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有以女媧的永續之道果【變數】為龍骨,以明彩構建的宙宇為船身,締造了這麽一艘橫渡虛無之寶筏。


    祂們看似建立了輪換的“三主”製度,可實際上,三主之權柄根本就是來自於祂們。


    三都地道首,其中兩顆來自樂庭師徒倆,一顆來自女媧,如此三顆道果的組合,這裏麵的貓膩,莫說曆代三主了,便是明彩自己也是不信的。


    令主之權柄,靠的是明彩與女媧本就超脫於其餘大羅道真的手腕。


    知主,更是依靠女媧的【變數】所成。


    這艘寶筏,根本就沒有能瞞得過明彩與女媧聯手……


    不,其實是有的。


    諸有有一位永遠不需要歸寂的大羅位格,祂走的並非明彩所構建的大羅道途,因此無需占據大羅在世之名額。


    祂的體內,是明彩與女媧,無法探明之黑暗。


    “如何?那兩位是何反應?”嗡嗡的聲響自周遭的迷霧中傳出,落入中間圍成了一個圈的十座形態各異的雕像耳中。


    其中一座身披罩袍的人像與另一座鵬鳥雕像身上的顏色尚未完全褪去,卻也已經隻是有東一塊,西一塊的染色殘餘,稱得上“斑駁”二字了,隻怕用不了多久,這兩座雕像也會完完全全失去色彩,蒙上塵埃。


    這身披罩袍的人像應是死命,另一隻鵬鳥,便該是鯤鵬了吧。


    “祂們的反應尚在預料之中,想來迴去複盤定是會起疑心的,隻要起了疑心,吾等的目的,便已達成。”死命的聲音響起,哪怕是成了雕像,祂身上聲音的來源依舊是身上的罩袍,隻是比起之前與明彩會麵之時,卻像是隔了一層隔膜,若是耳朵不好,怕是聽不真切。


    “祂向來敏銳,隻是有時候,吾等卻也能利用祂的敏銳。”死命身邊,一顆稚子的頭顱突然張嘴,祂的眼中泛著微弱的紅光,隨著嘴巴開合,臉上的皮膚似乎也在複蘇,隻是祂似乎是在刻意壓抑自己的聲音,臉上的複蘇亦是一閃而逝。


    “我們當真要算計祂們嗎?我們當真能算計祂們嗎?”一顆表皮皺爛,沒有一絲水分,僅有一片葉子,尚有一點綠色的苦枳出了聲,“何不藏到靠岸那日……”


    “苦枳。”迷霧中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嗤笑意味,顯然對這隻爛橘子的天真想法,很是不屑,“即便汝等不反抗祂,亦是祂餐盤上的餐食。”


    “更何況,你當真以為,這艘賊船的目的地,是彼岸嗎?咱們這兩位船長的誌向,可比爾等這些苟延殘喘之輩所能想象的,還要大得多!”盜山賊又爆出一件大秘密,祂深知這十位之中已有幾位被嚇破了膽,若非已經無法迴頭,迴頭也是個死字,恐怕早有半數跪在明彩座下,負荊請罪了吧?


    因此,祂不得不告訴祂們,退路已經被堵死,唯有一搏,方有一線生機。


    “你什麽意思?”冥河坐不住了,“什麽叫祂們的目的不是彼岸,不去彼岸還能去哪?沉入虛無,化作永恆的礁石嗎?”


    “你們有所不知。”自祂們從【無邊方廣玄妙世界】起航至今,我一直在觀察這座渡世寶筏的航線,祂在刻意避開路上遇到的一切航標,哪怕看似目標直指【混沌】,向著虛無中所能見到的【混沌】前行,但是顯而易見,祂並非真的想去混沌,按照我的預估,這一艘渡世寶筏的航線,差不多已經快要到終點了。”


    盜山賊能孤身一人混跡於虛無之間,祂所竊取的渡世寶筏何止一二,祂對於渡世寶筏的判斷,稱得上“權威”二字。


    而十位乘客,為了防止被明彩與女媧發現,一直以來皆是拚盡全力降低自己的活性,前期明彩與女媧身負重傷無暇他顧,便是成功地藏了下來。


    而中期遇到了盜山賊,雙方目的相同,一拍即合,更是就此在盜山賊體內安了家,在此之前,從未在外界出現過,因此祂們可並不知道盜山賊口中的航線。


    好在在座的十位也不是腦子發育不完全的智障,盜山賊一通有理有據的分析下來,祂們立時便已明白了祂的意思。


    隻不過,祂們的沉默震耳欲聾。


    “你是說,祂想要成為彼岸?”其中一座雕像見自己的同道始終不發一言,終於不得不開口道,這是座雕像在全部的十座雕像之中最為普通,僅僅隻是一個盤膝而坐的普通人,但是卻沒有人會小看祂,實際上,祂們能與盜山賊達成合作,靠的就是這一位奇妙子,而非盜山賊曾經的同鄉四不易。


    盜山賊現在哪裏還瞧得上四不易的?


    隻不過從奇妙子身上明暗不定的色彩來看,這位古老的存在分明很不平靜。


    作為見識過無邊世界之主,那位老師這般以身負彼岸的存在,祂們會沒有什麽想法嗎?


    隻是,那畢竟是難以觸及,無法想象之境界,哪怕心中有所渴望,但隻能說是虛無縹緲之時。


    可如今,盜山賊居然跟祂們說,原本與祂們為同道的明彩,居然正走在此途,甚至於依照盜山賊說出來的語氣,對方分明竟然是真的有幾分可能的。


    這合理嗎?


    但是,現在當務之急已經不是明彩與女媧竟然不聲不響作出如此驚人之壯舉了,在明白明彩與女媧的目的之後,祂們這些被可以選中,由明彩出手擊碎了祂們原本的跑路方案,將祂們引至此寶船之上,甚至放任祂們潛藏下來,不聞不問至今。


    祂們可不認為,作為寶筏之主的明彩與女媧,真的想找祂們會找不到的。


    如此一想,祂們這些苟延殘喘之輩的作用是什麽,還需要思考嗎?


    祂們可不就是明彩和女媧精心挑選的基材嗎?


    盜山賊說得對,祂們與明彩,與女媧之間,絕無共存的可能,僅有一方能活下來,不能抱有任何僥幸心理。


    但是好在,哪怕此前祂們都是合格的基材,可如今祂們這般連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扭曲狀況來看,總該不能合格了吧?


    總歸經此一遭,祂們當中原本或許還存有那麽一絲妄想的,也該下定決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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