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萋和葉汀明麵上一個外慧,另一位內秀,暗裏性子卻是一模一樣的,一樣的執拗,不然也不會做了那麽多年姐妹還沒有鬧掰。


    已經扯到這上麵,兩個人也不扭捏,皆掰著手指數起往事,做起複盤。


    戚萋跪坐著叉腰,率先指責,“還不是因為姐姐遇見杜一茗,疏遠我和蘇頌,我們的關係才一點點冷下來。”


    葉汀不服氣,薄嗔輕怒道,“還甩貨給別人,你難道沒有發現嗎?我沒有遇到他之前我們三個也和從前不一樣了。早先,我還厚著臉皮和你倆出去,你們兩個郎情妾意,我怎麽好意思再插在中間。”


    戚萋撇嘴,“才不是呢,我們高中三個人也天天黏在一起,不也關係很好嗎?我們三個還睡過一間房呢!不也相安無事嘛。再說我那麽低調,才沒有公共場合卿卿我我呢。”


    葉汀“哎呦。”一聲,伸手輕捏一把她的臉蛋,酸道,“你個小東西可真沒良心,當年隻有你睡了,我和蘇頌可是因為你誇下的海口忙了個通宵。再說你無情,還覺得別人無義。人家蘇頌眼裏可一直有你,你走到哪眼追到哪,恨不得能在你身上看出個窟窿。”


    戚萋隱隱約約覺得好像是自己理虧在先,可實在難認錯,賭氣一樣扁起嘴,“你可別汙蔑好人,是你先不和我交換晚安日記的,明明你先有了不肯和我分享的小秘密。”


    “那時候我已經開始接觸患者了,有些私人信息,不方便給你看嘛。再說還不是你那臭脾氣,大一入學沒幾個月,就鬧著說住不慣宿舍,拉著蘇頌去過二人世界了,我可不敢上門打擾,怕長針眼。”葉汀一撇嘴,實足的小媳婦模樣。


    戚萋繼續強詞奪理說,“我找過你呀,不過咱們可不一樣,我可是垃圾冷門專業,不像你和蘇頌是老師麵前的紅人。你不是被這個老師叫過去,就是被那個老師叫過去,我找了你幾次,都撲空了,也就煩了。你倒也好啊,還有臉說起我的不是來。”


    葉汀輕哼了一聲說,“說的你不是個香餑餑似的,你得空了,人蘇頌就不去找你了。我可怎麽避的開他,我還能讓你疏遠他不成?”


    兩個人開始互揭對方的老底,爛賬怕是翻到天明也翻不清了。爭執到半夜兩人嗓子都微微嘶啞了,也沒捋清,兩人吵著吵著便吵到床上。戚萋是嗜睡的人沾到床可了不得,一對眼皮比山還沉再難抬起來,一頭歪倒在葉汀的枕上,任憑她怎麽推也不肯動彈半分。


    葉汀也睡眼蓬鬆,也沒精力計較了,還好這房間大,床也大一號,也放得開戚萋的長手長腳。兩人歇在一張床上也不算太擠。


    臨睡前兩人還是你推我搡,睡著時卻又摟在一塊兒了。戚萋最愛睡懶覺,可是葉汀愛早起,又想起她昨夜的惡行,有意搗亂,不停搖晃她的肩膀擾她好夢。


    戚萋翻個身,把腦袋深深埋進被子裏,葉汀乘勝追擊,一把掀開被,貼近她的耳畔開玩笑道,“這麽愛睡,可別是懷了吧,我可要申請當小媽!”


    戚萋伸手堵住雙耳,眼皮還是緊閉著,夢囈般吐了一串字葉汀伏低身子方才聽清,“別瞎說,我倆是好人家的孩子,謹遵禮法,不越雷池。”


    葉汀笑凝在臉上,心口一酸,僵著身子,勉力定神,一滴淚水還是不爭氣溢出眼眶,她忙用手背托住下巴,接了那淚,兩手緊緊捂住櫻桃小口,才壓住嗚咽聲。


    也許被葉汀吵醒一迴,戚萋迴籠覺睡得也不大香了,又想到今天唐管家的家事要忙,也收住性子一同早起了。


    她突然轉性還把用完早餐迴房的葉汀嚇了一跳,戚萋臨走前,還扒在門口迴首又叮囑一番,“別忘了我昨天的話,你今天務必給我豔壓群芳。”


    葉汀衝她重重點幾下頭,戚萋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先迴房簡單梳洗一番,又換下睡衣才去找蘇頌。她沒擔心會打攪他,他,葉汀和杜一茗是一類人,天生愛克己自律,這類人是從不睡懶覺的,仿佛她才是世界上惟一的一隻懶豬。路上又想到石偉,他準也還沒起床,心下才寬慰了些,貪睡愛玩本來就是人的天性,她隻是個正常人罷了。


    進了他的門果然看到蘇頌一大早就端坐在電腦前敲敲打打,她輕敲房門,見他抬頭迴望她,開門見山說明來意,“我記得你之前好像做過一個可以窺屏的手機病毒,快翻出來,今天沒準能派上大用場。”


    她又背了一遍昨晚要到的號碼,安排道,“今天我們到了那兒,你先別露麵就躲在附近的車裏。我用手機給發個信號,你把木馬用短信的形式發到這個號碼上,後麵的事情我來隨機應變。”


    “恩。”蘇頌沒多問,他知道戚萋一直都有自己的主意,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附和。


    又囑咐一句,“你可要小心些,你愛和人叫板,萬一與人起了口角可就麻煩了。”


    戚萋笑盈盈,“石偉不也要跟著去,到時候要是把人惹急了,我就往他身後一躲,讓他接那人的拳頭。”


    蘇頌燦然一笑,“就屬你機靈,我也是白囑咐了,讓你不和人起衝突,你卻想的是怎麽不挨打。”


    兩人閑扯了幾句,一起用了早餐,約好在大廳集合,就直接候在廳裏。


    葉汀姍姍來遲,戚萋拿眼瞅了她一眼,麵上很不滿意。


    微怒道,“我不是讓你好好打扮一番了嗎,你就穿這個,你當是去麵試?”


    葉汀也臉皮一紅,解釋道,“這樣不是很好嗎?小祖宗,你又有哪裏不滿意了?”


    戚萋沒接話,走上前拉著她的手腕,把她拽上樓,兩人又返到她房間。


    沒經過她同意兀自嘩啦一聲,打開了葉汀的衣櫃。


    “你可別蒙我,就你房裏這稀稀朗朗的幾件家具,我昨晚就看見你半掩的櫃門裏藏著漂亮衣服,你為什麽不肯穿?”


    葉汀被逼得急了,岔開話題說,“就你眼尖,以後我可不放你進來了,以後想進我的屋可難了。”


    戚萋才不理,取出一件旗袍,推到她懷裏,“穿這個,你眼光那麽好,長得也盤靚條順,穿身好看衣服還害起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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