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雲生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著,但周圍除卻手中的兩截指骨外並未有其他的發現,隻能看見鋪滿地的樹葉和雜草。


    越走便越朝東山之中深入了,突然發現前方石壁上有一個山洞,被山洞前胡亂生長的樹木、草叢掩映著,隻有透過草叢的間隙才能看見,而若不是因為發現了指骨,心中有些驚疑,平日間定是不會如此深入樹林之中。


    李雲生快步走到山洞門口,門外有一道木門遮擋,但木門上並沒有鎖,門扣上落滿了灰還沾著一片掉落的已變得枯黃的樹葉。


    李雲生感覺自己心髒跳躍的速度變快了,不由自主的動了動喉結,伸手輕輕推著門,木門有一些沉,李雲生加大了手中的力氣才將門推開。


    借著打開門透進的光,發現眼前這個山洞並不大,其中僅有幾張老舊的木桌和一些清掃衛生的工具,地上還層層疊疊地擺著些竹製的背簍,這些背簍較之平常百姓家中的要大上許多。


    想必隻是堆放雜物和清掃這片樹林的打掃工具罷了,李雲生借著光將洞裏來迴打量了一番,除卻為何要在這麽遠的地方放置雜物的疑惑外,腦海中不斷出現的都是手中拿著的兩截人的指骨。


    在李雲生未有發現準備離開山洞時,轉身時一時不察撞到了木桌的桌角,將手中拿著的半截指骨掉進了背簍之中,背簍一個重疊著另外一個,纖細的指骨便不斷從第一個背簍的縫隙中掉落往下。


    這兩截指骨出現在此處樹林中,定是因為在此處有發生過什麽,縱然現在自己不曾有何發現什麽,但這兩截指骨無論如何是要帶迴的,畢竟人命關天,迴去後還要向叔父如實稟告,來此處仔細探查一番。


    李雲生將疊放著的背簍一個個拿出,終於將半截指骨撿起,擦了擦骨頭上的灰後放進了自己懷中。


    低頭時,突然發現方才背簍放置的地上同旁邊的地有一道不甚明顯的縫隙,若不是因為拿背簍時將這片地上的灰刮了個幹淨,定是發現不了的。


    李雲生摸著地上的縫隙,將上方擺放著的其他背簍和掃帚拿開,便看見在地上有一塊極大的與周圍地麵分離開的地板。


    用手不斷摸索著地麵,突然在貼近牆角的一處摸到一塊凸起,李雲生用力按了按。


    眼前分離開來的地麵便慢慢發出“吱呀”的聲音,漸漸打開了,李雲生借著日光朝下麵看去,能照見的範圍不多,隻能看清有台階向下,除此之外便是黑漆漆的一片。


    不知這下麵會是什麽樣?自己懷中放置的指骨與這地下之室又有何關係?


    要不是因為在這道觀之中,覺得無比閑適想出來走走看看,要不是踢到了掉落在樹堆中的白骨,定是不會發現這隱藏在道觀深山中的密室。


    看這山洞中的灰垢,有些時日不曾有人前來了,而如今在這道觀之中僅有幾人,若是今日不下這密室之中查看一番,日後再來定是沒有如此好的探查時機了。


    李雲生站在入口處想了想,還是決定今日就下去看看。


    石板打開的入口很大,想要兩個人並排通過定是不成問題,李雲生弓著腰輕輕踩著台階,摸索著向下。


    借著微弱的光線走完台階後,摸索起身時,摸到地上好似是火折子的手感,拿到眼前一看,果然是火折子,再蹲下身便摸到了放在旁邊一點的火石。


    李雲生摩擦火石將火折子點上後,通過火折子發出的光發現周圍牆體中間隔著有蠟燭插入,便一麵向前走著一麵將牆上插著的一排蠟燭點亮。


    因李雲生的進入使地上的灰塵帶起,本就陰暗的室內顯的更是灰蒙蒙的,李雲生料定這室內有段時間沒人進來過了,用手將浮散在眼前的塵埃拂開,踮起腳尖在室內行走著。


    李雲生將火折子放迴原處後,首先看到的便是木桌上擺滿的瓶瓶罐罐,桌上除卻眾多的瓶瓶罐罐外,還有斑斑點點的暗紅色似浸入了木桌當中,湊近看,好似是一塊塊的血漬。


    李雲生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瓶子,扯開塞頭,發現裏麵是幾顆黑色的藥丸,李雲生倒出一顆在桌上,看不出有何異常,便用手拿起聞了聞,好似有一絲絲的甜味,因不敢隨意嚐試隻得將藥丸重新放入瓶子中。


