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荀立馬爬起來。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對顧輕舟道:“此人十分粗魯,真是個野蠻人!”


    顧輕舟含笑不語。


    司慕麵如寒霜。


    高橋荀既然開了挑撥離間的頭,就不會輕易停止,他繼續道:“他孔武跋扈,根本配不上你。”


    顧輕舟的笑意斂去。


    她預備阻止,就聽到司慕冷如寒鐵般問:“那你覺得誰能配得上她?”


    “自然是像我這樣的英俊斯文人了。”高橋荀拍了拍胸脯。


    司慕立馬掏出了槍。


    高橋荀道:“你有槍了不起嗎?我告訴你,你這種手槍還是我父親研製的,我家裏數不盡的槍。男人沒有魅力,才需要用槍來恐嚇其他人。”


    說起來,高橋荀雖然紈絝,卻超級擅長揣摩人心。


    他攻擊司慕的話,字字句句誅心。


    司慕在言語上最容易吃虧,這點沒辦法,他曾經啞了五年,讓他多麽詭辯雄才實在太難了。


    “夠了。”顧輕舟開口,“你若是再敢胡攪蠻纏,我丟你去喂狗!”


    一提到狗,高橋荀立馬想起顧輕舟的那兩匹狼狗,頓時嚇得腿軟。


    他最怕狗了。


    司慕擰眉,眼中的怒意散去,冷漠看著。


    無關緊要的人,司慕很少為了他們生氣。


    隻有顧輕舟,才能讓司慕的怒意不減。


    “你你以為我害怕?”高橋荀故作高傲,“我告訴你,我什麽也不怕!”


    “來人!”顧輕舟喊了。


    高橋荀差點膝蓋發軟,忙不迭道:“算你狠!”


    轉身快速跑迴去了。


    顧輕舟望著他的背影,啼笑皆非。


    對著這麽一個人,很難說真的多討厭他,顧輕舟失笑。


    被他這麽一打擾,顧輕舟和司慕都有點興致乏乏。


    可事情關乎重大,顧輕舟還是決定和司慕聊一聊。


    “你早上,是不是看到了我的文件?”顧輕舟開門見山。


    司慕道:“是啊,你不是給了我嗎?”


    顧輕舟愣了愣,反應過來,他們並不是在說同一件事。


    “你後來放迴去了?”顧輕舟問他。


    司慕道:“什麽放迴去了?”


    他一派茫然。


    顧輕舟錯愕。


    按理說,自己睡得那麽迷糊,不可能記得把那份文件抽出來的,而是應該一股腦兒全部給了司慕。


    她細看司慕的神色。


    除了冷漠與疏離,顧輕舟從司慕臉上也看不見其他來。


    “司慕,其實那份文件沒什麽意義。”顧輕舟道,“我保留著它,隻是為了”


    “什麽文件?”司慕打斷她。


    顧輕舟的表情一斂。


    她堅信司慕是看過了,而他現在不肯承認,是不是意味著,他並不打算放過這件事?


    顧輕舟心中,莫名有了些寒意。


    司慕是打算這樣對待她嗎?


    “司慕,你看到了!”顧輕舟道。


    “什麽?”


    “你別裝傻,你肯定看到了。”顧輕舟道,“司慕,我幫過你很多次,你卻打了我一槍,認真算起來的話,我可以把你視為仇敵。如今,我摒去恩怨,跟你和平相處,你是打算恩將仇報嗎?”


    司慕眼底平靜。


    他眼眸深邃,隻有那淺淡如藍的眼波裏,倒映出顧輕舟的麵容,再無其他。


    “你到底想說什麽?”司慕費解。


    顧輕舟心頭閃過很多的思路。


    她莞爾:“那大概真是我多心了吧。”


    “是什麽東西?”司慕問。


    顧輕舟淡淡笑道:“沒什麽,我最近疑神疑鬼的,不好意思。”


    司慕頷首。


    他問顧輕舟:“還要說什麽?”


    顧輕舟搖搖頭。


    他們倆就迴到了客廳。


    迴來之後,顧輕舟神色如常。她越是有事時,越是表現得平淡無奇。


    司慕同樣。


    大家看了他們一眼,沒察覺什麽異樣,收迴了視線。


    獨獨高橋荀很不滿意。


    他不時看司慕,又不時看顧輕舟。


    後來他偷偷問顏一源:“你說,像我如此英俊漂亮的人,怎麽會沒女人喜歡?”


    顏一源一頭霧水:“你怎麽就沒人喜歡呢?”


    在顏一源看來,喜歡高橋荀的女士不在少數。


    “不是這樣的!”高橋荀歎氣,“就像你姐姐啊、你義妹啊,她們都不喜歡我。”


    “她們都有丈夫,喜歡你那叫不道德。忠誠是我們的美德,你一個倭人哪裏懂?”顏一源鄙視他。


    高橋荀更加不高興了:“可是我比她們的丈夫更俊美!”


    “你幹嘛非要跟人家丈夫比?”顏一源不解。


    高橋荀哽住,再也說不出話來。


    倒是顧輕舟臨走的時候,對顏一源道:“五哥,你又結交不三不四的朋友,迴頭闖禍了,看義父怎麽打你!”


    不三不四的高橋荀就站在旁邊,一開始沒明白這話的含義,直到顧輕舟走遠了,高橋荀才爆發:“她是不是罵我了?”


    “是。”


    高橋荀頓時氣得歪了鼻子:“那個女人,又醜又討厭!”


    “胡說八道,輕舟明明很漂亮。她還救過你的命呢,馬場那次,若不是她,你早就摔死了,還記得不?你轉頭就說她不好,白眼狼!”顏一源不高興了。


    “也許是你摔死了呢?”高橋荀不悅。


    “你還詛咒我?”顏一源跟他打了起來。


    兩個人打完了,又勾肩搭背出去玩了。


    高橋荀始終覺得,顧輕舟和司慕有秘密,而他非常好奇秘密。


    他又認識司芳菲。


    也許,他可以去問問司芳菲?


    他不時跟顏一源打聽顧輕舟的事。


    比如,顧輕舟最害怕什麽。


    顏一源想了想:“害怕什麽?輕舟什麽也不怕”


    轉念一想,顏一源倒是想起一樁事:“我們小時候騎自行車,輕舟摔慘了,都摔到了醫院去,後來她就再也不敢騎車了。”


    高橋荀很興奮,好似終於找到了顧輕舟的弱點。


    “原來她怕自行車,這個好玩!”高橋荀笑道。


    高橋荀在嶽城玩了兩天,就接到了他父親的電話,讓他趕緊迴南京。


    迴去的當天有個宴會,他見到了司芳菲。


    他跟司芳菲素來不太親近。


    這次,高橋荀想跟司芳菲套近乎,也許可以問更多顧輕舟的事,故而他開始和她寒暄。


    他們說起了顧輕舟。


    司芳菲表情微變,好像露出幾分熱切來。


    高橋荀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你害怕自行車嗎?”高橋荀問司芳菲,“我聽說,少夫人小時候騎自行車摔得進醫院,當時你在不在?”


    司芳菲的眼珠子急轉。


    摔得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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