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祭有四時,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嚐、冬祭曰烝。


    而俗禮中的春秋祭祀則有所不同,即春祭日、秋祭月。


    阿蘇惟將選擇在阿蘇神宮使用明國的祭祀方式,一是因為這裏麵有著阿蘇惟豐喪事,而是阿蘇神宮在年關過後已經停祭了。


    阿蘇惟將決定遷居,所以阿蘇神宮裏的相當部分機構也要隨著遷去新城,如今正在進行清點工作。既然府庫有著那麽嚴重的貪腐情況,那麽不用想更為久遠的神宮內部也已經是蛀蟲滿滿了,這一次阿蘇惟將是下定決心清掃神宮內所有對自己不夠尊重的存在了。


    可在這之前,阿蘇惟將看著爭執的島津義弘和龍造寺信周,心裏也是犯起了嘀咕。


    島津家的島津義弘難道不應該和龍造寺家的人搞好關係嗎?起碼未來十年內,龍造寺家將會是與大友家直接競爭的存在,難道不該在這時候雙方趁機友好會談一下嗎?


    阿蘇惟將把疑惑的目光望向一旁跟著龍造寺信周而來的鍋島直茂身上,隻見後者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隻得不死心的把目光望向迎來島津義弘的新納忠元,阿蘇惟將更加離譜的發現後者的眼裏居然還有欣慰和欣賞的意思。


    眼見島津義弘已經擼起衣袖,而龍造寺信周已經扯住對方的手腕,阿蘇惟將急忙開口製止說道:“島津大人!龍造寺大人!還請尊重逝者,不要在靈堂前動武。”


    一旁原本還在看熱鬧的新納忠元和鍋島直茂這時候也適時出聲製止。


    “義弘殿,還請克製自己。”


    “信周殿下,不要胡鬧了。”


    隨著新納忠元和鍋島直茂的聲音落下。


    龍造寺信周率先鬆手,然後向著阿蘇惟豐的靈牌鞠躬,最後轉身迴到鍋島直茂身邊。


    島津義弘則是在龍造寺信周先鬆手後,才施施然的放下衣袖,隨後輕輕瞥了一眼新納忠元,才對著阿蘇惟豐的靈牌鞠躬行禮。


    阿蘇惟將看到這裏才琢磨出一些意思,鍋島直茂才是龍造寺家此次的拍板人,而新納忠元對於島津義弘則僅僅隻有約束作用,並且看情況後者對於新納忠元的存在很是不爽。


    同樣看出來這一點的還有大友家的臼杵監速,他是這次九州三雄唯一一個非本家宗親,不過這其間有著很深刻的原因。


    一來是因為之前大友義鎮繼位的時候,對於能夠威脅自身地位的合法繼承人大肆屠殺,導致宗親凋零。


    二來是大友義鎮同族的其他人,如田原親賢等和阿蘇惟將都不是特別熟悉,要不就是年齡過小威望不足。所以與其讓不親近的宗親來,不如直接讓與阿蘇惟將有著一段經曆且專門負責外務的臼杵監速全權代理。


    這也是大友義鎮自己對與臼杵監速這段時間有些生疏關係的挽迴,四國地區的伊予國這渾水他是下定決心要趟了。


    原本按阿蘇惟將計劃,春祭共三日。可看如今情況,阿蘇惟將下定決心在兩日內完成,讓空餘出來的一天時間成為各家自己支配的時間。


    第一日三家齊聚的時刻,就這麽在不妥當的見麵下結束了。


    。。。 。。。


    。。。 。。。


    不出所料的,阿蘇惟將在居所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阿蘇惟將看著眼前二人,真的有些想不明白,難道自己的判斷有誤?


    臼杵監速看著眼前阿蘇惟將眼前的猶疑,也是直接開口解釋道:“宮司殿下可是疑惑,為何我這大友家的人會與龍造寺家的人聯袂而至?”


    “因為我和鍋島直茂大人都不認為九州眼下是該進行大戰的時候,即便是未來會決一雌雄,也不應該是現在。”


    阿蘇惟將眨巴著眼睛,目光在臼杵監速和鍋島直茂來迴遊弋。


    鍋島直茂見狀接著開口解釋道:“正因如此我們才會一起來到宮司殿下麵前,九州島目前不宜發生大的戰事。”


    阿蘇惟將更加迷惑於二人的發言,阿蘇家不過腹心一小國,何來如此重要?


    見阿蘇惟將還不明白,鍋島直茂再次開口說道:“白日裏,信周殿下和島津家的衝突實際是我早就交代好的,目的便是預防島津家想要和本家示好,以作聯絡。不想島津家這位也是性情中人,沒兩句話便與信周殿下鬧了不愉快。”


    鍋島直茂說完這話止不住的搖頭,似乎是沒料到島津家這位如此衝動。


    臼杵監速接過鍋島直茂的話頭,開口繼續說道:“龍造寺家在平定家中和解決五峰船主的事情後,本應該用心消化先前所得戰果,但是龍造寺家那位殿下似乎有些著急,所以頻頻在北九州攪弄風雲。”


    “而本家則是在解決與大內家戰事的同時,預備著接著對外動兵,兩家這下可就撞到一起了。”


    鍋島直茂在臼杵監速說話的時候一直笑而不語,似乎是對主公不聽勸諫的無奈。


    待臼杵監速說完,鍋島直茂方才幽幽開口說道:“其實我們內心都有譜,九州一定會迎來一統。可不管是誰,都不能說南九州的野蠻島津,那樣咱們隻會墮落到無盡的灰暗當中去。”


    阿蘇惟將此時明白過來,二人這是想要他一個堅定且確定的說法。


    其實他們想的有些過多了,從今天見到島津義弘那一刻開始,阿蘇惟將內心就一直在渴望見到一個身影,可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出現過。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在熊子嫁給島津義弘後,自己隻能夠站在島津家,乃至於還有相良家的對麵去了。


    自始至終阿蘇惟將都沒有選擇的餘地,他隻能無奈的聽從這時勢的安排。


    阿蘇惟將語氣非常肯定的對著眼前二人說道:“二位大人,一位是領著我上洛的先生,一位是與我一同在明國經曆生死的友人。阿蘇惟將在這裏向二位保證,無論發生何事,無論身處何種情況,阿蘇家都絕對不會倒向島津家一方。”


    聽到阿蘇惟將如此鄭重的迴話,鍋島直茂和臼杵監速頓時鬆了一口氣。


    寒暄兩句,因為次日還要參加主祭,二人便提出告辭。


    待阿蘇惟將送別二人迴到居室的時候,隻見阿蘇惟將獨自站在廊下,口中吐出塊狀的冷霧,在進屋的時候小聲說道:“源太夫頭領,這個答案是島津家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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