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二姑丈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從容不迫,不慌不忙地將手伸進那有些破舊的口袋,摸索了一陣後,掏出了陳天琪的那兩千塊錢。他那粗糙的手指熟練地點出1200元,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把錢遞到桑金麵前。那錢在陽光下閃著微微的光,仿佛有著一種無形的魔力。


    桑金一看到錢遞過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露出貪婪的神色,條件反射般地伸手就去接,那手伸得又快又急,恨不得立刻把錢攥在手裏。哪知她的手還沒碰到錢,二姑丈就猛地把錢給撤迴了,臉上堆滿了嘲諷的笑容,慢悠悠地說道:“哎呀,差點忘了,你還迴來的東西不夠啊。”


    桑金的手僵在半空,滿臉的惱怒,眉頭緊皺,就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聽到二姑丈說東西不夠,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怒吼道:“不就這兩塊肉嗎?就開了兩個,別告訴我說三個啊。”


    二姑丈卻依舊不慌不忙,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悠悠地說道:“確實是兩個,這個沒錯,但從螺裏開出的珠子是不是也該還迴來啊。”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炸彈在人群中炸開,周圍的人一聽,頓時炸開了鍋,驚歎聲此起彼伏。


    有人伸長了脖子,滿臉好奇地問:“開出多大的呀?”另一個人也迫不及待地追問:“什麽品相的?”還有人扯著嗓子喊:“質地如何?”大家都圍了過來,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桑金一下子傻眼了,她腦海中迴想起中午在家的情景。那時她正準備做午飯,阿武哼著小曲提溜著兩個螺肉進來,滿臉得意地對她說:“老婆,中午炒這個配酒。”桑金眉頭一皺,滿臉嫌棄地瞥了一眼螺肉,不耐煩地說:“有五花肉,為什麽要吃這個。”阿武隻是小聲嘀咕一句:“1400元錢兩塊肉還不趁新鮮吃啊。”說完就急匆匆地出去買酒了,根本沒提珠子的事。桑金此刻又氣又急,臉漲得通紅。


    二姑丈乘勝追擊,向前跨了一步,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提高了聲音道:“還退不退了,我們家飯還沒有做呢,沒時間在這耗著,要退現在退,過期不候。”


    桑金狠狠地瞪了二姑丈一眼,轉身就往家走,腳步又急又重,連那兩塊螺肉也不要了,她現在滿心都是要迴去問清楚到底開出什麽珠子了,如果珠子太差,那就退了。桑金家就在隔壁,她幾步就到了家門口。這時,阿武也買酒迴來了,看到桑金氣唿唿的樣子,有些疑惑地問:“螺肉炒了沒有。”桑金眼睛裏像要噴出火來,怒吼道:“炒個屁,我問你,開出珠子你幹嘛不告訴我,還有,開出什麽樣的珠子,如果太差,我們就找你三弟退。”阿武被罵得有些懵,撓了撓頭,說道:“和我三弟有什麽關係,我是從他侄兒那買的。”


    桑金一聽更來氣了,雙手叉腰,大聲道:“那不管,你三弟說給退。”阿武氣得臉都紅了,罵道:“退個屁,你腦子進大糞了吧。”桑金不甘示弱,指著阿武的鼻子吼道:“1400元,人家幾個月的工資,你說不退就不退,就為你那個破麵子,死要麵子活受罪。”阿武無奈地歎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那個美樂珠。


    桑金的眼睛一下子直了,嘴巴張得大大的,滿臉的震驚。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接過珠子,那雙手微微顫抖著,仿佛捧著稀世珍寶一般,緊緊地抓在手裏,生怕珠子跑了似的,眼睛一刻也不離開珠子。阿武見狀,得意地一笑,挑了挑眉毛,說道:“怎麽樣,還退不退了。”桑金邊把珠子往懷裏塞,邊大聲說道:“不退,傻子才退。”說完,她就急匆匆地往裏屋走,拿出鑰匙,打開衣櫃裏的小抽屜,把珠子放在抽屜的一個小匣子裏藏好,這才鬆了口氣,走了出來。


