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後,做了一遍身體檢查,受了醫生的囑托,淩爸順利出院迴家。迴到家後淡雪勸他提早退休,並為他辦理了相關手續。為了方便照顧淩爸,淩媽也辭職了,一心一意在家燒飯洗衣陪著淩爸。

    蕭楚烽來淩家的頻率越發頻繁,就好像這是他的家一樣,來了以後不會把自己當成客人,淡雪一家也沒把他當外人。倒水自己來,要吃水果自己削皮,餓了自己進廚房做吃的……

    事實上,淩爸淩媽早把他當成了自己人。淩爸心情不錯,病也好的快,例行檢查出來各項指標都挺正常,他想,這和他的"毛腳女婿"有很大的關係。

    他自知身體不好,得了這種病哪天去了都不知道。他就淡雪一個女兒,最大的心願就是寶貝女兒能嫁個如意郎君,了卻自己的一樁心事。打鐵要趁熱。他曾不止一次地跟自己的妻子說:"我說那個小蕭什麽時候來提親啊!急死我了!"

    淩媽白了一眼,戳了戳丈夫的腦門:"看你這點出息!你還怕我們淡雪嫁不出去?"

    淩爸說:"不是怕……我就有這麽一丁點擔心。"

    "有什麽好擔心的有緣分的誰都拆不開。"

    淩爸說:"我就想有生之年看見他們結婚生孩子。你知道,我這個病……"

    淩媽終於明白了淩爸為什麽擔憂了,他是怕自己看不到女兒出嫁,抱不上外孫。

    淩媽抱抱淩爸,說:"別胡思亂想,你會好好的。"

    ……

    蕭楚烽再次把淡雪領迴家吃飯的時候大夥都愣了一下。幸好安小勇機靈,馬上明白過來是怎麽迴事,笑嘻嘻地招唿淡雪坐,口上"表嫂表嫂"的先喊起來。嘴巴甜點總沒錯。喊得淡雪臉都紅了。

    蕭楚楚很激動地說:"哥,別告訴我你們在一起啦!"

    "是啊!"蕭楚烽答得順溜,又向自己的爸媽說:"爸,媽,這是淡雪,我的女朋友。"

    蕭爸蕭媽拿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淡雪,看了一圈後,蕭爸笑道:"哦,我們知道了。"對蕭媽說:"楚烽媽,去買幾個菜。"

    一時半會沒反應過

    來的蕭媽聽到蕭爸的吩咐,二話不說,解了身前髒兮兮的圍裙,喚上蕭楚楚:"楚楚,帶點錢,去買菜!"

    蕭楚楚瞪著淡雪,一臉的不樂意:"幹嘛要買菜啊!家裏不是有青菜榨菜蘿卜幹麽,以前她也是吃這些的!"

    淡雪聽後馬上說:"阿姨,別破費了,家裏有什麽就吃什麽。"

    蕭媽有些猶豫。

    蕭爸訓起蕭楚楚來:"沒大沒小!沒聽見你哥說淡雪是你大嫂麽!菜是一定要買的!雞鴨魚肉一樣都不能少!"朝蕭媽說:"你還等什麽呀,快去快迴,去晚了菜場就沒好菜了!楚楚,你也去,給你媽拎菜!"

    蕭楚楚挨了訓大氣不敢出,一個勁的翻白眼。

    晚飯很豐盛,一家人坐在一起,圍著一桌子的好菜。起初飯桌上是安靜的,誰都不說話,隻靜靜地吃飯。

    蕭爸覺得這樣冷落未來兒媳婦有點不好,就說:"楚烽啊,打算啥時候結婚?"

    蕭楚烽看著淡雪,春光滿麵,笑著說:"淡雪說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

    "哦。"蕭爸問淡雪,"淡雪啊,打算啥時候嫁給我們楚烽我是鄉下人也不太會說話。我的意思是早點結婚,你看我們楚烽都三十好幾了,我和楚烽媽都盼著抱孫子……"蕭爸說得實誠,又怕淡雪不高興,就說:"不過什麽都你們說了算,我們不好插手。"

    淡雪笑說:"叔叔,阿姨,我是隨便的啦,主要看他願不願意娶我了!"

    "哦,哈哈!"蕭爸笑得很開心,給淡雪夾了個大雞腿,"淡雪,多吃點,看你瘦的啊!"

    蕭楚烽假裝吃醋:"好了好了,以後爸媽都寵你雞腿都給你吃了,那我吃什麽?"

    淡雪夾了塊雞屁股放男人碗裏:"你就吃這個!"

    蕭楚烽夾了放嘴裏津津有味地吃起來,說:"老婆說吃什麽就吃什麽!"

    "哈哈!"大夥樂得笑開了。

    大家都隻顧著圍著淡雪轉,蕭家的小女兒忽然有種被冷落的感

    覺。蕭楚楚從小讓爸媽捧在手心裏,又有哥哥的疼愛和保護,讓她變得以自我為中心毫不顧及他人的感受。可隨著哥哥女朋友的到來,她的那種萬千寵愛感就不見了,好像一下子就被眼前這個未來大嫂搶走了。她很不高興,她在大家都開心地大笑時扔下了筷子。

    聽到筷子落在桌上的聲音,蕭爸問:"楚楚,怎麽了?"

