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過後,宴會的餘波早已波及整個江湖,整個武林中人都知天下第一劍手周詢收了個徒弟,天資橫溢,短短時間就把劍法練至小成,而且連敗魏嶽、羅玉、劉瑞三位少年俠客,前兩人也就罷了,畢竟還可說是承祖輩餘蔭,但這劉瑞可是實打實的劍挑大江南北,從生死實戰中走出來的劍手,自劍法大成後與人爭鬥隻出一劍,但僅僅是這一劍就不知敗了多少年少英豪、有名劍客,這劍法可是公認的江湖年輕一輩最強之一,至此,小劍仙之號更是揚名四方,成為年輕一輩攀比羨慕的對象;同樣,也給周乾帶來了不少麻煩。


    周乾歎息了一聲,把撅光從少年頸部收起,道:“你已經挑戰了我三次,三次皆走不過十招,把這份努力放在練劍上豈不是更好!”


    少年脖子一揚起,硬氣道:“我這次比不過你,不代表下次比不過你,總有一次,我會殺掉你,取得三才劍訣與斷劍四式!”


    周乾眼中煞氣一閃而過,一股逼人的氣勢壓製住少年,語氣卻淡淡道:“那你豈不是更該迴去努力練劍了?不練劍又如何能勝過我!”


    少年隻覺得周圍寒氣逼人,心中膽怯害怕到了極點,但卻死鴨子嘴硬,辯道:“那隻是你運道好罷了,我要是有個好師傅,我的成就定會勝你百倍千倍,隻是天妒英才,沒讓我遇到劍仙前輩罷了!”


    周乾定定的看著他,好半晌才道:“你走吧,事不過三,下次我不會留手了。”


    李二哥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瓜子,伸了伸懶腰,道:“這次你怎地放了手,要知道剛才人家那勁頭可是欲殺你而後快啊!”


    周乾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道:“既然知道根腳不如我,那就更該奮發努力,用千倍百倍的精力來練劍,既不如此,反而用來怨天尤人、恨天罵地,這種貨色再給他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對手,用他的血反而會髒了我的劍!”


    “好小子!”李二哥突然感慨道:“長大了啊!短短一年時間也成熟了啊!氣勢越發逼人了,原本隻會跟在大哥二哥後麵的傻小子不見了,倒是小劍仙之名你二哥我在那花船上聽歌姬都在傳唱,好小子,好小子,據說大哥那裏也頗受那個老乞丐重用,已經成為丐幫一分舵的舵主,我們風塵小三俠也有兩個名副其實了!”


    周乾見李二哥語氣說不出的蕭索,不複平時的嬉皮笑臉,便苦心勸解道:“二哥你也是的,別總去那些青樓勾坊,孫管家不是說可以幫你向那些武林名家引薦嘛,你若是喜歡學醫就去魯神醫處,那本醫經不是快被你翻爛了嘛,而且你所製的丹藥就連魯醫師也讚不絕口,聽說你最近又迷上了木工手藝,若是真想做那就認真去做,無論做什麽兄弟都會支持你的,可你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做什麽事都三兩份熱情,這樣可不行啊!”


    李三善苦笑,道:“乾哥兒你所說我也知道,你二哥我也不是不知上進之人,隻是二哥我實在是沒甚想做之事,感覺所學所做大差不差也就行了,我又對功名利祿無甚追求,想吃好的找你就行,美色對我而言也是新鮮多餘癡迷,那你說二哥我該作甚!”


    周乾也是皺眉,苦思冥想,最終無奈道:“要不我替你向師傅求個……”


    李二哥卻突然發怒,指著周乾的鼻子罵道:“放你娘的臭狗屁!小三子你劍法學成了脾氣也大了不成,老子這輩子就沒去求過人,更別提讓自家兄弟去丟這個人,你二哥我別的不敢說,骨梁是頂天立地的,就算老子去青樓妓院做龜公時屁股也沒撅過,你那個師傅我雖不討厭也不甚喜歡,劍法學成了就讓徒弟去玩命,這老頭看來是越老越瘋,老子現在也從你那胡兒府搬了出來,也不吃他也不喝他,你怎地非要你二哥卻丟這個臉不成?”


    周乾苦笑,雖然李二哥平常最是油嘴滑舌,花花腸子能打結的人物,但也是三兄弟中最為傲氣的人物,這種傲氣可不是頭顱向上,雙眼看不得人,而是被紅塵苦難磨礪出來的錚錚鐵骨,窮山惡水出刁民,仗義多為屠狗輩,說的就是李三善這種人,周乾為何能與李三善結交,便是因為他也是這種秉性,隻不過他受的苦難少些,那些性格更多的潛伏在心底深處,從表麵看來更多的是溫文爾雅的帥帥小郎君。