    “我還得把兩塊肉拿迴來。”桑金一邊嘟囔著,一邊匆匆跑去撿那兩塊被她丟下的螺肉。


    圍在二姑丈門口的人還沒有散,看到去而複還的桑金,有人好奇地問:“這是迴去拿珠子過來退嗎?”桑金就像沒聽見一樣,理都沒理這些人,徑直來到門口撿起兩塊肉就往家走。


    “這珠子看來不錯啊,不然桑金怎麽可能善罷甘休。”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是啊,這下阿武是發了。”一個人滿臉羨慕地說道。“真不要臉,開出珠子了,還要過來退錢。”那個和桑金有過節的依舊憤憤不平,臉氣得鐵青。


    二姑丈見事情平息了,對著二姑喊道:“孩他娘,去做飯吧。”然後又對著周圍的人道:“進來喝茶不,家裏的鍋看好了,別糊了。”


    “哎呦,忘了關火了。”一鄰居突然驚叫一聲,然後急匆匆地往家跑。


    “不喝茶了,家裏飯做一半。”另一鄰居客氣地說道。


    “阿睿,厲害,這種人就得這麽治。”一個鄰居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人群漸漸散了,陳天琪也燒好水,他拿起茶葉,輕輕地撒入茶壺,衝泡好茶,然後恭恭敬敬地給二姑丈倒了一杯。


    二姑丈坐迴椅子,拿起小杯子裏的茶水,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輕呷一口,臉上露出愜意的表情。


    “姑丈,給你添麻煩了,早知道我就不賣給他了。”陳天琪滿臉歉意地說道。


    二姑丈苦笑著擺了擺手:“讓你看笑話了。”


    二姑做飯很利索,廚房裏傳來陣陣香味,不一會兒,鹵麵和炒菜就出鍋了。二姑的兒子阿正也準時迴家,他一進屋,看到陳天琪就歡快地喊了一聲:“哥。”然後就像一陣風似的跑去水盆洗手準備吃飯。


    “你這每天迴來吃飯挺準時的。”陳天琪打趣道。


    阿正嘿嘿笑道:“沒有,我肚子餓了就迴來,我媽也很配合我,嗬嗬。”


    陳天琪也去水盆那洗手,然後去幫忙擺筷子。


    就在這時,又來人了,那人進院就大聲叫二姑丈的名字:“阿睿,吃飯哪,正好,我拿了點鹵貨和幾瓶酒。”


    “國文,什麽時候迴來的。”二姑丈看到來人,立刻站起身,滿臉笑容地迎出門,高興道。


    陳天琪自然是認識林國文,也是鄰居,林國文應該比二姑丈小個七八歲,這兩人不是一起玩的年紀,怎麽這麽熟絡,上一世也沒聽說啊。陳天琪皺著眉頭,心中有些納悶。


    二姑丈領著林國文在自己旁邊坐下,對著二姑喊道:“孩他娘,多拿一副碗筷出來。”林國文先把一手上的酒箱子放地上,把另外一手裏的袋子放在桌子上,掀開袋子,裏麵是鹵豬頭肉和鹵豬大腸,那香味瞬間彌漫開來。


    “這個下酒最好不過了。”林國文邊說邊去拆酒箱,從酒箱裏掏出幾罐易拉罐裝的啤酒擺在桌子上,打開,先給二姑丈一罐,又打開一罐要遞給二姑,二姑笑著擺擺手:“不會喝,別拿。”接著又要遞給陳天琪,陳天琪也連忙擺手說:“不會。”二姑一邊說道:“阿琪還小,喝不了。”


    林國文笑笑:“阿琪都這麽大了,現在在哪上學?”


    陳天琪迴道:“在興安一中。”


    “不錯啊,考個大學穩了。”林國文道,眼中滿是讚許。


    陳天琪隻是笑笑,沒接話。


    二姑丈拿著啤酒先和林國文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咂咂嘴道:“這鐵罐裝的啤酒就是好喝,和長脖子的確實不一樣。”


    “長脖子是什麽?”林國文有些不明白。


    二姑丈笑著指了指角落裏擺的綠色啤酒瓶說道:“你看那一個個不是長脖子嗎?”


    “哦,原來是這樣。”林國文也笑了。


    “國文,你現在還在市裏賣書?”姑丈問。


    林國文點頭,苦笑道:“餓不死,也賺不著錢,湊合著。”


    “你一個大學生,有知識有文化,賺錢是早晚的事,別著急。”二姑丈安慰道。


    林國文也隻是笑笑點點頭。


    兩人邊喝酒邊聊,阿正吃飯很快,第一個吃完,放下碗就又跑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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