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莊夢蝶忍不住笑出聲來,穀萬裏這才意識到剛才是真的有點過於傲嬌了,哎!自己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看來真的是近墨者黑。


    穀萬裏呆立於原地一臉的窘迫,耳根都燒好了,莊夢蝶見狀更忍不住起了捉弄之心,她圍著穀萬裏慢慢地走了一圈,狹促地眨動著清如水晶的漂亮眸子,不懷好意地笑著逗弄穀萬裏道:“我是真的很像再聽一遍嘛,那天我光顧著傷心了,你別那麽小氣,你現在再多說一次,不,再多說幾次,讓我也好開心開心嘛。”


    穀萬裏哪裏經得起莊夢蝶的這一番逗弄,算是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這個樣子的穀萬裏更讓莊夢蝶大笑不已,沒一會就已經笑得伏在案桌上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穀萬裏最終忍無可忍,看莊夢蝶笑得難受,一邊替她輕輕順著後背,一邊無奈道:“主子,你可真是被那個八歲的大孩子給教壞了,現在盡是會捉弄人。”


    “不管是生死,我穀萬裏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待莊夢蝶的笑聲漸漸歇止後,穀萬裏還是認認真真地又說了一遍。


    莊夢蝶抬手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淚,靜靜地看著穀萬裏,什麽也沒有說,而是起身給了她一個擁抱,她信任她,也感謝她,這些,已經不是用語言所能表述的了。


    ……


    不出兩日,莊扶搖那邊便命人送來了一封密信,再怎麽說,這也是天璿王妃送給三殿下的書信,因此,那些侍衛並不敢阻攔,更不敢擅自拆閱檢查。


    當然,除此之外,那些人也無人敢去得罪莊夢蝶,畢竟這些日子他們在這王府裏可沒少受那被禁足的三殿下的折磨。


    莊夢蝶迴房後當即拆開了密信,隻見裏麵除了一張被隨意塗鴉了幾筆,漆黑一團的紙張外,什麽也沒有了。


    拿起紙張再細細一看,還發現紙張缺了一角,好像是被隨意撕掉了一般。


    “大殿下她這是什麽意思?”穀萬裏看著莊夢蝶手中的那一張紙,看得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道。


    莊夢蝶卻在看了紙張後便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將密信放到火焰上焚了去。


    “主子,你已經明白了大殿下的意思了?”穀萬裏難以置信地看著莊夢蝶,連忙追問道。


    “子時,王府的東南門。”莊夢蝶看著火焰將密信吞噬,淡淡地迴答道。


    穀萬裏迴想起那紙張的缺角處,確實是東南角,隻是,主子又是如何確定時辰的呢?於是,又連忙虛心請教道:“主子,在東南門碰麵小穀可以理解,但是主子是如何確定時辰的呢?”


    密信已經徹底化為了灰燼,莊夢蝶緩緩收迴了目光,道:“年少時,我曾和大皇姐一同作畫,直至深夜。當時,大皇姐倦了,便隨意在紙上塗抹了兩筆,問我想不想此刻的黑夜,那時候便是子時。”


    “所以,這隨意的塗抹了兩筆漆黑就是代表子時,這密信就算是被人中途攔截了去,或是偷看,也絕不可能知道主子和大殿下約定的什麽時辰。”穀萬裏當即恍然大悟,連忙深刻分析道。


    “不錯,沒想到,大皇姐她一直還記得……”莊夢蝶勾起了淡淡的笑容,原來不止她沒有忘記,她的大皇姐也沒有忘記曾經年少時的姐妹情深。


    可最終,卻還是她心生了執念,放不下心中的恨,先拋棄了這一份姐妹深情。


    莊夢蝶的目光黯淡了下來,但她沒有沉浸在過去的種種情緒裏,而是很快便迴過神來,因為此時不是去想那些的時候,眼下,她還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小穀,今夜子時我便要離開王府,外邊的侍衛就靠你,他們辛苦了這麽久,今夜也該讓他們好好睡上一覺了。”莊夢蝶話語淡淡道。


    提及正事,穀萬裏立刻來了精神,認真地點了點頭保證道:“主子盡管放心,這些人就交給小穀吧,保證讓他們今晚入睡後天塌下來都不會醒。”


    莊夢蝶微微的點了點頭,穀萬裏辦事她向來放心。緩步走到窗台前,伸手將窗戶推到最開,莊夢蝶抬眼眺望窗外的朗朗晴空,不禁自問:過了今夜,不知我將會身在何處?是自由的廣闊天際,有著莊非魚的陪伴,還是被囚禁在皇宮的森冷地牢裏,再也見不到莊非魚?


    殷紅的圓日終於一寸一寸地沒入了天地交界處,夜幕也終於徐徐降臨。莊非魚的王府今夜異常的寧靜,就像是一個無人居住的空府一般。


    臨近子時,一襲夜行衣的莊夢蝶泰然自若地快步走出了臥房,早提著燈籠在外等候莊夢蝶的穀萬裏急忙輕手輕腳迎上前來。


    穀萬裏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似乎是對自己的傑作非常之滿意,正在等著自己的主子誇讚。


    “小穀,你藥倒那些皇宮裏來的人便好了,怎麽連整個府裏的下人都不省人事了?”看到穀萬裏的一臉得意,莊夢蝶有些哭笑不得,晚膳過後,她便發覺王府的安靜過於異常。


    “想不到小穀如今做事倒是幹脆利落得很,莫非是近朱者赤了?”想起那日在書房穀萬裏的那一句“近墨者黑”,莊夢蝶忍不住淡淡揶揄道。


    穀萬裏此刻哪裏有心思同莊夢蝶開玩笑,一臉嚴肅地說道:“王府內留下的下人雖然都是原來二殿下的,但畢竟人多眼雜,更何況,也保不齊那些奴才們看到三殿下如今被禁足想要另攀高枝。即便子時大多數都已經熟睡,但小穀還是不能犯險讓任何人能撞見主子,否則若是走漏了風聲,耽誤了主子的大事,或是傳出了流言,小穀萬死難辭其咎。”


    莊夢蝶看到穀萬裏神色凝重,不由自嘲地一笑,道:“我還能在乎什麽流言?今夜入宮接走二皇兄不論成功與否,難道我還能再繼續以三殿下的身份留在天璿,再迴到這一座王府等著禁足嗎?”


    入宮帶走莊非魚一事,若是成功,從此以後,她便是亡命天涯的天璿逃犯,若是失敗,她便會被褫奪名號,成為一名不見天日的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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