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官員說的都是實話,可是聽在吉王熊敢的耳中,卻變了味道,好像這名官員正在諷刺他,隻要不將吉國丟了,就不算輸了全部。


    熊敢將手悄悄地伸向懷中的匕首,臉上笑著看那名官員問道:“你跟不錯,寡人很喜歡你。”


    得到熊敢的誇獎,那名官員別提多麽開心了,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許多,讓他原本不大的雙眼,都快變成了一道縫隙。


    熊敢臉上帶笑,聲音平靜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名官員一聽熊敢這話,就猜測熊敢這是要提攜他,當下興奮的說道:“臣叫……”


    那名官員後麵的話,根本還沒說出口,他就感覺胸口一陣劇痛,他滿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吉王熊敢,血水從他的嘴角緩緩流出,他伸出手指,指了指熊敢,接著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就倒在了地上死了過去。


    他到死都不明白,吉王為什麽殺他,他瞪大了雙眼看著吉王,明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熊敢嫌棄地用他的衣物,擦了擦手上的血跡,然後站起身來,周圍的文武群臣有不少人,都看到了這邊發生的事情,可卻沒有一個人多嘴去問熊敢發生了什麽,生怕成為下一個倒在地上的人。


    ---


    密雲關的城門緩緩打開,吳天領著密雲關一眾將領,走出城門口親自迎接白斬等人歸來。


    白斬率領大軍來到城門口不遠處,就看到吳天的身影,他一馬當先來到近前,就翻身下馬跪在了地上,口中喊道:“臣白斬救駕來遲,還望大王恕罪。”


    吳天快步走到白斬身前,雙手虛扶就開口道:“大元帥快快起身,你來的實際剛剛好。”


    對於白斬能在吉國大軍撤退之時率軍迴援,是他萬萬沒想到的,而且眼下的戰果,絕對超過了吳天的預期。


    白斬也不磨嘰當下站起身來,向吳天問道:“大王,那些被俘虜的赤幽狼,該如何處理?”


    因為炮火的攻擊,赤狼團有許多赤幽狼都被炸傷,或者炸暈過去,對於赤幽狼這種動物,在景國人的眼中,完全就是個寶貝,當時白斬就下令,將所有的赤幽狼給綁了起來。


    吳天不加思索的迴答道:“殺!”


    對於吳天的答案,明顯出乎了眾人的預料,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吳天想也不想,就要殺死被俘虜的赤幽狼。


    其實吳天也喜歡赤狼團的赤幽狼,看著就心生向往,可是他知道狼這種生物與其他動物不同,狼是一種很專情的動物,一生隻會有一個伴侶。


    而赤狼團的赤幽狼,都是從小就被它們背上的將士飼養,它們之間的感情,完全說不清楚,想要馴服根本不可能,狼若迴頭,不是報恩,就是報仇,吳天可不想有一天,給它們報仇的機會。


    “可是大王……”正當白斬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就被吳天抬手製止了,吳天淡淡的說道:“相信孤,隻有死亡,才是給它們最大的尊重。”


    白斬聽完吳天這麽說,當下也不在言語,因為他知道,在外人看來昏庸無道的景王,其實是一名賢明的君王,這樣的人決定了某件事,絕對不會空穴來風,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身為臣子理應服從,而不是跟君王對著幹。


    “臣,遵旨。”白斬說完後,就不舍得朝大軍當中揮了揮手,很快就有人,去處理被俘虜的赤幽狼了。


    “好了,我們迴去吧。”或許因為赤幽狼被處死,使得吳天的心情也有些不好了,當下不再跟任何人言語,掉頭往城內走去。


    金鱗年六月三日,密雲關的景王吳天,在景龍元帥白斬的護衛下,返迴了景國都城雲天城,而渡雲城得勝的徐澤等人,也先一步返迴了雲天城,等待著吳天歸來。


    次日在早朝,文武群臣並列兩旁站在睿雲殿內,就在這時大殿外突然響起了馬嘶聲。


    要知道王宮大內,一直以來都是文官下轎,武官下馬,今日殿外突然響起的馬嘶聲,瞬間讓睿雲殿內的文武群臣,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敢有人騎馬進宮。


