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鄭海鵬的一席話,聽得鄭大海差點引發房顫。


    肥厚性心肌病的主要勁敵,莫過於由誘因引起的房顫,導致猝死的發生率極高。最危險,且,最無助的心髒猝死,隻能在幾分鍾之內進行搶救。超過有效搶救時間,扁鵲在世亦已迴天乏術。


    救活,也是植物人。即便受到鄭海鵬的刺激,鄭大海還是強撐身體,給雷小青倒杯咖啡,雷小青與生俱來就是低血糖。低血糖容易來,也容易好。吃點甜食,立刻症狀消除。


    “老鄭,你說我們家兒子怎麽會殺人呢?不會是被別人陷害了吧!”雷小青怎麽也不相信,自己兒子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要說鄭海鵬在鄭大海和雷小青心目中,算不上十全十美。


    但比起那些富二代,鄭海鵬乖巧聽話,關鍵是人家學習成績得到校長和老師的肯定。老子英雄兒好漢,談不上將門出虎子,至少,鄭大海這樣身份的人,生出來的兒子,歪瓜裂棗那多不幸。


    擁有百億資產的鄭大海和雷小青,生出來一位品學兼優的兒子,真的是唿風喚雨,隨心所願。鄭家,不但在東海市被人們炫目以待,走在大街上隻要有人認出他們一家三口,沿路的人紛紛投以敬佩和羨慕的目光。


    東海市人從古到今就是這個出息,對權貴低三下四,對和自己一樣的平常人,鄙視嘲諷,瞧不起。自己混得不如人,同樣嘲笑和自己混得一樣不好的人。唉,親兄弟,小姐妹,同學好友亦是如此。


    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捧有權有勢的大腿,踹底層社會的平民百姓,落井下石都是底層人為難底層人。就像現在社會的保安小哥和外賣小哥,同屬底層階層的群體,但他們為了各自的飯碗,不得不在被人給她們畫的圈子裏互相敵對,激化矛盾。


    話語權掌握在資本和官僚手裏,打著為底層人服務的旗號,維護的卻是底層以上階層利益。盡量不以激化矛盾的最大化為目的,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話是這麽說,做起來各行其道。我喜歡我願意,我行我素;我有錢任性,是我的自由。


    可笑的是:一群沒錢人在沒錢人麵前,高談闊論,大書特書成功經驗。


    上下五千年,歲月論長短。人與人之間,家與家之間,國與國之間,茶餘飯後評頭論足,說長道短。鹹吃蘿卜淡操心,好像成為平常人的一種習慣。每天不說出些芝麻綠豆,好像吃不下飯。


    雞毛蒜皮,張家長李家短,大街小巷,議論紛紛。有權有勢的人閉口不提;無權無勢的人滿大街嘰嘰哇哇國家大事。唉,真的是底層人醉生夢死互不相容;高層人財大氣粗心胸開闊。將門出虎子,家寬出少年。


    富可敵國,窮兇極惡,兩極分化,兩種不同階層,寄養著不同的兩種思想,兩種性格,走出來兩種不同人生。盡管如此,無論生活在什麽階層,都阻擋不了劍走偏鋒的另外一種人。


    他們不服從別人的規矩格式,喜歡走著喜歡走的路,從來不按規矩出牌,因為她們知道,按規矩出牌,你沒有任何洗牌的餘地。在別人製定遊戲規則下,你隻有輸得份。


    鄭海鵬,或許屬於那種既乖巧,但又控製不住高興之餘犯些小錯誤。


    隻是,這些小錯誤,不影響大礙。馬虎大意,繁衍耍滑也就會自然過度。不拘小節,其實,是對對自己犯錯的縱容。嚴於律己,才是將糾錯的最佳途徑。鄭大海和雷小青,對鄭海鵬有可能是過於自信。


    沒有盡到監護人的監護職責,是他們倆做父母的嚴重失職。


    “有什麽不可能?小黑皮平時動不動跟你要錢,你從來都不問個理由。出事了,你緊張幹嘛?我告訴你,都是你寵出來的禍根。不不不,我不能讓兒子被他們抓去槍斃。這樣,二十多年,我的心血白流了啊!唉......”


    鄭大海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他拿起手機打給謝長榮,希望從側麵了解一下東海市今天發生了什麽。經驗告訴鄭大海,出大事,醫院是第一信息來源。“喂,是謝院長嘛?我是鄭大海......”