    將桌上其他的瓶子打開後,發現裏麵除卻藥丸外便是裝著粉末狀的瓶子,想著自己揣在懷中的人的指骨,李雲山在房中不敢甚至大口唿吸。


    朝密室內裏走去,還發現了一個鐵欄杆,鐵欄中的地方放著手腕粗細的鐵鏈,李雲生打開欄杆的門,將鐵鏈拿起,像極了官府牢房中的手鏈和腳銬。


    鐵鏈下有幾件衣物,不是道士的衣服,而是一些普通百姓身穿的衣物,李雲生抖了抖衣服,衣物較大,看起來是成年男子的外袍,上麵還有斑斑點點暗紅色的血漬,甚至比桌上的還要小上一些,若不仔細觀看,這點點血漬定是無法被發現。


    自己懷中的指骨便是從此處來的吧?


    有關人的鐵欄、有沾著血跡的衣物還有掉落在這片樹林中的白骨,這片樹林中到底發生過什麽?這個密室又是用來做些什麽的?那些擺放在桌上的藥丸和粉末究竟是何物?


    在這本就清淨、聖潔的道家之地,為何會有一處沾著血汙的密室,這密室的主人是道觀之人還是另有其人?


    站在這處密室之中,看著手中的衣物,李雲生內心充滿了疑惑和憤怒,根生於心中的正義之情不斷的冒出,極為想知曉關於此處更多的秘密。


    李雲生從鐵欄中走出,旁邊放置的是一個極大的櫃子,櫃子下方有數根散落在地上的雞毛。


    打開櫃子發現裏麵除卻許多瓶子和罐子外,還有一些枯萎的植物,其中的幾根草讓李雲生皺起了眉頭,拿起其中一根草,草的根部有些許不同的紋路。


    好似在哪裏見過···啊!這分明便是枯藤草!


    從前在校尉營中摸爬滾打地訓練時,一次營中前往樹林之中練兵,自己同叔父一同前往在一片山中安營紮寨。


    期間有一個兵士突然中毒身亡,自己跟在叔父的身後前去查看,已是七竅流血、手腳的姿勢非常詭異,不似常人能夠擺出的角度,但周圍的兵士都說那死去的兵士隻是在溪邊喝了水便迴來,但旁的飲了水的兵士並未有中毒跡象。


    叔父將那位死去兵士的嘴打開,在其中發現了一些還未咀嚼幹淨的樹葉,叔父將樹葉掏出,自己那時覺得十分惡心和害怕,隻是遠遠看著,不敢靠近。


    到晚上時,叔父同自己說起此事,原來是因為那名兵士誤食了含有劇毒的枯藤草,腸穿肚爛而亡。


    枯藤草喜陰,一般生長在距離溪邊、河邊不遠的地方,除卻草的根部有一截與枯樹極為相似的紋路外,與其他無毒的草並無差別。


    死去的兵士喝了口溪水後,便準備朝迴走,隨手扯了身旁的幾根草,也沒注意便叼著草往迴走去。


    在迴去的路途中,口中的草根部被咬爛,枯藤草的汁液慢慢溢出,隨著吞咽唾沫流進兵士的咽部、腸部和胃中,毒性在身體中蔓延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從腸胃部蔓延至全身。


    在沒有立即發現並解毒的情況下,兵士才走迴營中不久,便七竅流血、身體僵硬而亡了。


    叔父特意向自己講解了一番枯藤草的生長習性和特征,隨意觸碰枯藤草並不會中毒,隻是食入枯藤草根部的汁液後,才會導致中毒。


    在這密室中發現了有毒的枯藤草,而其他與枯藤草一同放置的植物,想來也定不會是什麽溫和無害之物。


    這樣看來這些瓶瓶罐罐中裝著的大部分極有可能都是有毒之物,但李雲生無法以身試藥,隻有各拿走一瓶,待迴去後再仔細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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