    蕭楚楚不說話,嘟嘴,兩眼朝天花板看,一副全天下欠了我的模樣。

    同是女孩子,淡雪似乎有點明白她,拿筷子夾了個大鴨腿放到蕭楚楚碗裏,笑著說:"楚楚,吃個鴨腿,看著可好吃啦,不給你哥吃!"

    蕭楚楚隻看了一眼,不拿筷子,看樣子並不想領情。

    蕭爸斥道:"還不趕快謝謝你大嫂!"

    蕭楚楚一翻眼。

    淡雪愣了愣,瞅見蕭楚楚剛做的頭發,笑說:"楚楚,你是不是剛燙了頭發這個發型真好看,顏色也好看,在哪燙的,我也想去"

    蕭楚楚見有人終於提起她新做的頭發了,心裏一樂,捉捏起一簇碎發,得意地說:"算你有眼光!這個發型今年最流行,我可花了三百多做的呢!"

    "什麽!"蕭爸聽到"三百",跳了起來,"理個發要三百,你錢真多!"

    "做個頭發怎麽了啊!"蕭楚楚有些火。

    淡雪笑說:"叔叔,偶爾打扮打扮也沒什麽,女孩子愛美的天性嘛!我也經常去做頭發的,沒有個兩三百下不來的。"

    "是嗎?"蕭爸聽未來媳婦這麽一說,也就不再追究小女兒亂花錢做頭發的事情了。他笑著對淡雪說:"淡雪啊,有空的話讓你爸媽過來玩。"潛台詞是:有空兩家人坐下來商量你們的婚事。

    "好。"淡雪答,朝蕭楚烽看。

    男人笑著看她,桌子底下的大手已拉住了女孩的小手,緊緊地握著。

    ……

    兩家約在凱悅酒店見麵。

    包廂內,打著空調。

    蕭楚烽一身黑色正裝,頭發梳得油光發亮,正一一倒茶。倒完茶,迴到淡雪身旁坐下,

    一坐下就握住了淡雪的手,好像一刻不握住她就會跑了似的。說實話,他真的有這樣的擔心。

    "那個……"淩媽先開口,"小蕭和我們家淡雪的婚事,我和淡雪爸商量過,不知道兩位……"

    "親家,你說你說。"蕭爸說。

    淩媽正了正身,說:"兩位知道,我們就淡雪一個女兒,看著她一點點長大,讀書畢業上班,如今又要嫁人了,我和淡雪爸真的很舍不得。所以,我們想兩頭開門,淡雪不算嫁出也不算留在家裏,我們不要一分錢彩禮,但會給淡雪準備嫁妝。婚後呢,我們希望淡雪和小蕭一個星期裏有兩三天住在我們那。孩子呢,得生兩個。第一個姓蕭,第二個姓淩。兩個孩子叫我們爺爺奶奶。"

    話落,蕭爸蕭媽陷入沉默。

    蕭楚烽和淡雪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們。淡雪知道,蕭楚烽不是金州本地人,蕭爸蕭媽又是那種思想有些封建的鄉下人,要孩子姓女方,估計他們是不會這麽容易同意。

    果然,蕭爸緩緩地開口說道:"親家,我們那可沒這種說法,女兒嫁出就是嫁出了……"

    "我知道。"淩媽說,"可是,這樣你們也沒吃虧,淡雪大多數時間還是和你們住在一起。孩子嘛,他們要是願意就生第二個,不願意也就算啦!隻要他們過得開心就好了!"

    蕭爸笑了:"對對!隻要孩子開心就好了!親家,就按你說的吧!"

    淩媽又說:"至於婚宴,那就各辦各的,花費也是各自承擔。"

    "好。"蕭爸答應。

    淩媽想了想,說:"至於嫁妝麽,我們會給淡雪準備好的。"

    "親家,你操心了!"

    "我和淡雪爸也不指望淡雪大富大貴,隻希望她下半輩子過得幸福快樂。"淩媽說。

    蕭爸說:"親家你放心,我們會把淡雪當自己女兒看待的。"

    "媽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淡雪,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的。"蕭楚烽說,他的一個"媽"叫得淩媽笑開

    了眼。

    "好好,這樣我和淡雪爸就放心了!"

    蕭楚烽說:"婚後,我想和淡雪搬出去住。"

    蕭爸說:"為什麽?"

    "爸,我們都是大人,必須獨立地生活。"蕭楚烽說,"我和淡雪在南麵的百合新城看了套房,這兩天簽合同。"

    "啥"蕭爸訝異地說,"你都沒說過要買房!再說那個什麽百合,那地方荒的啊,什麽都沒有,買那幹啥呀!"

    這下淩媽也幫腔著說:"是啊,小蕭,那可是真的偏啊!要醫院沒醫院,要學校沒學校的,上下班都不方便。房子麽,還得買到北麵來,北麵才是市中心!"

    "爸,媽,那裏以後會很發達的!"淡雪說,朝蕭楚烽看看,兩人神秘地一笑。他們的秘密,不會再告訴第三個人。

    淩媽糊塗了:"你怎麽知道以後怎樣淡雪啊,買房子可是大事,你們可要想清楚。"

    "想清楚了!沒問題!"淡雪和蕭楚烽異口同聲地說。

    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淡雪調皮地用指尖撓了撓他的手心,他感覺手心癢癢的,反過來也撓她的手心。

    重生,隻是上天給與的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會有這份榮幸。重生後,人生從頭開始,是重走上輩子的老路還是開辟另一條嶄新的道路,一切,都在你自己的腳下。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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