畢,選擇在客廳休息。


    四周靜悄悄的一片,鮮少受失眠之苦的沈兮卻是怎麽也無法成眠,意識越清醒,喉嚨的不舒服感就越重,許多不想去想的東西也越是往心裏鑽,攪得心情越發的沉鬱。


    就為了一個男人這般折騰自己……


    幽幽地歎了口氣,沈兮視線緩緩移向擱在床頭櫃的手機,拿過來開機,想也沒想就要給夏澤打電話,既然是無法睡著,也沒必要等到明天再談了,找到夏澤的電話號碼,正要撥號,門外卻倏然響起拍門的聲音。


    門外裝有門鈴,來人卻沒有按門鈴,隻是拍著門板,拍得極重,一下一下有節奏地用力拍著,不是粗魯那種,卻隱約透著沉穩和執著。


    沈兮將手機放下,披了件外套下床,打開燈、推開門。


    靳塵也剛從被窩裏鑽出來,頂著一頭微亂的頭發,似是剛被敲門聲吵醒,有些睡眼惺忪。


    看沈兮出來,朝她低聲道:“你先睡,我去看看怎麽迴事。”說著掀開被子起身,隨意扯了件大衣披上,遮住身上的睡袍,過去開門。


    “誰啊?”隔著門板,靳塵沉聲問道。


    “是我,我找沈兮。”夏澤沉冷的嗓音自門外傳來,靳塵和沈兮都愣了一愣。


    靳塵將視線投向牆上的時鍾,淩晨兩點?


    “麻煩開一下門,謝謝!”聽不到門內的動靜,夏澤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沉聲道。


    靳塵望向沈兮,征詢她的意見。


    “開門吧。”沈兮淡淡應著,正巧,剛才她也正打算打電話和他談談。


    靳塵收迴視線,打開門,剛將門打開一條縫,夏澤已用力推開門擠了進來,淡淡道了聲“謝謝”後,直接走向沈兮,一把拽起她的手,“跟我走!”便要拉著她往外走去。


    “等等!”靳塵伸手攔住了他,“夏總,有什麽話在這裏談,三更半夜的,你不能把人帶走!”


    夏澤扭頭望向他,麵色冷峻、眸色冰寒,緊抿的薄唇劃開一道淩厲冰冷的線條。


    “靳先生,我帶走的是我的女人。”一字一句似是從齒縫間擠出,冷沉如冰。


    靳塵攔在夏澤身前的手未動,唇角微微一勾,“我想夏總搞錯了吧,我們家小兮什麽時候成你的女人了?”


    “靳塵,讓我和夏澤談談。”看兩人劍拔弩張的場麵,沈兮平靜的開口。


    靳塵眸色一冷,“他現在這樣,你們還能談嗎?要談可以,在這裏!”


    夏澤的迴答是直接一拳招唿過去,打在了靳塵的嘴角,靳塵被他打得臉歪向了一邊。


    “夏澤!”沈兮沒想到夏澤竟然會出手打人,急聲喝止道,手掙紮著就要掙脫,卻被夏澤牢牢抓握在掌中,趁著靳塵還沒迴過神來,人已頭也不迴地拖著她走了出去,“砰”的一聲把門關得極響。


    ◎       ◎       ◎


    “夏澤,你想幹什麽?”沈兮看著他冷峻的側臉,一邊踉蹌地跟著他的腳步,一邊厲聲喝斥道,原本想要好好談談的心思,早已隨著他揮出去的那一拳煙消雲散。


    夏澤並未迴應她,隻是緊緊抿著薄唇,一言不發地拖著她往樓下而去,走到地下停車場,眼角瞥見追出來的靳塵,直接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將沈兮往裏麵一推,關上車門,人也跟著繞過駕駛座,開門坐了進去,看見沈兮推開門想要出去,拉住她的手一扯,硬是將她給拉了迴來,手跟著將車門鎖上,腳下一用力,車子便如離弦的箭般飛馳而出。


    “夏澤,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可理喻了?”被夏澤那一推,撞得七葷八素的沈兮好不容易迴過神來,側頭看到夏澤正抿著唇開著車,忍不住疾聲道。


    夏澤側頭往後視鏡看了一眼,看靳塵沒有開車跟著過來,方向盤一轉,在可停車的街邊將車子停了下來,望向她,聲嚴色厲,“我不可理喻?你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手機關機不說,家也不迴,卻跑到別的男人家裏去住,還穿著別的男人的衣服,是我不可理喻,還是你不可理喻?”邊說著邊伸手將她披在身上的大衣一把扯了下來。


