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風靜靜聽著采尼的琴聲,她所彈的是戲曲,並不是在朝聖塔時,采尼所唱的巜青龍吟》,而是另一首:戲曲如人生起伏,又是在品味人生之意彈奏起來。


    “老爺爺,采尼現在所彈的戲曲為何名?”木風看向采東籬,一身麻布衣衫,裹著腰帶,胡須已白,一臉慈祥,可說慈善之相,便問了他。


    采東籬對采尼所彈的曲很滿意地道:“此曲為《歸田園》,我們這些伶人稱《田園賦》,春耕時分,許多百姓與文人會去欣賞。”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隨著采尼輕聲在唱起。


    “謝謝老爺爺的告知,此曲洋溢著對田園生活的喜愛:歸家之心,出世之意,耕耘的喜樂……真的太美妙了。”木風聽著聽著便有種迴家之心,西域血殿便是自己的家。


    當采尼將《歸田園》彈奏完之後,木風便為她鼓掌起來,“采尼妹妹,彈得真棒!”


    “你真的承諾在我們再相見時,再唱一首戲典給我聽。”


    采尼晃動自己的小手掌,笑嘻嘻著:“這首曲爺爺教了很久,我也學了很久。”


    “小尼,你目前隻彈出曲中音,曲中意還欠缺,切莫得意忘形。”采東籬仍舊嚴謹地說道。


    采尼吐了吐舌頭,“嘿嘿,爺爺,小尼知道。”


    “風哥哥,你身邊多了一隻漂亮的鳥獸。”采尼雙眼圓溜溜地看著木頭,想用手摸她,但又怕她不喜歡。


    “這隻是朱雀,我喚她為木頭,特別喜歡甜言蜜語。采尼妹妹,你隻要多讚美她,她定會喜歡你。”木風樂嗬嗬地道,讓木頭跳到自己手臂上。


    “木頭的名字真有趣,木頭和我一樣是個小女孩嗎?”采尼問道。


    木風點頭地道:“嗯,是的。她三歲多了。”


    “嘿嘿,是個漂亮的妹妹。木頭一身羽毛很柔軟,又光滑。”采尼忍不住用手撫摸起來,樂嗬嗬地道,“長長的尾頭,我感覺到要是飛起來會很優美,一身火紅色,應該很威武。”


    木頭聽道,“吱咕”一聲,展開了翅膀,“涮……”在采尼頭頂上飛了一圈。


    “哈哈,像一道火焰在我頭頂上飛舞著。”采尼也跟著轉起圈來,“很好看,我感覺到很溫和,有淡淡的熱氣。”


    采東籬也看著木頭在飛舞著:“小尼,這便是朝聖塔所記載:朱雀展翅起烈炎,火焰翱翔舞九天。”


    “對,小尼記得。木頭,你會噴火嗎?”采尼忍不住地說道,雙眼充滿期待。


    “吱”的一聲,木頭向上一飛,“唿……”,一道火焰從她的嘴中噴了出來。


    采尼見到,拍起手掌,“木頭真的大棒了,朝聖塔上的那些不是傳說,是真的……”


    木頭甩了甩頭,飛迴木風的肩膀上。


    “風哥哥,木頭太厲害。”采尼問道:“木頭要不要吃東西?她會吃什麽?”


    采尼在自己身上取出一塊幹糧餅:“木頭,你喜歡吃嗎?”


    木頭“吱……”的一聲,將頭扭在一邊,拒絕了。


    “哈哈……采尼妹妹,這個家夥就是挑食,她喜歡吃奇花異草,不過我有食物給她吃。”木風取出一顆靈果,扔給木頭,木頭快速將之銜著。


    “嘿嘿……木頭吃果子的動作很敏捷。”采尼說道:“風哥哥,今日我和爺爺上聖廟拜佛,你是不是已經去過了?”


    木風點了點頭,“我已在那裏待了一個多月,今日準備下山。”


    “還好,我們能遇到。對了,無憂哥哥,鐵頭哥哥,還有中原哥哥,他們沒有去嗎?”采尼問道。


    木風笑了笑:“他們早已迴家。”


    “迴家了,風哥哥,你也要迴家嗎?”