    隨著噠噠噠的馬蹄聲,白斬身穿甲胄,騎著胯下的駿馬,來到了睿雲殿內,一時間站在左右兩邊的文武群臣,看著這位位高權重的景龍元帥怒目而視。


    一名大臣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著白斬喊道:“白斬你好大的單子,竟然敢驅馬上殿。”


    老太師殷懷正站在大殿內的一旁閉門眼神,不去看騎馬上殿的白斬一眼,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而吳天嫡係的幾人卻站了出來,聚寶看著白斬騎著的駿馬口中發出了滋滋滋的聲音,然後感歎道:“這戰馬真不錯,看來大元帥這次出征斬獲頗豐呀!”


    徐澤用眼瞥了瞥白斬胯下的戰馬,心中有些嫉妒,他這次領兵去渡雲城,也帶迴來不少戰利品,隻是傲來國都是海軍,根本沒有多少騎兵,所以他隻能眼紅的說道:“一匹戰馬而已。”


    季樂卻仰著頭,對白斬拱了拱手說道:“恭喜白元帥得勝而歸。”


    胡佑這次根本就是丟人丟到家了,所以隻是默默的站在幾人的身後,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此時最先開口的那名官員,完全尷尬的站在那裏,進也不是,腿也不是,處境相當難受,心中暗恨為什麽做這個出頭鳥。


    與聚寶幾人不對付的肖長,在那名官員之後也站了出來,當場叱喝道:“景龍元帥,你驅馬上殿,難道是想告訴世人你功高震主嗎?”


    肖長這話說得,絕對是誅心之言,睿雲殿裏的文武群臣臉色大變,不敢言語,此刻的白斬不管說些什麽,恐怕都要難逃一死了,仿佛白斬的結局已經注定。


    然而,讓眾臣意想不到的是,聚寶幾人繼續有說有笑的跟白斬聊著閑天,沒有任何人去在意肖長的話語,仿佛肖長站在那裏完全成了一件擺設,至於他的話語,根本沒有聽到。


    吳天今日穿著一件褐色往袍,龍行虎步的走入了睿雲殿。


    看到吳天到來,白斬也不敢繼續托大,翻身下馬就跪倒在吳天麵前行禮道:“大王。”


    吳天扭頭看了一下白斬,隨口說了一句:“嗯,這馬不錯。”


    然後就在文武群臣詫異的目光下,走上了高台,在王座上坐了下去,絲毫沒有在意白斬驅馬上殿的問題。


    吳天坐下之後,文武群臣恭敬的跪拜行了,等他們站起身後,大行台尚書令肖長就站了出來對吳天說道:“大王,景龍元帥驅馬上殿,無視國法,按律當斬。”


    肖長話音剛落,文武群臣又是一驚,肖長這是實打實的想弄死白斬了,這個時候還在說白斬騎馬上殿,明顯就是不想讓吳天無視這個問題,可是白斬剛剛立下大功,這個時候讓吳天殺有功之臣,這肖長在文武群臣的心中,也不是什麽好人了。


    吳天懶散的依坐在王座上,歪著頭看著在他麵前蹦躂的肖長,想了想說道:“大元帥征戰楚國有功,孤準許他金殿遛馬又如何?孤讓你和大司馬兩次征戰,結果呢?你和大司馬征戰不利,又該當何罪?”


    聽到吳天提起他和胡佑征戰的事情,肖長當即背後冒出了冷汗,他光想著怎麽去整治白斬了,卻忘記了他自己和胡佑,征戰不利的事情。


    大司馬胡佑聽完吳天的話後,馬上從文武群臣當中,走了出來跪倒在地,開口喊道:“臣有罪。”


    胡佑這一認罪,讓肖長原本剛剛想好辯解的說辭,又咽迴了肚子裏,肖長甚至在心裏想著,吳天怎麽會讓這麽蠢鈍如豬的人,當上景國大司馬,這完全不像吳天任命有能之士的風格。


    吳天當然不知道肖長心中所想,反正現在胡佑已經認罪了,那麽連帶著肖長也逃不了罪責,現在隻需要他吳天動動嘴皮子,肖長就可以奔赴黃泉了。


    吳天的聲音再次出現在眾人耳邊,隻是這次讓人聽不出他的喜怒來,他淡淡的說道:“既然大司馬和大行台尚書令指揮不利,那麽就罰俸半年吧。”