    “不過話又說迴來,我教你那幾招你可曾對你家招兒姐用到?”李二哥搖身一變,又是一副豬哥嘴臉,癟了癟嘴,道:“不是二哥說你,我教你那幾招也就對付對付未經世事的豆蔻少女,對付招兒姐那種曆經世事,風情萬種的禦姐來說用處不大,現在人家避著你,無非三點,一、人家把你當弟弟來對待,你卻想扒人家衣服,所以人家很生氣,覺得被欺騙,二、人家招兒姐未嚐對你沒有想法,畢竟老三你硬性條件實在超標,英俊可愛又風度翩翩的貼心棉襖小弟弟誰家姐姐不喜歡,可惜也受限於你這年齡,讓人家有種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感歎,又有種摧殘幼苗的罪惡感;三、按照你兄弟我久經花叢的經驗來說,像是你家招兒姐這種意誌堅定的女人來說,輕易不可能改變想法,這幾日對你態度相差之大根本不符其性格,如此行為依我猜測估計是你家那瘋子師傅或是旁人以你之角度來勸解,所說之事無非是你年歲太小,她隻是一侍女,怕耽誤你前程;或是你小小年紀若是破身對自家無意,或是沉溺情愛不能自拔之類的,給你家招兒姐一種我乃禍水,哪怕心再疼,再想你,也不能誘惑於你,墮你於深淵的崇高感。我如此說你可明白?”


    周乾瞠目結舌,結結巴巴道:“二、二哥你可真是諸葛在世,武侯重生,那依你所見,我該如何?”


    “最簡單的方法,找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爬進你家招兒姐的閨房,做些采花賊常做的事情,保證第二天醒來你家招兒姐對你百依百順,這種禦姐之流錢帛地位動不了她的心,你隻有采了她這朵花,加上人家本就對你有些意思,覺得命該如此之下保證就死心塌地了。”李二哥搖頭晃腦道。


    周乾連忙搖頭,苦笑道:“這種事我如何做的出來,隻要招兒姐理我我也就心滿意足,二哥你給的那幾個法子我也試過了,現在招兒姐也不避開我,能天天見她我也就很是開心了……”


    “哎,不是我說你,像你典型的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我也知你必不會做此事,便再傳你一招,這法子可就要辛苦的多了,而且不一定能做得到,你那招兒姐不是與弟弟因兵亂逃難到洛都的嘛,可惜她那死鬼弟弟半路餓死在遠在千裏的天都府荒郊野外了嘛,你把那死鬼弟弟的屍首找著,並且帶迴來,你那招兒姐定然覺得了卻了一樁心願,便是對你也是另眼相看,認為是可以依托終生的男子。”


    周乾恍然,拱手敬佩道:“不愧是二哥,果真是老奸巨猾之輩!”


    李三善不恥反喜,謙虛道:“哪裏哪裏,我還差的遠呢!”馬上又拍了拍頭,驚道:“壞了,秦淮河最近新開了家畫舫,今日正式開張,老三你可要和我去看看?”


    周乾苦笑“二哥你又這樣,你到底是要做哪般啊!”


    李三善哈哈一笑,也不顧街上之人,邊走邊歌曰:“我欲做鯤鵬,扶搖九萬裏,我欲為白鶴,飄飄飛青萍,我乃一俗物,逍遙人世間,一朝得悟道,禦劍天外天!”


    “禦劍天外天!”周乾眼眸中露出向往之色,半晌才搖頭苦笑道:“二哥這是想做神仙啊!這世界真的有神仙嗎?”又是歎了口氣,準備去靜香樓向黑大師再學些廚藝。


    倒是胡兒府內的邋遢道士眼睛一亮,暗忖道:‘這小子性子適合學道啊!根骨又是極佳,待此事了我得把此子帶去青城,學些禦劍天外天的本領。’一招手胡兒府的府庫裏的七日醉秘釀就被老道招來,複有痛飲了起來。


    剛進靜香樓,卻不見黑大師的蹤影,到後院一看,卻見張福灰頭土臉的從易膳院裏逃出,小院裏還傳來易膳的怒吼聲:“你若是做不成青竹小粥,就別拿這種不三不四的玩意來糊弄我,你真當老夫狠不下心懲罰你不成?”


    周乾一愣,在他的印象裏易膳大師一直是那種和藹可親的老者形象,從未發過一絲一毫的怒氣,而今卻對自家最疼愛的徒弟大吼大叫,這顯然不符合常理啊?


    張福一見周乾,周乾原以為自家見了他的狼狽相,會惱羞成怒,但他卻把易膳丟在院外的碗筷拾起,轉頭就欲離開,臉上帶著其不曾有的悲哀。


    黑大師匆匆從前樓趕來,見到二人,一愣,然後麵色平靜道:“真好有事對你二人說,到我房間裏來。”


    周乾與張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驚訝——


    到了黑大師小屋內,黑大廚示意二人坐下,倒了兩杯茶遞給二人,組織了一下語氣,才道:“你小子,包括張福,其實都隻知我叫老黑,並不知我真實姓名,對否?”


    不等二人答話,黑大廚又自顧自道:“其實我真名乃是黑罕帖木兒,原身份乃是前朝三皇子。”


    二人目瞪口呆,顯然被這消息給震驚了,黑大廚又把自己與易膳數十年的恩怨以一種很樸實的語氣說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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