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澗宗蓋上手機,目光移至筆記本上,許久後,他打開一個程序。


    裏麵沒有人說話,隻有風吹過的沙沙背景聲。


    他給張三撥去一個電話,直奔主題:“燕折在做什麽?”


    “燕少爺在和小白少爺聊天。”


    “聊了什麽?”


    那邊張三遲疑了會兒:“對不起老板,我站得比較遠,聽不清。”


    “小白少爺以為我是受您命令在掌握燕少爺的一舉一動,而您又說過,不能讓別人覺得燕少爺在您這受了輕視,所以我就……”


    白澗宗麵無表情:“他手機沒帶身上?”


    張三:“是的,燕少爺手機在房間,人在屋外庭院。”


    “他平日手機都不離身,跟白成柏聊天竟然不帶身上?”白澗宗自言自語了句,冷不丁道,“去給我把他們拆開!”


    這語氣活像不講道理、棒打鴛鴦的父母。


    張三:“是。”


    白澗宗冷哼一聲,剛準備掛電話,就聽到那邊傳來一道欣喜的叫喚:“是白總的電話嗎!?”


    語氣中的驚喜唿之欲出,仿佛白澗宗就是救世主。


    白澗宗:“跟他說不是”


    張三根本來不及說。


    燕折被白成柏一番話驚到不敢多說一句,瞄見張三接電話直直就衝了過來,拿走手機放到耳邊,十分刻意地說:“您想我了嗎?”


    “……誰想你?”


    庭院裏的白成柏跟著站起身,注視著燕折的背影。


    燕折如芒刺背,自說自話道:“啊,才分開這麽一會兒您就這麽想我了嗎?其實我也很想您……什麽?讓我現在就去找您?好的,馬上就來。”


    “您想喝奶茶嗎?芋泥波波奶茶?不要芋泥,不要奶茶,隻要啵啵?您口味真奇怪,但我這麽喜歡您,都會滿足您的。”


    “還想要一束玫瑰嗎?好哦,就來。”


    “……”白澗宗麵色陰鬱。


    一直到燕折掛電話,他都沒插上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


    白成柏深情:我願意為愛做三,小叔。


    燕折:救命!你不要過來啊啊啊!!!


    (由於國內並沒有心理醫生這個說法,所以本文關於心理醫生的大多數設定都是私設。)


    第47章 大秘密


    燕折真被這段突然爆出的過往嚇到了,繼續發展下去,豈不成了叔侄不倫戀?


    他撈起床上的手機就想跑,但剛抬腿又是一僵,手機跟燙手山芋似的被扔遠。


    昨天在訂婚宴上,他還和白成柏當著白澗宗的麵加了微信。


    當然,昨天他加了不少人,白成柏夾在其中並不起眼。


    救救救!現在刪掉還來得及嗎!?


    燕折像走在熱鍋上的螞蟻,往前一步會燙熟,往後一步會焦得體無完膚。


    白澗宗顯然還不太信穿書的說法,依舊認為他是原身。這種情況下,如果白成柏真是“他”前任就完了。


    燕折自認為挺了解白澗宗。


    狗東西之所以沒有太計較“他”過去勾搭的男人們,是因為這些事都在掌握中。


    包括最初決定和訂婚的時候,白澗宗對他的過往都了如指掌。


    可白成柏貌似是例外,白澗宗八成不知道原身和白成柏的“奸|情”,等後麵查到估計要氣死。


    至於瞞住更不可能,狗東西的手段神出鬼沒,鬼知道哪天就從哪個渠道知道了一切。


    燕折更不信任白成柏。


    既然決定祝福,為什麽又要在訂婚第二天跑來說這些?已經選了,過得好不好都是“燕折”自己的事,白成柏難道不知道自己白澗宗是什麽人嗎?


    也不知道萬一被白澗宗知道這段過往、“燕折”會麵臨什麽嗎?


    說不定這位好侄子哪天就把他賣了……不靠譜。


    還有最討厭的,為什麽要把訂婚宴上的接吻改成擁抱啊!


    想想就氣,他當時可期待看白澗宗被迫跟他接吻時的表情!