    “不好意思,我急著進手術室。醫院剛才送來五位重傷者,有一位急需做開胸手術,非我莫屬。等手術結束,我打給你好吧!”沒等鄭大海說出打電話的原因,謝長榮主動掛斷電話。


    能感覺,謝長榮這一會處於臨手術前的最後準備工作狀態。他現在可是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一把手,提到醫院的謝大院長,東海市紅極一時的大人物。整天,和市一級退休老幹部待在一起。


    謝長榮從老幹部嘴裏,得到、學到、應用到好多來自社會各方麵的人為或者自然資源。生薑還是老的辣,老幹部長期來醫院住院保養,醫院成了他們居家養老治病的地方。無可厚非,人家有的是資源。


    給醫院做貢獻,一日幾千幾萬,甚至還要幾十萬的,你普通人給你住也住不起。他們,可是實報實銷!由於彼此利益的需要,謝長榮對老幹部格外關懷備至。老幹部對謝長榮精心安排和照料,甚為感激。


    把謝長榮提升為東海市人民醫院第一院長,按理說也是實至名歸。但在以人情世故為背景的東海市,謝長榮倘若沒有老幹部在暗地裏給他助力,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還真的輪不到他做院長。


    毫無疑問,下一任的醫院院長非他兒子謝浩祖不可。


    優質資源都是血液作為繼承途徑;好的崗位,都是以家族形式的血緣關係作為更新換代的基礎條件。不隻是在謝長榮為首的醫院,在社會各階層都是以血緣關係作為崗位繼承條件,已經是膾炙人口,家喻戶曉的不爭的事實。


    所有人都默認了這個不成文事實和根據。不隻是東海市,在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國家,民主選擇除外。基本上,都是以血緣關係作為繼承職位和產業的主要依據。嘿嘿,謝長榮跟董文梅在醫療行業奮鬥一輩子。


    如果能把自己兒子帶到醫院院長這個位置,他們倆應該心安理得。


    要不然,他總不能將自己的職位,傳給別人家的孩子吧?醫院院長可是個肥差,管你權貴資本,隻要你生病,就得跪倒在我謝長榮的門下,求哥哥拜姐姐。謝浩祖,是他們倆唯一的兒子。


    從上幼兒班開始,夫妻倆的職業,對謝浩祖就有了深刻的影響。


    謝浩祖牙牙學語的第一句話:不是喊爸爸媽媽,而是天使。在董文梅看來,在孩子用小的心靈上刻下天使的烙印,將是小小的謝浩祖發揮無限的想象力。他們從小給謝浩祖看的是《安徒生童話》。


    而不是一般小孩死記硬背的什麽《弟子規》,《三字經》。


    謝浩祖上高中,謝長榮刻意為他灌輸一些有關於醫藥一類的化學分子式。刻意的引誘,導致謝浩祖上高中,對數理化有了極強的偏科傾向。老師曾經為發生在謝浩祖身上這種現象,邀請謝長榮和董文梅來他們學校的教導處麵談。


    “謝院長,恕我直言,高中時期,千萬不能讓孩子在學科上做出落差性質的選擇。偏科,會導致高考時分數的流失。所以,我們學校在高考前,是不希望任何同學做出上大學之前的提前分科。


    發生在你們家謝浩祖身上的偏科情況,我們學校認為有點可惜。他明明可以全麵覆蓋,卻因為你們家長的誤導,使得孩子產生偏科。”謝長榮也不迴避這樣的問題:“哦,我知道他對數理化感興趣。


    知子莫若父,我對謝浩祖的選擇,感覺學校可能是因為在考名牌大學和普通大學之間的聲譽有所影響,才建議家長盡量勸導孩子不要偏科。從我個人角度出發,謝浩祖偏科實際上與他的個人愛好有關。


    作為家長,能考上名牌大學當然求之不得。


    但如果因為爭取考上名牌大學,而刻意阻斷自己的偏科。


    我也不讚成這樣的武斷行為。讓孩子自由發揮,才是學校和家長最該做的一件。不去認為幹擾孩子們的天然愛好,一切重歸與自然生態發展。是對人和植物在自然環境下的自由發揮最佳狀態,而不是人為的去刻意改變。”


    老師對謝長榮和董文梅的態度,深表意外。


    因為兩個人的身份特殊,一個是醫院院長,一個是麻醉師的科室主任。做老師的又不是不生病,一個人一生當中,總會得些大大小小毛病。感冒傷風什麽的,去一趟醫院就得打吊針一個禮拜。


