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紹殷切看著顧輕舟。他


    很想知道顧輕舟此刻的想法。


    顧輕舟就如實道:“阿哥,護衛司署的人都走了彎路。他們覺得,是徐培的事先發現,然後再是徐歧貞,這是先後關係。”“


    難道不是?”


    “不是先、後這麽簡單。我懷疑是徐培的事,才導致了徐歧貞的綁架。這次的綁架,不是衝徐歧貞來的,也不是衝徐家去的,而是衝徐培。”顧輕舟道。


    顧紹被她說懵了。


    顧輕舟剛看“徐歧貞案”的第一封綁匪信時,就覺得綁匪不是針對徐歧貞,而是針對徐家其他人。那


    被拔下來的指甲蓋,隻是個引起恐慌的開端,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徐家這件事上,從而達到綁匪想要的目的。


    綁匪的目的,可能是徐培。


    “徐培?”顧紹不解,“舟舟,你是說,綁匪不是想要傷害徐歧貞,而是想要傷害徐培?為什麽?”


    顧輕舟隻是猜測。她


    時常會亂猜,當然有時候隻是一點蛛絲馬跡。這


    點蛛絲馬跡,在沒有事實佐證的情況下,顯得顧輕舟精神過敏。


    故而她道:“阿哥,咱們迴頭再解釋,我要先迴家。警察局的人全部派出去了,已經沒了人手,我要用家裏的副官,讓他們趕緊去查徐培,看看他到底有哪些仇人。”


    顧紹就道:“我跟你去吧。”


    副官飛快開車迴家。路


    上,顧紹還在問顧輕舟,關於徐歧貞的事。顧


    輕舟也把護衛司署查到的一點消息,告訴了顧紹。


    “......徐培的失蹤,是徐歧貞偽造的?那......”顧紹又懵了。這


    件事在顧紹看來,實在撲朔迷離。


    “那徐歧貞被綁架,是不是她自己假裝的?我一直覺得,徐歧貞不可能有什麽大仇敵,她做事八麵玲瓏的。”顧紹道。


    顧紹印象中的徐歧貞,特別會照顧旁人,一般不會有人恨她的。昨


    天對方送了徐歧貞的照片和指甲,隻是在嚇唬徐家的人和警察局,目的到底是什麽?難


    道就是為了損毀徐培的名聲嗎?


    “舟舟,你覺得徐歧貞是自己綁架了自己嗎?”顧紹問。顧


    輕舟很肯定的搖搖頭:“徐培的失蹤,是她捏造出來的。她肯定知道徐培到底怎麽了,但是她不會告訴外人。而


    她自己,的確是被綁架了,不過綁匪要的不是錢,也不是為難徐家,就是衝著徐培去的,為的是詆毀徐培。”


    顧紹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為


    何要詆毀一個人?“


    情敵嗎?”顧紹脫口而出。


    說完了,他又有點懊惱,自己說了句蠢話。


    什麽情敵這麽喪心病狂?


    不成想,顧輕舟卻點點頭:“很有可能。專門挖徐培的情史,提一樁誣陷案,情敵的可能性很大。”顧


    紹錯愕看著她。良


    久,他才挪開了目光,沒話找話:“舟舟,護衛司署的警察局應該多招些人,免得你要用家裏的副官。”“


    主要是費用問題。”顧輕舟笑道,“護衛司署養不起那麽多的警察,他們的工錢還要靠總督府呢。”


    車子到了司府,顧輕舟急忙去集合副官,而顧紹不好礙手礙腳,就進去找玉藻了。顧


    輕舟安排好了人,然後讓他們去調查徐培。


    重點查徐培到新加坡之後這短短時間內,有沒有哪位少女墮入情關?


    不過半天,就查到了兩位。


    其中一位姓朱,一位姓黃,都是生於新加坡的南洋少女,對內地來的溫潤公子愛慕得不行。“


    朱小姐今年十六歲,還沒有畢業;黃小姐二十二歲,之前一直和一位姓梁的少爺關係匪淺,好像快要訂婚了。”副官道。


    “梁?”顧輕舟問,“跟上次騷擾瓊枝小姐的那位梁千然有關係嗎?”梁


    氏早些年到新加坡,如今掌控了一大部分的船舶和橡膠生意,算是紮根比較穩的。他


    們如今也做些金融生意,跟英國人的關係不錯。


    “黃小姐的追求者叫梁樞,是梁千然的兄長。”副官道。


    這梁家的大人到底是怎麽管教兒子的?


    顧輕舟無語了很久,並且想到了自己的兒子,總感覺照司行霈的教養方式,將來她的兒子跟梁家的紈絝也差不了多少了。“


    重點查這位姓梁的少爺。”顧輕舟道,“去找牛局座,讓他帶著你們去查,速度要快。”副


    官道是。


    一個小時後,牛懷古打電話給顧輕舟,因為顧輕舟的副官才找到他。“


    司長官,怎麽好好的查綁架案,卻查到了梁家頭上?據我所知,梁家跟徐家可沒有任何來往啊。梁家來新加坡的時間長,而且在國內的時候也是南北不通,根本沒有過任何關聯的。”牛懷古道。顧


    輕舟聽了這麽一耳朵,就全明白了。梁


    家這些年沒少孝敬護衛司署的人,包括牛懷古。拿


    人手短,所以當沒什麽確切證據的時候,護衛司署的人會替梁家說好話。


    顧輕舟這時候的壓力應該很大了。一旦她的估計錯了,她就要受到梁家的譴責,也會在護衛司署失去威信。牛


    懷古這席話,哪怕是白遠業聽了,也應該斟酌再三。


    這樣,她一猶豫,牛懷古就可以去趟梁家,讓梁家有點準備,免得措手不及。至於其他的證據,可以慢慢找。這


    是人情。


    不成想,顧輕舟卻絲毫不猶豫,也不退縮:“牛局座,如果你不好去梁家請人,我親自去吧。把梁樞請迴警察局問話,當做嫌疑人。如果梁家有什麽異議,就把梁樞關二十四個小時。”


    牛懷古:“......”


    他想到顧輕舟之前的眼神,心中是不太敢質疑她的。


    況且,顧輕舟剛借了他一筆錢,還幫他兒子討到了介紹信,是他的恩人,他也不好陽奉陰違。既


    然顧輕舟確定是梁家,牛懷古就隻好去了。


    他很快就把梁樞請到了警察局。


    梁樞和梁千然是親兄弟,都是有名的紈絝子,一進門就大聲嚷嚷,說護衛司署的人辦事不合規矩。


    “什麽,我綁架了徐歧貞?那黃毛丫頭一樣的土包子,我綁架她做什麽?我就是瞎了眼,也看不上鄉下女人啊。”梁樞一進門就大言不慚。


    他簡直要氣炸了。在


    他的眼裏,內地的人都是鄉下人,就連留洋過的徐歧貞,在他眼裏跟村姑也沒什麽不同。


    然後,梁樞又冷冷罵牛懷古:“牛局長,你給人做門下走狗,還蠻用心的。”牛


    懷古看著梁家老爺的麵子,沒有跟這廝一般見識。


    他板起臉,認真審問徐歧貞出事那天,梁樞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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