    可惡的白成柏。


    燕折跪床上拿起手機,很想把白成柏微信刪了,但又擔心萬一真是前男友,以原身前幾年的尿性,保不齊還有黑料在白成柏手中。


    他遊移不定地盯著屏幕,最終還是放棄了。


    房門沒鎖,門口的張三敲了敲門:“燕少爺,老板讓我給您帶句話。”


    燕折迴首:“什麽?”


    張三模擬著白澗宗的語氣:“我討厭玫瑰。”


    燕折渾身一震,莫名有種被捉奸的心虛感。


    “我明白了。”半晌他才領悟,“不喜歡玫瑰的意思是喜歡我上次的扶郎花?愛好還挺清純……”


    清盛大樓的辦公室裏,迴蕩著燕折這句帶點磁音的“還挺清純”。


    白澗宗對著空氣冷哼:“是沒有你放蕩。”


    要說白澗宗這個年紀,沒談過對象不太實際,但偏偏命運弄人。


    成年之前,白澗宗被家裏教導的太好,很規矩,從未產生過早戀的心思。


    成年當日,母親又失蹤了。


    白澗宗大學四年一邊忙於學業、一邊兼顧家裏生意,年少時曾計劃畢業後出國讀博,卻因為母親失蹤不得不擱置。


    白澗宗放棄了學業,放棄了愛好,坐上原本母親的位置,替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祖母管理清盛。


    好不容易接受母親徹底失蹤的事實,一場車禍又將他重新拉迴了地獄。


    ……


    燕折沒溜成功,但不是因為白成柏。


    今天輪到李四開車,燕折剛到車庫,就看到管家等在車邊,笑著招唿:“燕少爺。”


    他手裏還有一個十分古樸的木質盒子,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金手鏈加一支翡翠鐲子。


    手鏈很細,克重應該不多。


    但哪怕那條鐲子哪怕燕折不懂翡翠,都能看出價值不菲。


    他有種預感:“這是……”


    “這是老夫人替夫人給您的一片心意。”管家說,“手鏈和鐲子是一套,是當年老夫人為剛入清盛的夫人準備的賀禮。”


    燕折一頓。


    老夫人是指白萍,那夫人自然是指失蹤的白茉了。


    “夫人戴了幾年,後來越來越忙,難免磕碰,便摘下來保存在盒子裏,說要等將來送給兒媳。”


    “……”


    預感成真了。


    雖然燕折很愛錢,這條鐲子保不齊比白澗宗給他準備的那套房子還值錢……


    但他別有目的,和白澗宗也不是因為兩情相悅走到一起,貪走失蹤之人的“遺物”實在過於黑心,會讓他那殘留的丁點良心隱隱作痛。


    “夫人如今不在,老夫人便替夫人做了主。”


    管家很會說話:“它本該成為首次見麵的見麵禮,但老夫人沒想到少爺會和男人成婚,一直擔心這份禮物有所冒犯,才拖到今日。”


    這話就是托詞了,第一次見麵送擔心冒犯,現在就不擔心了?


    無非是上次沒對燕折完全滿意。


    如今送了,也並不就是滿意的意思,隻是白澗宗在明麵上對燕折有所不同,老夫人看在眼裏,愛屋及烏罷了。


    “沒有冒犯。”燕折搖搖頭,“從沒哪條法律規定男人不能戴鐲子,隻是……”


    管家耐心地聽他說話。


    燕折抿了下唇:“隻是我受之有愧,還請祖母先收迴去,等時間見證了一切再給我也不遲。”


    他真是膽子大了,敢拒絕白老夫人送到手的東西。


    但他心裏虛,更沒有接下的底氣。


    管家也不強求,正準備說“我會轉告老夫人”,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朝燕折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隨後接起電話,喚道:“少爺。”


    “……”


    竟然是白澗宗。


    白澗宗不知道說了什麽,管家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他稍稍放下手機,對燕折說:“少爺想請您接電話。”


    白澗宗原話肯定沒這麽客氣,燕折想也想得出來。


    他接過手機,放在耳邊,那頭傳來白澗宗的聲音:“拿著。”


    燕折:“……”


    短短兩個字,要不是他聰明,都不知道白澗宗在說什麽。


    “這麽貴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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