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七嘴八舌的說了好一陣,見到趙羲彥沒說話,立刻安靜了下來。


    “我的確是給大家介紹工作,但名額有限,所以我們采取積分製度。”


    趙羲彥指著李靜手裏的本子道,“你們幫街道辦拉煤送到住戶家裏去,一裏路算一積分……積分榜前三的,我們街道辦推薦工作。”


    “至於其他人,一人發一毛錢……機會隻有這一次,還希望大家珍惜。”


    “拉煤?”


    所有人都微微一愣,隨即有些猶豫。


    拉煤可是苦力活,而且還是什麽積分製的,這麽多人爭取三個名額,好像也不是很劃算。


    大家正在猶豫,有幾個姑娘已經挽起袖子,開始到煤堆上開始鏟煤了。


    “把這幾個姑娘的名字記上,多算一分……”趙羲彥笑道。


    “臥槽。”


    眾人大驚失色,也急忙上前。


    “先等等。”


    趙羲彥攔住了他們,“好煤和一般的煤……對半鏟,不許全部拿好煤,也不許全部拿壞煤,發現以後,積分清零,現在可以開始了。”


    “都去哪個院子,趕緊和我說……”


    李靜立刻帶著人上前統計。


    “我去三十二號。”


    “我去九十五號。”


    “我去六十二號。”


    ……


    眾人紛紛開始報院子號。


    反正不就是幹一天活嘛,要是真搶不到名額,也有一毛錢不是?


    趙羲彥看著幹得熱火朝天的青年們,不由對李靜揮了揮手。


    “主任……”


    “茶水給他們安排好,再加一頓午餐,管飽。”趙羲彥笑道。


    “是。”


    李靜應了一聲,立刻開始準備。


    趙羲彥則搬了根凳子,笑眯眯的看著大家挖煤。


    不遠處。


    一輛黑色的嘎斯50車窗緩緩搖下,後座坐著一個頗為俊朗的中年人。


    “這小子倒是有辦法……”


    “誰讓我們南鑼鼓巷貧困戶多呢?”張主任無奈道,“等我們騰出人手的時候,那些孤寡老人就隻能和煙煤作伴了。”


    “日子會慢慢好的。”


    中年人笑道,“下去吧,我還有個會要開……晚上迴來吃飯。”


    “嗯。”


    張主任點點頭,下了車後,朝著街道辦走去。


    “喲,主任來了……”


    趙羲彥大喜道,“您坐著,我迴去了。”


    “去你的。”


    張主任笑罵道,“你可答應過我,你來主持分煤的……”


    “這不是已經安排好了嘛。”趙羲彥詫異道。


    “那你也得把收尾工作做了呀。”張主任撇嘴道,“我可不了解你定的那些規則……等會搞錯了,這些人能把我給吃咯。”


    “得。”


    趙羲彥頗為無奈的又坐了迴去。


    張主任則歎了口氣,坐在了他身邊。


    “又遇到什麽事了?”


    “這還能有什麽事?”


    張主任無奈道,“這馬上要冬天了,那些貧困戶和老人,不一定能熬的過去……”


    “沒錢就問上麵要啊,這有什麽?”趙羲彥撇嘴道。


    “去你的,你以為上麵是財神爺啊?你想要多少就給你多少?”張主任翻了個白眼,“你知道四九城有多少貧苦戶嗎?全靠上麵撥款……上麵得破產。”


    “那就自力更生唄。”


    趙羲彥撇嘴道,“咱們街道辦辦個自營工廠,這不就行了嗎?”


    “什麽?”


    張主任大驚道,“你說什麽自營工廠?詳細和我說說……”


    “你去申請個工場的資質,由我們街道的那些婦女去操持,比如說養雞、養鴨、養豬……隻要你有地方,那些娘們閑著也是閑著。”趙羲彥點燃了一根煙,“我們這些東西直接賣給供銷社……”


    “要是供銷社不要呢?”張主任急聲道。


    “不要?不要我去找周邊的工廠賣成不成?周邊的工廠還不要,我當工資發了成不成?”趙羲彥笑罵道,“我們沒錢……我們用雞蛋當工資,按照市場價,再多發幾個,那些老娘們得給你立個長生碑。”


    “去你的。”


    張主任笑罵了一聲後,又苦著臉道,“這年頭養雞養鴨可不是你說的這麽簡單……那些雞仔鴨仔,萬一搞不好,得折本的。”


    “哎。”


    趙羲彥歎氣道,“我們四九城是不是有農業大學?讓他們來幫忙指導喂……順便再劃一塊地方給他們做實驗,把養殖場弄成‘合作單位’,這不就成了嗎?”


    “好辦法。”


    張主任狠狠的拍了一下趙羲彥的肩膀,疼得他齜牙咧嘴。


    “如果你再不當人一點,其實本錢都可以省下來。”


    “怎麽說?”


    張主任瞪大了眼睛。


    “很簡單。”


    趙羲彥悠悠道,“你先去弄一塊地方,然後掛上‘扶貧單位’四個大字……再去找農大化緣,豬仔說不好,但弄點雞鴨不成問題。”


    “起先先把最貧困的那群人招過來,也別提工資什麽的,就管他們的飯,讓農學院的那群學生,指導他們把雞鴨喂好,雞生蛋、蛋生雞……這不就成了嘛。”


    “嘶。”


    張主任倒吸一口涼氣。


    “至於飼料,你可以去酒廠……他們那有酒糟,然後你可以哄那群學生,讓他們幫你把酒糟變成完美的飼料,說哄不恰當,應該說可以作為課題來做。”


    趙羲彥輕笑道,“等他們幹起來,就先去一封表揚信,讚揚他們的研究成果,他們八成會玩命的給你幹……”


    ……


    張主任已經驚呆了。


    這家夥要放在舊社會,八成是個資本家。


    “看著我做什麽?”趙羲彥笑罵道。


    “小趙,走……我家那丫頭今天上任,我們去看看她。”


    張主任伸手拉起了他,就朝著他的車走去。


    “別鬧,我明天領證……”趙羲彥無奈道。


    “啊?”


    張主任語氣高了八度,“你和誰?秦淮茹?你是不知道,她那一家子人……”


    “張幼儀。”


    趙羲彥這個名字一出口,張主任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


    “好你個趙羲彥,你什麽意思?是覺得我家丫頭配不上你是吧?我和你說了你還來這套?”


    她越說越氣,伸手掐住了趙羲彥的耳朵。


    “別介,痛痛痛……”


    “痛死你得了,我家丫頭長得漂亮,工作也好,你……”


    張主任話說到一半,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道喊聲。


    “媽。”


    “媽?”


    趙羲彥側頭去,和一個身著舊軍服的姑娘四目相對。


    “是你……”


    兩人同時開口,倒是把張主任弄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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