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汐兒雖然是女兒身,可也算是公孫徹上了年紀才得來的女兒,那簡直就是他的命啊!


    可是,他最愛的人,他的枕邊人,居然聯合外人一同騙自己。


    公孫徹覺得好笑,咧了咧嘴,卻又笑不起來。


    公孫夫人定定地看著公孫徹,不緊不慢地說道:“正是因為知道你的性子,妾身才不得不和王妃上演這一出激將法作為下下策,妾身知道,王爺性子剛正不阿,認定的東西從來不會改變,就如你對妾身的感情,以及你對丞相的忠貞一般!”


    公孫徹願意將事情告訴陶綰,那是因為他無法接受丞相利用自己做出了如此不堪的事,可若是讓公孫徹站在陶綰這邊,指證丞相,公孫徹同樣不會答應,因為在他心裏,已經認定丞相是他的主人。


    公孫徹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麽,最後千言萬語,也隻是化成了一聲幽幽的歎息。


    見他不吭聲,公孫夫人隻好繼續說道:“將軍心疼汐兒,難道臣妾就不心疼嗎?汐兒是臣妾十月懷胎,從臣妾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將軍心裏有多疼,臣妾比你還要疼百倍,千倍!正是如此,臣妾才不得不下此招!”


    想開口罵,可是在觸及公孫夫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時,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裏,嘴唇張張合合了半晌,最終隻能猛地甩手。


    “即便如此,你也可以好好與我說清楚!你聯合一個外人來欺騙自己的夫君,那算怎麽一迴事?”話聽著是在責備,可話裏的語氣,卻早已軟了好幾份。


    公孫夫人無奈地看著他,“將軍平心而論,妾身真的沒有好好與你交談過嗎?自從汴梁王一事開始,妾身每每想和將軍說些什麽,話剛出口,將軍便以婦人不得管朝堂之事,將臣妾所有的話都堵了迴去,妾身又能如何?隻能日日跑向丞相府,日日向大夫人求情,求她放過汐兒,放過我們唯一的骨肉!”


    那日,從丞相府出來,公孫夫人便一陣心驚,加上陶綰有意無意跟她說的那些話,她便更害怕了,故而當天晚上,她便試探著和公孫徹提起不幫丞相一事,哪知道她剛開了口,就被公孫徹轟出了書房。


    被逼無奈,她隻能將這份心驚壓迴了心底。


    誰知道第二日,陶綰又遣人送來了一份新的藥房,還附帶了一張紙條,紙條上隻寫了三個字,“激將法”。


    公孫夫人開始沒明白這三個字的意思,可是後來聽送紙條的影衛傳達的話,她便反應過來了。


    送紙條的影衛說,“王妃說了,這藥可服可不服,全在王妃一念之間,若是服下,有助於盡快排出汐姑娘體內的膽石,隻是汐姑娘怕是要受些許苦楚,不過這些苦楚不礙事,隻要喝些鹽水即可緩解。若是不服,汐姑娘不會有性命之危,但是膽石在汐姑娘體內的時間越長,汐姑娘的性命,也就越危險……”


    公孫夫人亦是念過書的人,又怎麽可能不明白,陶綰口中的“膽石”,指的並非真的膽石,而是一直徘徊在自己和汐兒身邊的丞相夫人。


    公孫徹本就溺愛女兒,早上見女兒上吐下瀉已然把他嚇到了,再加上公孫夫人的煽風點火,更加坐不住了,一氣之下,便帶兵將陶綰住的客棧圍住了。


    所以,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公孫徹自知理虧,隻能惡狠狠瞪了一旁的陶綰一眼,發泄心中的怒氣,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心裏更堵了。


    隻見陶綰不知何時已經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下,氣定神閑地聽著兩夫妻拌嘴,臉上還是一幅笑眯眯的表情。


    公孫徹強行逼迫自己別過頭,不情不願地對公孫夫人說道:“那你也不能拿女兒來開玩笑,若是汐兒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讓我如何是好?”


    公孫夫人歎了一口氣,答道“”“從前你要跟隨丞相,妾身無意見,可是如今,丞相為了他自身的利益,已經損害到汐兒的生命了,你既然在乎汐兒,那你可曾想過我為何要這麽做?如今走到這一步,妾身也不怕與將軍坦白,他既如此待你,你還要選擇幫他嗎?是不是有朝一日,你為了他,連我們母女也不管了?”


    “自然不會……”這話說得,連公孫徹自己都有些虛。


    府邸的事向來都是公孫夫人打理,而公孫夫人為了不讓他擔心,從來不會與他說過多的家事。


    他知道汐兒時常去丞相家,隻是他並未多想,隻當丞相倚重自己,兩家交好,故而他非凡沒阻止,就連公孫夫人的旁敲側擊,他也未曾放在心上。若是今日自家夫人不說,恐怕他一輩子都要被瞞在鼓裏。


    一想到這,連公孫徹自己也不敢確定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他圖名利不假,可他同樣在乎自己的女兒。


    見公孫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陶綰這才似笑非笑地問道:“王爺如今,可還要與我到禦前定罪?”


    公孫徹定定地看著她,不語。


    陶綰像是沒察覺到他的目光一般,自顧自地說道:“如今王爺生死不明,汴梁王府全靠我一個婦人支撐著,我若與你到禦前定罪,情況還能比現在更差嗎?可你與我不同,你還有妻女,方才你在客棧內說的那些話,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裏,隻怕到時候,出事的不僅僅隻有你……”


    還有他的妻女,以及將軍府上上下下百餘人。


    這些人,全都要為了他今日的愚蠢,陪葬!


    這個念頭在公孫徹的腦中一閃而過,公孫徹的後背就被那個念頭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打算用這些人來威脅我?”公孫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聲說道:“即便我答應你,你又如何能保證,這些人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


    陶綰輕笑了一聲,“難道將軍沒有發現,今日在場的,全都是我們自己人嗎?”


    “自己人”三個字,被陶綰特意咬重了音,聽在公孫徹的耳朵裏,總帶著幾分詭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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