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談話間,甄泌也走上了邢台,來到了聚寶的身旁,跪坐在聚寶身旁,用她那細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聚寶的麵龐。


    感受到甄泌手指傳來的溫度,聚寶嘿嘿一笑,像個傻子一般,哪裏還有這些年來身為大司徒的官威,完全變成了很久以前那個可愛的小胖子,一時間,讓甄泌有種恍如昨日的感覺。


    甄泌輕聲細語的說道:“你瘦了。”


    聚寶順杆往上爬,很不要臉的說道:“真的嗎?你昏睡的這三年,我一直都在好好減肥,就是為了等你醒來,可以看看我的努力,是不是瘦了很多?”


    甄泌昏睡的這三年,聚寶怎麽可能有心思減肥,偶爾某天不暴飲暴食都算是好的,隻是他因為吳天研製的那些東西,因為國庫的事情,因為甄泌的事情,實在是心力交瘁,所以才會讓麵色看起來,沒有以前那麽肥胖罷了。


    眼看兩人在行刑台上,如此秀恩愛,身為監斬官的肖長都快被活活氣死了,好不容易可以弄死聚寶以絕後患,沒想到斬首他的時候,竟然會發生這麽多,出乎意料的事情。


    肖長覺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盡快處斬聚寶,所以當即說道:“來人將那婦人拉開,繼續行刑。”


    幾名負責維持法場秩序的侍衛,再得到肖長的命令後,再次朝甄泌走了過來,可是甄泌的臉上並未有任何慌張的神色,好像周邊的那些侍衛,根本不能對她造成傷害。


    聚寶看著甄泌溫柔的問道:“泌兒乖,你先行跟嶽父大人迴府可好?”


    站在甄泌身旁的甄許康,也是急得滿頭大汗,生怕女兒想不開,也跟著勸解道:“乖女兒,你先跟為父一起迴府可好?姑爺在這裏一定不會有什麽事情。”


    甄許康這都可以算得上,睜著眼睛說瞎話,聚寶都快被處斬了,他還在哄騙他女兒,聚寶不會有事,可見他是多麽希望,甄泌可以跟他一起離開刑場,返迴甄府等待聚寶伏法的消息。


    “你們還在磨蹭什麽,快點拉開婦人行刑。”肖長催促的聲音在監斬台上響起,這時隻見甄泌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件,當即用她最大的聲音喊道:“此乃相印,誰敢動我相公。”


    相印這個東西,可以說是身份的標誌,其實按理來說大司徒聚寶和尚書令季樂的職位,都可以算作相國之位,隻是就看誰擁有相印了,如今甄泌當眾拿出相印,就連聚寶都沒有想到,要不是她拿出相印,聚寶都忘記了,當初他從季樂手中,將相印拿來交給甄泌把玩這事了。


    甄許康也被甄泌,拿出相印這事驚得不輕,他之前還尋思著女兒出門前,在家裏一陣翻箱倒櫃到底在尋找什麽呢,原來是在找相印。


    肖長看到甄泌手中的相印,就知道如今甄泌拿出相印,就算王後想再殺聚寶,在吳天醒來之前,估計也是殺不成了,更何況他一個二品的大行台尚書令。


    自古宰相,可以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太師殷懷正,擁有的官職也隻是一些稱唿罷了,根本比不上一朝的宰相,淩敏現在隻是代君臨朝,根本無法左右一個相國的生死,因此聚寶這條命算是保下了。


    眼看自己性命被保了下來,聚寶看著身旁,站起手舉相印的甄泌,真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激動,如今心愛的夫人醒來,他又可以活下來,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事情。


    “恭喜,恭喜。”


    徐澤和季樂眼二人,看聚寶的性命被保了下來,當即走過來賀喜道,就連兩人臉上的笑容,都難以掩蓋,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為聚寶劫後餘生,而感到高興。


    這時,身為監斬官的肖長,也笑嗬嗬的走了過來。


    “恭喜相爺劫後餘生,既然相爺身體無礙,那麽下官就先行返迴王宮,跟王後複命去了。”


    眼看弄不死聚寶,肖長馬上換了一副嘴臉,跑來跟聚寶說道,麵對他那副小人嘴臉,幾人均未理睬他,肖長也不好意思,繼續厚著臉皮待在這裏。


    隻好朝周圍幾人拱了拱手,然後就在幾人鄙夷的目光下,帶著手下的侍衛一起離開了法場,至於再把聚寶押迴大牢這樣的話,他連說也沒說,誰讓他身為二品官員,確實沒有權利去關押一位相國。