    沈兮在靳塵那邊沒有留外套,剛起床覺得冷便隨手拿著掛在床邊的衣服披上了,也沒多想。


    沈兮身上的衣服驟然被他扯下,寒意襲來,沈兮垂眸望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沒應,聽他這麽說,確實像是她不懂避嫌了。


    “你前幾天是怎麽答應我的,要和他保持距離,這就是你所謂的保持距離?你保持距離會保持到他的床上去……”


    “啪!”一聲脆響,打斷了夏澤的口不擇言,沈兮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雙眸中水意盈盈,剛打了人的手掌火辣辣地疼著,還僵在半空,隱約顫抖著。


    “夏澤,我瞎了眼才會答應和你在一起!”沈兮顫抖著吼完,轉身想要推開車門,卻發現車門被鎖住了,扭頭朝夏澤怒吼道:“開門!”眼淚早已不知不覺爬滿臉頰,他憑什麽就能這麽汙蔑她?是他先丟下她一個人在外麵受凍,和別的女人跑了的,她不過借個溫暖的地方暖暖身子,他有什麽權利指責她?


    夏澤眼神複雜地望著她臉上的淚痕,一路上被妒火吞噬殆盡的理智慢慢迴籠,手抬起想要替她將眼淚拭去,手剛碰到,沈兮卻似是被燙到一般急急地避開,怒聲吼道:“我叫你開門!”


    “我送你迴去。”夏澤抿了抿唇,聲音緩了下來,邊說著邊要重新啟動車子。


    沈兮執意要先下車,“抱歉,我更寧願自己走迴去!”


    夏澤望了她一眼,看她神色堅決,垂下眼眸,開了鎖。


    沈兮一刻也沒停地推開車門,正要下車,手卻被夏澤從身後握住。


    “兮兮,對不起。”他望著她的猶掛著淚水的側臉,眸中掠過一絲懊惱,聲音已恢複了往日的冷靜,“我像無頭蒼蠅一樣地找了你一晚上,你偏偏關掉手機,問林見欣也不知道你在哪,家也沒迴,我擔心你出事,我甚至已經打算,要是靳塵也不知道你的行蹤,我就立刻報警,可是你卻在他家,大半夜地和他單獨在一起,你知道當他用著曖昧的語氣告訴我,你正在洗澡時,我是怎樣的心情嗎?當那水聲透過話筒傳到我這邊時,我又是怎樣的心情,你明白嗎?在去找你們的路上,我甚至忍不住去想要是你們就在床上……就在床上我應該怎麽做?你明知道我介意他的存在,你卻和他……”


    “那你呢?”沈兮冷冷打斷他,沒有迴頭,“你也明知道我在意季晴,你讓我考慮你的感受,你為什麽也不為我考慮考慮?你把我留在那裏,和她單獨關在同一個房間裏三個小時,你怎麽不考慮考慮我的感受?我在外麵冷,想去拿件衣服,看著你們在裏麵你儂我儂我是什麽感受?我一直在座位區等你,我想等你出來問清楚,可是人都走完了你卻始終沒出現,我不走,難道你還讓我親自去找你,然後看你們是不是在裏麵打得火熱?”


    “你去過休息室?”夏澤微微皺眉。


    沈兮咬了咬唇,不想再提,手用力一抽,從他手中掙脫,打開門跑去路邊攔計程車。


    夏澤跟著追了出去,拉住她的手,“兮兮!”


    沈兮用力想要掙脫卻掙脫不掉,看著一輛計程車在麵前停下,想也沒想,直接抓起夏澤的手,用力一咬,夏澤一痛,鬆了手。


    沈兮趁機上了車,說了林見欣家的地址,計程車急馳而去。


    夏澤看著逐漸遠去的計程車,不得不迴到車裏,開著車在後麵跟著。


    計程車在林見欣樓下停住,夏澤也停了車,看沈兮要上樓,直接推開車門,上前兩步,捉起她的手,平聲道:“兮兮,我們談談!”


    “抱歉,我們沒什麽好談的!”頭也沒迴,沈兮用力掙紮著,卻被夏澤緊緊抓住不放,沈兮氣得迴頭冷冷望向他,“夏澤,我告訴你,我就是和靳塵上了床,在國外那幾年我們就一直是住在一起,即使迴到了這邊,我不忙的時候依然住在他家,就是今晚也是睡同一張床,你以為他為什麽會對你說那些話,因為我們本來就是在一起的,一直都在一起!”