    “是的。”


    “你們是住在山下那條三聖村嗎?那條村每一個人對菩薩很虔誠。”


    木風搖了搖頭,“離三聖村比較遠。”


    “比較遠?!我還想著和爺爺拜完菩薩後去風哥哥家,我向無憂哥哥說過,若下一次見麵要教我醫術。”


    “小尼,風公子他們很忙碌,我們不能隨意打攪,你知道嗎?”采東籬牽著采尼的小手,示意著不能如此,是時候上山。


    木風蹲了下來,“采尼妹妹,我會和無憂哥哥說,有空便去青龍聖地找你。”


    “真的嗎?”


    “肯定。”


    “我在朝聖塔,龍鳳戲曲團等你們哦。”


    木風微笑著:“好!”


    告別了采尼和采東籬後,木風迴到彩雲殿的客堂向小和尚交待了便離開。


    ……


    木風離開天聖山,仍舊踏步走著,從客堂小和尚得知,在十裏外便是三聖村。三聖村很大,可說是香火鼎盛的一條村落,每家每戶都會燒香拜佛,也會誦經念佛。


    三聖村跨過一座山地,行二三十裏便是有一個長樂鎮,在鎮中有一個宗門,為西域降魔宗。


    大約半日,已將近傍晚,木風來到三聖村。當木風走井村,便嗅到處處的香味撲麵而來,也聽到佛經之聲。


    “小師父!”


    木風聞聲便看到中年大叔喚著他,指著自己攤販的檀香。


    木風腳步停下,“小師父?”


    木風身穿一件談青色衣衫,脖子掛著一條佛珠,這條佛珠便是功德佛珠,忘記將它戴進裏麵。


    中年大叔笑嘻嘻地道:“小師父,你要買檀香拜佛嗎?我家的檀香已在天聖山開光,不貴,隻需五個銅幣。”


    “哈哈,你個何田光也太無良,小師父的錢也要想坑,真的是道德淪陷呀!”另一個攤販,是一個中年男人,是擺售一些玉石首飾,不滿地指責他。


    何田光嗤笑一聲,“許濤,你不明白。開光檀香不能贈送,有對神靈不敬,年輕人不懂。小師父應該懂得。”


    何田光扭迴頭看著木風,一束檀香早已放在木風跟前。


    木風輕輕一笑:“既然如此,我就買三束便可。”


    “好嘞!”何田光便包裹著三束檀香,“小師父,你這一次往哪裏斬妖除魔。上一迴如塵大師帶著幾個小師弟離開,應有三年多了。”


    “我這一次先往長樂鎮,再往西魔之地。”木風將檀香收取著道。


    何田光和許濤聽到,倒吸一口涼氣。


    何田光露出驚訝表情道:“小師父,西魔之地是魔教的地方,出去容易,迴來難呀。”


    許濤也湊了過來:“小師父,隻有你一個人去嗎?”


    木風點著頭:“是的。”


    許濤好心提醒地道:“小師父,你切勿一人去,大危險了。你不是要去長樂鎮嗎,不如和長樂鎮的降魔宗修道弟子一起前往,相互照應,這樣應該沒有生命之憂。”


    木風知道他們的善意,“好吧。”


    何田光道:“許濤,村長說兩日後降魔宗會派仙人來招收一些弟子。”


    “是,是,會在祠堂的榕樹下會招收一些村裏的年輕人。”許濤迴應著:“聽村長說過,隻要村民願意,家中有十歲的孩子都可以。”


    “十歲的孩子都可以嗎?”何田光不可置信地道,“我五十多歲了,不知道行不行?”


    “你真的不知廉恥,是年輕人,超過三十歲不算了,你孫子都有了,別想湊合。”


    “嘿嘿……十歲的孩子能做啥?”


    “你不知道仙人的威力!村長說過,傳聞有一個小魔頭在九歲時便能斬殺一個大魔頭。”


    “九歲?!傳聞不一定是真的呀。還有為何一個小魔頭會斬殺另一個大魔頭呢?兩個魔頭,不是相互殘殺嗎?”何田光撓了撓頭。


    許濤笑了笑,雙手交叉於胸前,“這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仙人打架不也是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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