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你聽我說……”


    “萬部長,我都明白。”


    趙羲彥正色道,“我不瞞您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保家衛國,可是部隊不要我,那我就隻能當工人,也算是為國家出力了。”


    前半句話是真的,後半句卻是胡謅的。


    當兵可以,但不能當兵的話,鬼才願意上班。


    “老萬,我們工業部也需要這樣的人才。”王輔卿正色道,“小趙剛才也說了,你們文化部不缺少歌手……你把歌曲拿走,版權費和小趙說的一樣,你捐了吧。”


    “哎。”


    萬又麟歎了一口氣。


    這小子怎麽是個榆木腦袋。


    “部長,萬部長,我安排了午飯,大家去食堂吧?”楊建國笑道。


    “好。”


    王輔卿點點頭後,看著趙羲彥道,“小趙,你是個好苗子,以後好好努力,更高的崗位在等著你。”


    “謝謝部長的教誨。”


    趙羲彥低頭答應。


    嘖。


    楊建國等人頓時有些牙疼。


    看看人家說的話,這小子真是拍馬屁於無形啊。


    “談不上教誨不教誨的。”王輔卿樂嗬嗬道,“隻是和你閑聊幾句……”


    “部長,您是長者,又是我的領導,您說的話我自然應該牢記在心。”趙羲彥認真道。


    “好好好。”


    王輔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才拉著戀戀不舍的萬又麟走了。


    整個廣播站就剩下了趙羲彥和婁曉娥兩人。


    婁曉娥把大門關好了以後,才心有餘悸道,“羲彥,那就是大領導啊?”


    “你說呢?”


    趙羲彥頹然坐在了凳子上,吐出一口濁氣,“那可是工業部部長,管著全國的工廠呢。”


    “呀,那可真夠嚇人的。”


    婁曉娥拍著胸脯道,“羲彥,我去給你打飯吧,你把飯盒給我。”


    “成。”


    趙羲彥打開背包,掏出了一個鋁製飯盒。


    這飯盒是秦淮茹買的,一次性買了兩個。


    婁曉娥拿著飯盒就跑了。


    可還沒等她走遠,大門又被人推開了。


    “小趙,稿子念完了吧?”靳有為滿臉堆笑道。


    “念完了。”


    趙羲彥撇撇嘴道,“不過你要的一萬字我還沒動筆,這裏隻有八千……”


    “那你趕緊寫,我不急。”


    靳有為遞了一個袋子過來,“你數數,這裏是兩千塊錢……五萬字的稿酬。”


    趙羲彥把錢倒在桌子上,數了一遍後。


    咬咬牙,把一千塊錢推到了靳有為麵前。


    還沒等靳有為提問,又推了五百塊錢過去。


    “不是,怎麽個意思?”靳有為詫異道。


    “老靳,這錢你幫我捐給前線的戰士。”趙羲彥歎氣道,“他們在前麵浴血奮戰,我雖然幫不上什麽忙,但總得表示一下吧?”


    “不是,你好不容易……”


    靳有為話還沒說完,大門又被人推開。


    “臥槽。”


    趙羲彥和靳有為同時驚唿一聲。


    一人抱住了錢,一人則站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麽?”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皺眉道。


    “你是誰?你來幹什麽?”趙羲彥不客氣道,“這是廣播站……不是你家後院。”


    “我是領導……”


    “我知道你是領導的隨從。”


    趙羲彥不客氣道,“領導身邊的人不知道敲門啊?”


    “趙站長,我叫張鈞,是王輔卿部長的秘書。”男人自我介紹道。


    “張秘書,你有什麽事?”趙羲彥語氣稍緩。


    “我來給你送東西……”


    張軍看向了桌子上的錢,皺眉道,“趙站長,不如你先解釋一下,這些錢是怎麽迴事吧?”


    “合法所得。”


    趙羲彥抽出合同,剛準備遞給他,可又縮了迴來,“張秘書,我給你看合同,是和你解釋這些錢來的源……但我希望你不要合同內容泄露給任何人。”


    “我保證,除了部長,我誰也不說。”張鈞正色道。


    “你這叫保證?”靳有為黑著臉道。


    “可是……”


    張鈞猶豫了一下,“我保證,如果部長不問起來,我也不會和他說,這行不行?”


    “哎。”


    趙羲彥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張秘書,還請你多多擔待……”


    說罷就把合同遞給了他。


    張鈞打開看了一眼,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就是《笑傲江湖》的作者,江湖百曉生?”


    “對。”


    趙羲彥掏出煙遞給了他們,無奈道,“張秘書,你看到都是這麽大的反應,如果其他人知道了,那我沒好日子過了。”


    “我絕對不會說的……”


    張鈞說了一聲後,又補充道,“我也會讓部長不和別人說。”


    ……


    趙羲彥和靳有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無奈。


    “趙站長,這不是你的稿酬嘛,你怎麽又給他?”張鈞好奇道。


    “我一個平民百姓,要這麽多錢做什麽?”趙羲彥無奈道,“這錢是我捐的……”


    “這麽多?”


    張鈞瞪大了眼睛。


    他看合同上寫的兩千元,靳有為麵前那一堆,起碼有一千四五百塊錢。


    “多少都是心意。”


    趙羲彥靳有為麵前的錢裝迴了袋子,囑咐道,“你捐的時候,用你們《新青年報》的名義捐吧。”


    “別鬧。”


    靳有為笑罵道,“等會領導下來問我哪有這麽多錢捐怎麽辦?還是用江湖百曉生的名義捐吧。”


    “也成。”


    趙羲彥聳聳肩後,看向了張鈞,“張秘書,你來是……”


    “這是部長獎勵你的自行車券,你可以拿著券去供銷社或者百貨商店購買自行車。”


    張鈞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票據。


    趙羲彥接過一看,上麵寫著“滬上自行車三廠”,然後下麵寫著四個大字“自行車券”。


    “不是,買自行車也要票?”


    “要的。”


    靳有為歎氣道,“今年年初就提出了發各種票證,現在隻不過正式施行了而已……糧食、油、布等生活必需品,現在也需要各種票了。”


    臥槽。


    趙羲彥暗罵一聲,早知道那時候就多買點東西了。


    現在好了,買東西要票了。


    他一個平頭百姓,去哪裏弄票?


    “趙羲彥同誌,票我給你送到了,部長希望你好好工作,為建設新華夏出力。”張鈞嚴肅道。


    “多謝張秘書,我會努力的。”


    趙羲彥微微躬身,以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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