    夏澤微微蹙眉,望著她,握著她的手鬆了鬆。


    沈兮看著他的神色,牙一咬、手一用力掙開他,頭也不迴地上了樓,夏澤沒有追上來。


    沈兮沒帶手機和鑰匙,隻能不斷地捶門,林見欣還坐在電腦前趕稿,聽到敲門聲便走出來,看到是沈兮時嚇了一跳,“小兮,你怎麽了?”


    沈兮身上隻穿著單薄的家居服,一臉的淚水,頭上的頭發也很淩亂,看著很是狼狽。


    “我沒事。”沈兮把門推開,直接走到沙發邊,蜷縮著坐下來,一頭淩亂的頭發垂下,遮住了臉上的斑斑淚痕。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今晚不是去參加華意春酒嗎?怎麽弄得這麽狼狽?”擔憂地在沈兮身邊坐下,林見欣憂心問道。


    “沒事,隻是失戀了而已,我先去睡了。”不願多談,沈兮起身往房間走去,本就幹啞的喉嚨經過方才聲嘶力竭的怒吼後更加難受,卻沒心裏來得難受,什麽理智、什麽好好談談都是放屁。


    “那你好好休息,有什麽需要就叫我。”林見欣看她不想說,也不好多問,隻是在她身後柔聲道。


    “嗯。”輕應著,沈兮已迴房,將自己拋在柔軟的被窩中,卻睜著眼一夜無眠到天明。


    ◎       ◎       ◎


    第二天起來時,沈兮昨夜受的風寒全麵爆發開來,吹了一夜冷風再加上一夜無眠,不幸得了重感冒,嗓子幹啞、頭暈目眩,還發了燒,麵容憔悴不堪。


    林見欣一起床一看到沈兮這樣子,便被嚇了一大跳,趕緊翻箱倒櫃地忙著找退燒藥,一邊嘮叨道:“你們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才一個晚上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子?”


    “沒事,隻是昨晚穿禮服時吹了點冷風,著涼了。”沈兮淡淡應著,不願多提,精神不好,神色看來也有些萎靡,她在鏡子前站了一會,看著自己這副樣子也上不了班,而且忙完華意春酒之後便是工作的交接,上班也沒什麽事要做,幹脆打電話請了兩天病假。


    剛打完電話,小漠便睡眼惺忪地從臥室裏出來,瞧見沈兮病懨懨的樣子,穿著拖鞋跑了過來,拉著沈兮的手擔憂問道:“媽媽,你怎麽了?怎麽手燙燙的?”


    沈兮看著兒子貼心的樣子,心頭一暖,心情稍稍好轉,摸了摸他的頭,“媽媽沒事,隻是感冒而已,媽媽頭暈不能送小漠去學校了,一會幹媽送你過去,要聽幹媽的話知道嗎?”


    “好,媽媽在家要好好休息。”小漠重重地點頭答應。


    “小漠真乖!”


    林見欣走了過來,將退燒藥遞給她,“先去吃點早餐,然後吃藥,我帶小漠去梳洗,一會送他去學校,好好休息。”


    “見欣,謝謝你!”接過藥,沈兮真心道謝,有這樣的好友真好,任何時候都不離不棄地照顧著自己。


    林見欣呶了呶嘴,“真想謝我,就把自己病養好。”說完已帶小漠去梳洗、吃早餐。


    沈兮因為身體不舒服,沒什麽胃口,隨便吃了點東西填肚子,吃了藥後,藥性發作而有點犯困,在家裏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因為昨晚走得匆忙,手機扔在了靳塵那裏,也沒力氣去找他拿,想著不會用到,沈兮就任由它留在那裏。


    睡了一天精神稍稍恢複,但是感冒卻在惡化,晚上的時候喉嚨卻更加的幹啞難受,幾乎說不出話來,又是頭暈又是鼻塞的,沈兮被折騰得難受,陪了小漠一會便先去睡,卻因為感冒難受得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她感冒稍好,頭沒那麽暈了,喉嚨卻依然幹啞到說不出話來,還開始咳嗽起來,看起來反倒比前一天還憔悴,林見欣想送她去醫院,沈兮卻懶得去,感冒哪次不是得過幾個星期才好的起來,林見欣看沈兮堅持,也就沒理會,隻是囑托她注意吃藥多休息,還去靳塵那邊幫她把手機拿了過來。


