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後國,府內城,阿蘇宅。


    阿蘇惟將和甲斐宗運相對而坐,阿蘇惟將把來到大友家後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一詳細敘述著。


    與高橋紹運相識共同成為角隈石宗的書伴,旁觀毛利家、大友家和龍造寺家三方合圍瓜分大內家,以及最後奉命作為阿蘇神宮代表前往京都覲見。


    甲斐宗運取來一張紙,隨著阿蘇惟將的講述,一個個的把他所認為重要的名字謄寫出來,遇到特別值得注意的還會小心的在旁邊畫上一個圓圈。


    阿蘇惟將毫無保留的將一切全部講述出來,並習慣性的帶著自己在這些事情發生時的思考,甚至包括評定時與島井宗室、若林鎮興的對話也一一複述。


    甲斐宗運將手中的毛筆輕輕遞給阿蘇惟將,示意其放迴原位,然後看著眼前一個又一個令人吃驚的名字,心中對於阿蘇惟將表現激賞不已。


    甲斐宗運看阿蘇惟將迴位便從一遝紙中取出一張,對著阿蘇惟將說道:“角隈公智者也,從平日誌賀家所提供信息,想必已然知曉阿蘇家內部處境。此次被支派到高橋家,足見受重視,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


    甲斐宗運將寫有角隈石宗的紙張放在一邊,再次抽出一張說道:“誌賀家深處棋局,老家督一麵是自己的親女兒,一麵是頗受大友家器重的小宮司,置身事外已是我們最大的幸運。”


    “戶次家武士出身,大友家宿將,恐怕不會摻和到別家內事。”


    甲斐宗運再次將寫有誌賀和戶次字樣的紙張放在一旁,端起一張紙頗為認真的說道:“倒是這一位臼杵大人,年輕有為,將來必是大友家重器。又與小宮司有著這樣一番情誼,不過其未來主要應對毛利家和四國諸家,對於九州內部事宜暫時說不上話。”


    “與之對應的便是吉罔和吉弘兩位,九州事務大友家多仰仗這兩位從旁商量參謀。尤其是吉弘家那孩子,雖然年歲尚小,對於家中影響不足,此番前來卻是有意前來提醒。足見吉弘家對小宮司是持友好態度的。”


    寫有吉弘家的紙張被甲斐宗運特意放在阿蘇惟將麵前,著力點了一點。


    阿蘇惟將聞言點了點頭,接過話頭來說:“千壽丸確實與我相好,不過小子卻認為有一件事同樣值得注意。”


    甲斐宗運將目光投向阿蘇惟將,阿蘇惟將從甲斐宗運身旁的紙張中抽出兩張,分別展開鋪在甲斐宗運麵前。


    一張上麵寫著一個‘將’字,一張上麵寫著納屋。


    甲斐宗運習慣性的眯起眼睛,忽然眼中迸發出銳利的光芒,嘴角含笑的點頭說道:“不錯,這兩張紙實際是一件事。”


    阿蘇惟將雙手舉起‘將’字紙,開口說道:“陛下賜字,於情於理本家都必須進京朝見畢謝,一來可以將陛下賜字的事情在家中廣而告之,二來可以獲得一個名正言順進京的借口。”


    甲斐宗運笑著說道:“然後就可以借此機會與擔任南九州商人司的納屋搭上話,而且還可以通過臼杵去辦這件事,走水路可以借助一尺屋之砦的豐後水軍,最後可以找來北九州商人司的博多屋,促成其與納屋合作。”


    阿蘇惟將倒是沒想到那麽多,眼看甲斐宗運一連串將接下來可以操作的事情一一列出,臉色頗有些疑惑的問道:“師傅,是早有準備?”


    甲斐宗運聞言一時失笑,伸出手用力摸了摸阿蘇惟將的頭,說道:“原本有這個想法,不過其間很多人都沒打過交道,原預料應當是極其困難的。”


    甲斐宗運語氣一轉,又接著說道:“我們山,真的長大了。看來當初心狠送你來大友家,是一個極其正確的抉擇,通過一個更高的平台,你已經看見了更廣闊的世界。不是麽?”


    阿蘇惟將和甲斐宗運四目相對,然後低頭看了看四散在身邊的紙張,那上麵一個又一個的名字。


    不知不覺間,阿蘇惟將已經正式走到了這一方亂世當中,在不少人的心中已經留下了一個小小的角落。這個角落裏,阿蘇惟將已經留下了一個頗為深刻的足跡。


    這一路讓很多人知道了,在九州這個偏遠的地方,阿蘇山中的阿蘇神宮有著一位聰慧的少年。雛鷹終有一日會展翅飛翔,如果說尾張國的織田信長依仗自己大傻瓜的名號響徹日本國,那麽在九州、四國及近畿一些地方,人們有時會想起一個聰慧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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