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神情極其沉默。


    他默默的將趙春燕,拉到了一個比較隱蔽的牆角。


    趙春燕靠在牆角裏,俏臉有些紅。


    她的唿吸有些急促,聲音還有些輕微的顫抖:“先生,我……我還沒準備好。”


    陳長生:“?”


    他默默的歎了口氣,說道:“我是想問,那首詩是我寫的嗎?”


    趙春燕點了點頭,說道:“是先生寫的,先生難道不記得了嗎?”


    陳長生搖搖頭,說道:“我不記得我寫過這首詩,你從哪裏聽來的?”


    趙春燕說道:“那天,先生吩咐你的書童,給我送信的時候,那小書童說的。”


    書童?


    誰?


    陳長生仔細想了想,那天,他是叫菜鳥物流去送信的來吧。


    難不成,那隻小鳥,還能幻化成人形嗎?


    陳長生表情稍顯沉默,他稍微一頓,又問道:“那道童長什麽樣子?叫什麽名字?多大?”


    “先生。”


    空蕩灰暗的牆角,趙春燕弱弱的喚了一聲。


    “怎麽了?”陳長生輕輕的問道。


    “那不是您的書童嗎?您應該比我還要清楚才對。”


    趙春燕弱弱的開口,她覺得先生有些不正常。


    陳長生啞然。


    然後,表情就是一點點的沉默下去。


    他默默的歎了口氣,道:“我們繼續走吧。”


    趙春燕怯怯的點頭,走了出去。


    熙熙攘攘的街道,因為陳長生的到來,變得更加熙熙攘攘。


    沒多久,整個皇城的人,都是知道了皇城來了一名如風一般,如畫一樣道少年。


    因此,各路‘神仙’都紛紛出動,前來一探究竟!


    一座茶樓前。


    “大家看,這是一隻三尾狐妖,生的水靈滋潤,帶迴去調教調教,絕對是修煉的上佳鼎爐。”


    “現在她的實力,已經被我師父封印,今日出來兜售,師父他老人家不求錢財,隻要三首能流傳的詩,這九尾狐妖族的小美人,就送給誰。”


    一名絡腮胡男子,笑眯眯的介紹道。


    在他旁邊,是一個被符咒下了禁製的鐵籠,裏麵關著一位衣衫襤褸的少女。


    這少女不過十四歲的年紀,卻生的國色天香,破爛的衣服處,也是露出一點點誘人的春色。


    周圍聚集了不少的男人,雙目散發邪光,色眯眯道打量著籠裏的少女。


    “嘖嘖,簡直是極品啊!”


    一名公子哥上前一步,說道,“你聽我這首如何?”


    “公子請。”絡腮胡男說道。


    那公子哥上前走了七步,道:“念去去,朝逢晚露。九瀟瀟,恨短情長。元歌一去送百裏,迴頭已是負心人。”


    “不錯!”


    絡腮男沉吟一會兒,說道,“此詞不錯,但是,卻隻能算作中等偏下。”


    “那聽我這一首……”


    人群外的陳長生略微蹙了蹙眉頭,問道:“這妖,還能用來販賣嗎?”


    趙春燕噙首輕點,道:“有些人以獵妖為職業,有的是妖丹出售,有的是捕捉美麗的女妖,去賣給修仙大戶之人,當做他們的玩物。”


    陳長生稍微向前擠了擠,看清了那楚楚可憐,眼神空洞的狐族少女,默默的一歎。


    隨後,他走進去,說道:“我這裏有三首詩,想贖迴這狐妖少女。”


    絡腮胡男等人,一見這少年,頓時就是一驚。


    因為,這少年實在是太過無雙了,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都是那麽的令人感到親切。


    雖然隻是名凡人,但,還是讓一些修仙之人莫名的對他,產生了一些好感。


    絡腮胡男心裏嘖嘖稱奇,微微一笑,道:“公子請講。”


    陳長生神色平靜,他輕輕點了點頭,稍微一沉吟,說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他將這首詩輕輕的吟出,周圍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迅速的沉默了下去。


    他們的眼神,頓時就變的極其深沉,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名少年,內心深處,震撼不已。


    陳長生沒有注意周圍之人的神情,隻是對絡腮胡男說道:“此詩,可?”


    “可……可。”


    絡腮胡男嘴唇顫抖,顫顫巍巍的說道。


    看向少年的目光中,滿是震驚和震撼的神色。


    陳長生點頭示意,隨後又說道:“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裏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閑。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


    此詩落下,全場直接便是鴉雀無聲。


    他們此時,皆都被震撼的難以言喻,自己的心情,也無法去用言語表達了。


    因為,這兩首詩,真的是太好了,而且,在這兩首詩下,他們竟然產生了一種迴歸自然的真實之感,讓他們的內心,逐漸的迴歸質樸和純真之中。


    而在人群之中的趙春燕,則是癡住了。


    腦海邊,迴響著少年的詩。


    瞳孔裏,倒映著少年的人。


    她整個人都要沉醉了。


    先生,真乃當世第一詩才呀!


    趙春燕在內心不無感慨的想道。


    因為,這兩首詩,足以名動千古,流芳百世。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


    不隻是她,所有人此詩都沉醉在這美好的詩中。


    尤其是那些修仙者,隨著他們的品讀,他們竟然在詩中讀到了一抹綿延醇厚且又悠長的道韻,蘊含在其中。


    這是很質樸的道韻,仿佛揭示了一種大道本源。


    他們也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而這時。


    陳長生又繼續說道:“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轟!


    轟轟!


    轟轟轟!


    陳長生的話音剛一落下,就聽得四周有不少人的體內,爆發出一道道低沉的雷鳴之聲。


    隨後,一道道淡金色的光芒,就是自他們體內逸出,隨後將他們團團包裹。


    其他沒頓悟的修仙者以及凡人,盡皆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他們的嘴巴,於刹那間張的老大,顫顫巍巍的說道:“這……這是頓悟!這竟然是集體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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