    夏澤兩天沒打過電話給她,也沒來看她。


    沈兮也沒再給打電話給他,有種就這麽分手的感覺,隻是心髒卻總是隱隱抽疼著,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動心的男人,卻不到一個月就告終。


    第三天是周六,沈兮看著林見欣這兩天忙著照顧她,沒時間忙自己的事,小漠周末不用上學,加上自己身體也沒前兩天難受,便帶小漠迴家住,剛迴到家沒多久,門鈴卻響了起來。


    “誰啊?”沈兮正在陪小漠看故事書,聽到門鈴聲便出聲問道。


    門外沒人應聲,卻執著地按著門鈴。


    沈兮心裏疑惑,走到門邊,從貓眼望出去,見是何星,心下雖覺疑惑,卻還是開了門。


    “何星?有事嗎?”沈兮邊將門拉開邊問道,因為喉嚨尚未恢複,沈兮聲音極啞,聽著綿軟無力。


    門剛拉開一道縫,何星突然抬手,撐著門一把便推開,沈兮一個措手不及被推到了一邊。


    小漠正翻著書,見狀急急地從沙發上起身,朝沈兮跑了過去,邊不忘道:“不準欺負我媽媽。”


    何星鄙夷地往小漠望了一眼,走了進來,眼眸往四周一掃,冷聲便道:“給我砸!”


    幾名高大的男子從門外擠了進來,將門鎖上,直接往屋裏走去,搬起屋裏的桌椅便開始砸起東西來。


    “何星,你這是在幹嘛?”眸中怒意掠過,沈兮一把扣住何星的手,冷聲道,聲音卻因沙啞的嗓子沒有半分氣勢。


    多天沒見,莫名其妙地找上門來,一進門卻二話不說就叫人開始砸東西。


    何星望向她,紅豔的唇角一勾,勾出一個冷笑,“沒看到嗎?”然後往那幾名大漢一望,厲聲道:“給我狠狠地砸!”


    有了何星下令,那幾名大漢砸得越加起勁,搬起那些桌椅便往屋裏的家俱狠狠砸去,“砰砰”的巨響頓時響徹整個屋裏。


    小漠從未見過這種陣仗,緊握著沈兮的手,縮在沈兮身後不敢動,俊秀的小臉是一臉驚懼之色,想哭卻不敢哭。


    沈兮將小漠往身後推,不讓他看到這暴力的一幕,冷眼往何星掃了一眼,拿起手機,剛要報警,卻不料讓何星看到。


    眼眸一冷,何星直接轉身,手一揮便要搶奪過去,沈兮一手牽著小漠一手按著手機,何星的手探過來時,她根本無法避開,隻好先將牽著小漠的手鬆開,抬手擋住何星伸過來的手。


    何星比沈兮高了半個頭,又穿著雙高跟鞋,沈兮正在生病,身體虛弱,有點招架不住何星的力道,一個踉蹌,手機便被何星給一把奪去,用力一摔,手機在牆角碎成了幾塊。


    何星倏地轉身,“啪”地一聲,一巴掌狠狠甩在了沈兮左臉上。


    沈兮身子本就虛弱不堪,冷不防被何星一巴掌用力打下,腳下一個不穩,一陣暈眩傳來,身子晃了晃後差點摔倒在地,隻能驚險地扶著旁邊的牆壁穩住身子。


    “媽媽……”小漠看沈兮被打,哭喊了起來,小小的身子朝何星狠狠地撞了過去,她被撞了個措手不及,身子晃了晃。


    小漠迅速抓起她的手,“誰教你欺負我媽媽!”話完已重重地咬上了何星的手掌。


    “啊……”何星吃痛,手下意識地一甩,另一隻手也跟著抬起,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小漠的臉上,小漠小小的身子瞬間如沙袋般,直直地往身後被砸得稀爛的桌椅撞去。


    “小漠!”沈兮剛從暈眩中稍稍迴過神來,眼角便瞥見小漠小小的身子,被拋飛向棱角尖銳的爛桌椅中,失聲急吼,聲音顫抖得厲害,人也跟著衝了過去,卻已來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小漠摔倒在那片被摔爛的桌椅旁,後腦杓重重地撞在其中一張桌子的尖角上,那張扭曲的小臉伴著尖銳痛苦的哭聲,如一道利刃直直地插入她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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