    醫生這個職業,對誰來說,都不能掉以輕心。得罪不起的行業,還是以不得罪為原值。盡管班主任和老師,對謝長榮和董文梅對教育子女的導向上出了問題,但不能當場予以駁斥。


    跟醫院院長去對抗,自己生病了,逮到他手,豈不是送肉上岸?所以,老師們帶著不愉快的心情,將謝長榮和董文梅夫妻倆送走。至於他們家兒子謝浩祖,自然任憑他發揮了。


    結果,謝浩祖考上醫學專科大學。


    畢業實習期間,謝長榮通過關係,將謝浩祖和二軍大的一位同學的兒子互換委培實習。三年實習期滿,進入臨床實踐階段。最後,兩個人各自迴到各自的醫院。謝浩祖,從二軍大迴到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他成為一名名正言順的主刀手。外科主任醫師的醫師資格證,在進入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的第三年,謝浩祖光明正大的獲得。自從謝浩祖做了外科主刀手,上門求他辦事的人,不能說每天都有。


    不誇張的說,每個禮拜都有人上門送禮,謝浩祖從小就已經習慣被人踏破門檻的家庭氛圍。小時候,就耳濡目染來他們家給爸媽送禮的人。他們來時大包小包,走時,帶著笑臉,開開心心的來,滿意微笑著踏出他們家門檻。


    那些,想謝浩祖心裏,總是想問爸爸媽媽一個問題:爸媽,他們為什麽要送禮物給咱們家啦?上代傳下代,接力棒從成立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那一天起,即是誰主位,誰家後人接班;各行各業以此類推,從不例外。


    除非,那行業,那家族後繼無人。那也輪不到你,人家得從自己的親朋好友中選拔提任。實在找不到,就輪到自己印象中不錯的那個人。即,他們便成為某些人的貴人。


    所謂的貴人,就是這麽來的。


    謝長榮,正在準備手術醫治警察送過來五名傷者中的,其中傷得最厲害的那個人。


    薛峰,東海市人。


    爸媽,均在東海市從事法律工作。梅河區律師事務所薛昌耀,是薛峰的爸爸;媽媽雷小萌,在梅河區擔任開發區管委會主任。他們家和鄭海鵬的關係,屬於親戚。薛峰跟鄭海鵬是姨兄弟,即雷小青和雷小萌是親姐妹。


    薛峰被蘇曉剛一掌打在胸口,當場口吐鮮血,暈倒在地。


    其餘四個人有肋骨斷裂的,也有小腿骨裂,或肘關節斷裂,四個人,除薛峰傷及心髒外,其他人都是輕微傷。接到兒子薛峰被人打了傷及心髒的消息,薛昌耀跟雷小萌紛紛駕車直奔東海市第一醫院。


    謝長榮知道來人不凡,在東海市,誰要不知道薛昌耀和雷小萌夫妻倆麵子,誰就不在政界混世。胳膊肘斷裂的是謝小梅的弟弟謝昊明,跟薛峰一樣,謝昊明爸爸媽媽正在進行一場飯局。


    請他們倆赴宴的人可不簡單,東海市教育局的一二把手都在場奉陪。什麽身份,能讓東海市的教育局一二號人物前來陪同。可見謝昊明的爸爸媽媽真的不簡單。


    爸爸謝天罡,是東海市大學教授。


    媽媽巫曉芬,梅河區區委書記。聽說兒子謝昊明的胳膊肘被人打斷,那還了得,驅車直奔醫院。還有一個小腿骨斷裂的是蘇小妹的弟弟蘇小三。蘇小三爸爸蘇雲鶴梅河區,新官村派出所所長。


    媽媽姚向群是姚向陽的妹妹,私營企業董事長,從事電線電纜生產加工業務。


    他們倆在第一時間也接到謝向榮的電話,可要不得。蘇小三爸爸可是梅河區新官村派出所所長,媽媽是私營企業老板,夫妻倆哪一個出麵,也夠謝長榮喝一壺。得罪不起,就得第一時間通知家人。


    免得他們到了醫院,興師問罪,謝長榮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醫院院長,管你當什麽官,權可奪醫你怎麽也也奪不走。夫妻倆一個有錢,一個有權,權錢相應,蘇小三他們家從外來戶一夜成名。


    所謂的外來戶,其實,是爸媽的工作調動。


    不問緣由,因為他們相信會有人第一時間給她們一個交代。節骨眼下,兩口子驅車直奔東海市醫院才是關鍵。肋骨斷裂的是,董長宇。他爸爸董文書是東海市市屬一中中學校長,媽媽謝長茜是東海市醫院婦產科主任醫師。


    近水樓台先得月,董文書和謝長茜的兒子董長宇,即便是肋骨斷裂,但謝長榮還是優先給謝長茜的兒子第一個肋骨複原手續。接下來,他一個個打電話做出匯報。以往,病人來了有求於他。


    今兒個警察送過來的五位病號,他反倒緊張得大汗淋漓,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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