    胡佑聽完吳天的旨意之後,忙給吳天磕頭謝恩,罰錢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懲罰了,既不傷及性命,又不傷及身體,完全就是不痛不癢。


    可是肖長卻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之前吳天罰俸已經讓他傾家蕩產了,後來拿到錢後,馬上去歸還之前所有的欠賬,他現在靠著剩餘的俸祿,是省吃儉用的過日子,再次聽到罰俸兩個字,肖長的心態直接就崩了,他甚至在想,他會不會成為史上第一個被餓死的大行台尚書令。


    吳天絲毫不去管癱坐在地上的肖長,而是繼續開口說道:“此次遠征楚國,孤要論功行賞,傳孤旨意,靜雲侯閻羅加封靜雲公,賜屬地,楚國。”


    吳天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要知道自古隻有聖靈皇族有權利冊封國公級別的爵位,吳天這時候冊封閻羅為靜雲公代表了什麽,基本上可以說不言而喻了,更何況吳天直接將楚國的屬地給了閻羅,這是真的裂土封侯了。


    吳天根本不管眾人臉上的吃驚,繼續說道:“封白斬為景龍公賜屬地吉國,封慶豐為景國大司寇。”


    吳天接下來的兩道旨意,又將眾人驚得說不出話來,眼下吉王熊敢還在,吳天這個時候就冊封白斬為景龍公,並給予屬地吉國,這代表什麽,這代表吳天要徹底滅了吉國的王室。


    而吳天冊封的大司寇慶豐是何人,文武群都不認識,這樣一個不認識的人,成為景國大司寇,讓文武群臣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好像每次吳天出去之後,就能從外邊領迴來一個陌生人,然後這個人陌生人就可以成為景國的重臣。


    接下來吳天又隨意的說了幾句,就返迴後宮去陪伴王後淩敏了,而白斬這次沒有繼續騎馬離開王宮,而是用手拎著韁繩,跟聚寶等人一起,有說有笑的朝王宮外走去。


    聚寶拍了拍胡佑的肩膀,笑著對他說道:“你若是囊中羞澀,就差人上司徒府找我。”


    原本被罰了俸祿的大司馬胡佑,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麽,但是身為一個有心的人,他並沒有當場說出什麽,而是朝著聚寶拱了拱手,像是在表達大家心照不宣的意思。


    徐澤看了看白斬牽著的馬匹,向白斬問道:“這樣上好的戰馬,元帥家中可還有?”


    白斬為徐澤問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徐澤的心思,他這是眼饞自己的戰馬了,白斬笑著說道:“徐太尉若是喜歡,改日有空來本帥的軍中,到時候本帥和徐太尉一起去馬廄看看,若是有合徐太尉眼緣的戰馬,本帥做主贈與太尉。”


    白斬既沒說有,又沒說沒有,而是讓徐澤自己去馬棚看,這倒是讓徐澤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當即說道:“那本官,就提前多謝元帥大人美意了。”


    白斬笑而不語地衝徐澤擺了擺手,那意思像是在說,這戰馬又不是他家的,他也是在慷他人之慨,徐澤根本不用謝他。


    次日,關於白斬驅馬上殿,王宮遛馬,功高震主的事情就被人傳出了王宮,整個雲天城內都鬧得沸沸揚揚,一時間不少人都在擔心,白斬會突然起兵謀反,謀害景王殿下。


    直到吳天的三道旨意傳出王宮,景國百姓們這才安心下來,反正白斬已經是景龍公了,景王也給了他封地,讓他去吉國的領地上當王,那麽他就沒有必要謀反了,反正都是當王去哪裏當不都一樣,而且他去吉國當王,景國這邊還會對他照拂一二。


    當然關於吳天冊封白斬為景龍公,賞賜吉國作為封地的消息,被傳到吉國後,吉王熊敢在王宮內聽到消息後,被氣得直接噴出了一口血水,張口大罵道:“景國無恥小兒,你不得好死,寡人一定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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