    直到肖長走遠,聚寶身旁的劊子手,才將他身上的繩綁解開,聚寶活動活動被綁得生疼的身子,然後出聲說道:“原本應該請二位兄弟喝上一杯,可是內子身體剛剛痊愈,還不是很好,所以今日就先行迴府,改日在下定登門拜訪。”


    徐澤跟季樂笑著開口說道:“好說,好說。”


    然後就在他二人的目光下,聚寶一把將甄泌抱了起來,大步流星的向甄府的方向走去,他的嶽父大人甄許康,也緊跟在他身後,懷中的甄泌雖然已經跟聚寶圓過房,可是在這麽多人麵前,被自家相公抱起,難免臉上出現一些嬌羞的神色。


    ---


    當肖長來到王宮後,就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經過,全部講給了王後淩敏,當然其中關於徐澤和季樂,亂喊刀下留人的事情,也被他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暗指他們描述淩敏的威儀。


    可是淩敏對他所說的這些事,隻有一件是特別關心,那就是甄泌親到法場,用相印救下了聚寶,甄泌醒了,甄泌真的醒了,她被劉榮治好了,這麽說大王的病有治了。


    如果吳天知道淩敏這麽想,一定會抗議道:“明明是毒可以解了,什麽叫病有治了,我明明就沒病好不好。”


    得知甄泌醒來,淩敏連打發肖長的心思也沒有了,直接起身走出書房,準備其雲盛殿看望吳天,看看經過劉榮兩天的治療,他是否有醒來的跡象,她希望吳天醒來的第一眼,可以看見的就是她。


    丟下書房的肖長,淩敏快步來到雲盛殿,可是沒用如同她希望的那樣,吳天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根本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這難免讓淩敏心中一陣失望。


    淩敏扭頭向站在門口的內侍問道:“劉榮呢?”


    那內侍一聽淩敏在問他話,馬上恭敬的迴答道:“迴王後,劉先生正在膳房煎藥,您需要奴才去尋他嗎?”


    淩敏思索了一下,劉榮在給吳天煎藥,這個時候,派人去打斷他明顯不太好,反正如今甄泌已經醒來,她對劉榮的醫術更加信任,所以也就不急於眼下詢問劉榮吳天的情況了。


    淩敏走到吳天的床邊坐下,隨後看著躺在床上昏睡的吳天說道:“如今甄泌已經醒了,本宮相信,下一個醒來的一定會是大王你,所以你要快點醒來,本宮一個人實在太累了。”


    “皇姐。”


    淩敏話音剛落,就在這時,淩逸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很快他就在耿心的護衛下,走進了雲盛殿。


    對於天子淩逸的到來,淩敏也沒想到,於是開口問道:“你怎麽來了?”


    淩逸站在遠處,並未近身,直接對他皇姐淩敏說道:“朕聽說,甄泌已經醒了,所以特意來看看姐夫,沒想到皇姐也在這裏。”


    淩敏坐在床邊,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再次開口說道:“你有心了,好了,大王這裏你不用擔心,還是隨耿心去多多練習劍法吧。”


    “哦。”


    淩逸嘟著嘴,應了一聲,然後就帶著耿心一起離開了雲盛殿,準備繼續去苦練他的武藝,至於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話分兩頭,從書房走出來的大行台尚書令肖長,在得知淩敏不打算追究聚寶的責任後,就開始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他目前已經把聚寶得罪死了,談和什麽的已經根本不存在了,所以他必須早做打算,這樣才有可能存活下來。


    很快肖長就想到了一條辦法,於是連忙加快腳步返迴府中。


    自從劉榮入宮以後,這些日子,身為劉榮大哥的高雄,在肖長的府中過得別提多滋潤了,甚至讓高雄覺得,如果讓他一直過這樣的日子,就算折壽十年,他也願意。


    其實肖長的辦法很簡單,就是讓高雄替他,在劉榮麵前多說好話,等劉榮治好吳天之後,肯定是大功一件,如果到時候聚寶想弄死他,有劉榮護著,想來大王也不會處死他。


    “高兄,這些日子,在府裏住得可算滿意?”


    肖長迴到府裏,看著坐在院中吃著水果的高雄問道,他的臉上滿是笑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高雄是結拜兄弟呢。


    高雄聽見肖長的聲音後,就站起身來,隨後轉過身來對肖長說道:“滿意,滿意,貴府待我好的沒話說,讓我感覺賓至如歸,實在讓我這種大老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雖然高雄知道,他之所以有現在這樣的生活,完全是因為劉榮的關係,可是麵對肖長這樣的官員,他還是要做到笑臉相迎,這有這樣才不會給劉榮找麻煩,省得給劉榮日後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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