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澤煙仔細檢查了一番整張“房契” ,可無論怎麽看,這似乎就隻是一張普通的紙罷了。


    祂便不再浪費時間,原本簽著皮影戲,木偶,幻樂天三個名字的地方突然出現“赤縣水君”四個字,前頭的三個名字則相繼開始移動,並不是消失,而是縮小,並且轉移到了“財產清單”的那一欄,算是徹底成了整個戲台的一部分。


    接著,七澤煙便發覺自己與手上這張紙,與那戲台,甚至是與皮影戲,木偶,幻樂天三者之間都產生了聯係。


    果然,雖然不是真名,可赤縣水君指向的存在唯有祂一人,實際上,在祂證道之後,莫說是赤縣水君,便是“水君”二字,也隻有祂一人能用了。


    因此,這張紙,這張“房契”的承認祂這個名號的。


    既然如此,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


    木偶的口鼻耳等孔洞中,原本用於拘束祂的“水”紛紛流淌而出,現如今,即便沒了這些水,也不妨礙七澤煙驅使祂了。


    可憐的木偶,幻樂天好歹還有表達不滿的機會,雖然沒有成功,但好歹是做了,這木偶全程無法動彈,卻是一清二楚且絕望地看完了全程。


    雖然吧,祂們三者如今落得個一樣的下場,可即便皆是七澤煙的傀儡,卻也有親疏遠近之分吧?


    誰更親近,可還用說嗎?


    眼下雖然用於束縛祂的“水”皆已從體內流出,木偶卻依舊是一言不發,既是表達不滿,亦有幾分自閉的意味在。


    左右現在在場的兩具【牽絲戲】,皮影戲與幻樂天,都不能算是自己人了,乃是自己的物件,七澤煙也就不需要讓祂們迴避了,便準備動手開始實驗,卻是被皮影戲攔了下來。


    “等一下,主君。”皮影戲的聲音比之方才軟乎了不少,稍稍有些甜美,竟是透露出幾分嬌嗔來,顯然是帶了點目的的,“奴家願為主君的實驗品,為主君的大計貢獻綿薄之力。”


    木偶原本已經心如死灰,如今聽聞此言,渾身一震,詫異地看向皮影戲。


    顯然,這大起大落間,祂並不明白皮影戲突然要頂替祂做這個實驗品的意圖何在。


    可七澤煙與幻樂天作為“局外之人”卻是立時便明白了祂的意思。


    此一時彼一時了。


    方才七澤煙要拘木偶之身作為實驗品,祂要做的實驗,借助那一具【靈肉】,知道七澤煙在另一麵的全部經曆的祂們,亦是有所猜測,並且也很清楚,這恐怕是九死一生之局。


    但是,退一萬步講,哪怕木偶中了這十中之一,有望達成七澤煙所希冀的局麵,七澤煙也會在其成功之際,將其掐滅,絕不可能允許祂真的走通這一條路,成為“無有”同在之身。


    之前七澤煙能輕易拿捏木偶,可若是祂當真走通了這一條路,可就不好拿捏了。


    可現在不同,木偶不再是被七澤煙控製著,被迫進行的實驗,祂如今亦是七澤煙的物什,為七澤煙效力是祂的本分,理應盡職盡責。


    更何況,七澤煙感覺到,自己完全可以通過這張“房契”,操控三尊【牽絲戲】的生死,不過一念頭爾,而這一點,三位【牽絲戲】亦是心知肚明。


    祂們尚且不知“無有同在”是何種局麵,但那張紙對祂們的掌控力,祂們還是心中有數的,所以,既然是自己的物什,木偶若是能成事,七澤煙在發覺事情依舊可控的情況下,不一定會將木偶掐滅在功成的前夕。


    畢竟祂固然與皮影戲關係匪淺,可若是皮影戲自己發現不了這一點,或是發現了卻沒有魄力冒這風險,祂也是不會為了皮影戲而廢這心思去針對木偶的。


    指不定祂手下就會多出一個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大作用的棋子呢!


    所以皮影戲所麵臨的問題就是,一旦真的讓木偶成了事,祂於“偃師”本源的萬般謀劃一定會落空,祂與木偶,與幻樂天之間的差距,可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大。


    皮影戲絕對無法容忍此事發生,祂決不允許自己好不容易擺脫了曾經那位偃師的操控,又逐步蠶食“偃師”本源,卻最終為木偶做了嫁衣。


    倒不如頂了木偶,去拚那一線生機,若是成了,非但有可能更進一步,想要擺脫“傀儡”的宿命,亦非不可能。


    祂若是沒有這股心氣,若是沒這魄力,當初也就不可能拆了那位偃師了。


    幻樂天見此,心中也是有些異動,又稍稍活泛了起來,正欲開口,便見皮影戲又斜眼瞪了祂一眼,祂便又灰溜溜地退了迴去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三位【牽絲戲】中,祂是最活泛的,當初皮影戲試圖顛覆偃師,祂第一個拜倒在裙下,起到了關鍵作用。


    此後在圍繞著“偃師”本源的明爭暗鬥中,祂也是最快識相地向皮影戲臣服,並且為其馬前卒,一並打壓木偶。


    如此活絡的人,在皮影戲多年調教之下,雖不至於對皮影戲唯命是從,卻也不敢真的與皮影戲爭的。


    “也好。”七澤煙點頭,便嫌棄地將木偶隨手一丟,這個花了不少功夫,


    相比起“愚笨”的木偶,皮影戲,無論是從手段,還是親疏遠近來看,顯然都才是更好的選擇。


    至少在嚐試“無有並存”之時,一旦有什麽突發狀況,皮影戲會作出正確選擇的可能性,要遠遠高於木偶。


    而無需七澤煙花費大部分精力,全部親自操作了。


    可憐的木偶,祂尚未理清發生了什麽,卻發現自己不久前才拚盡全力都沒能逃脫的危機,就這般以一種稀奇古怪的方式被轉移了。


    不過祂倒也不至於取笑皮影戲自投羅網的蠢笨,哪怕祂暫時沒能明白皮影戲此舉的意義,可了解皮影戲的祂也清楚,這其中恐怕有皮影戲不想讓自己得到的好處。


    但木偶想來以為,一切好處的前提,都得是有命在,在感受過另一麵的“有”之後,祂其實自己已經偷偷試過了,想來皮影戲與幻樂天亦是如此。


    祂不知道那兩位是何想法,祂隻知道僅僅就是這麽一點,便險些將祂吞噬,祂是再不敢觸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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