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徹依舊麵色不改，“王妃相不相信屬下都好，屬下隻是不希望王爺因屬下而出事……”
“因你而出事？” 陶綰重複著後半句，嘴角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見狀，公孫徹亦明白自己這番話的不對勁，他的臉蹭的一下變得通紅，好半晌，才支支吾吾說道：“我為丞相做事不假，那是因為我想建功立業，可是那不意味著我明知道一件事是錯的，還要去做，若我早知道他是存心利用我想殺汴梁王，我定不會應下此事！”
公孫徹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麵，甚至手腳並用德比劃起來。
陶綰垂在身側的手又收緊了幾分，好半晌，方才問道：“你說他從郊外地山上摔下去了，能否帶我去看一看？”
公孫徹思索片刻，還是點了點頭，“還請王妃稍等片刻。”
說著，轉身對幾個守門的侍衛叮囑了幾句，又對陶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王妃，請。”
離墨顯然對這個公孫將軍帶了不少敵意，陶綰鑽進馬車後，離墨便順手攔住了公孫徹，“公孫將軍，男女授受不親，還是請你同我一起駕車吧，若是有什麽事，也好解釋，你說是不是？”
公孫盯著離墨看了好一會兒，方才彎了彎嘴角，“你說得是，若是波及王妃名聲，那可就不好了。”
離墨抿了抿嘴，牽動了一下手中的韁繩，馬車這才緩緩走動。
半個時辰後，陶綰站在京城郊外的一個山坡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雖說是個小山坡，實則麵臨京城的一麵大約也就幾百米的路程，而另一麵似乎是一個山穀，深不見底。
“你說得就是這裏？”陶綰輕聲問道。
四周隱約能看到打鬥的痕跡，雜亂的腳步，幹枯的血跡，這兒明顯在不久前經曆過一場廝殺。
公孫徹點頭，抬手指了一下陶綰身後的方向，“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王爺就是從這摔下去的。”
陶綰順著公孫徹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棵桃樹，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隱隱能看到桃樹一側的樹枝像是被什麽東西拽過一般，原本該高高在上的樹枝此時此刻耷拉在地下，地上還殘留著什麽東西被拖拽過的痕跡，順著那些痕跡看過去，是萬丈懸崖，
陶綰恐高，腳下一個虛晃，險些栽了下去，好在小蓮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王妃，小心！”小蓮提醒著，迴頭瞪了公孫徹一眼，“公孫將軍真是安了一顆好心，我們王爺不過是沒了消息，您居然就開始造謠，說我們王爺摔下懸崖了？”
陶綰穩住腳步，又看了身後的公孫徹一眼，臉上的神色也多了幾分冷漠：“王爺如今雖然杳無音訊，可若是公孫將軍站在我的立場上，又會如何看待此事？
公孫徹一怔，隨即臉色有些蒼白，“自然不會相信。”
不管怎麽說，他也是丞相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他和唐棣站在對立的兩麵，若換做是他摯愛的人音訊全無，唐棣的人突然跑來告訴他，說自己的愛人已經摔下懸崖，無生還的可能，恐怕自己也不會相信吧？
見他不說話，陶綰的臉上才多了幾分血色，“既然你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又憑什麽讓我相信你？”
“我……”公孫徹想說什麽，可是嘴唇動了好幾次，最終也隻是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氣，“是屬下多事了，屬下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要忙，就不打擾王妃了。”
陶綰看著公孫徹的背影越走越遠，腿一軟，整個人跟著跌坐在地上。
小蓮連忙上前攙扶，“王妃！您沒事吧？”
陶綰無力地擺了擺手，“我沒事，就是腿有些發虛，坐一會兒就好了。”
小蓮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上馬車，在上馬車的時候，離墨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王妃，關於王爺一事……”
後麵的話，離墨並沒有說出口，可是陶綰明白，他說的，是公孫徹告訴自己，唐棣摔下懸崖一事。
對於這事，陶綰不願意接受，可是理智亦告訴她，不得不接受，隻是在接受之前，她想不明白，公孫徹為什麽要將這麽大的消息透露給自己？按照公孫徹自己說的，他是看不得丞相利用他，但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陶綰的動作一頓，好半晌，才說道：“離墨，你遣人查一查公孫徹和丞相之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離墨應了一聲，正準備轉身離開，身後的陶綰又開口說道：“還有……帶人到崖底找一找，務必親自去。若是……若是找到了他，記得與我說一聲。”
說到後半句時，陶綰的聲音有著輕微的顫抖，風一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
懸崖底下，月明星稀。
秦沫兒幽幽地睜開眼，眼前一陣模糊，原想要抬手揉一揉眼睛，後背卻引起一陣疼痛，她下意識按了一下脊椎處，昏迷過去之前的記憶亦如潮水般，瘋狂地湧入她的腦中。
暗紅色的血跡、交錯的刀劍、滔天的火光，最後通通融為一體，變成昊天猙獰的麵孔。
秦沫兒心一驚，雙眼的視線也逐漸恢複。
隻見四周散落了不少斷殘的樹枝，再抬頭，一眼便看到了頭頂的大明月以及從懸崖邊一直到穀底的樹都齊刷刷地被什麽東西壓斷一般，想來應該是她和唐棣摔下來的時候壓斷的。
對了，唐棣！她記得，兩人摔下來的時候，唐棣下意識將自己攬在懷裏護住自己……
秦沫兒猛地坐起身，借著微弱的月光看了看四周，很快，視線就被不遠處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
“唐棣。”秦沫兒喚了一聲，帶著些許顫音的唿喚在山穀裏迴蕩著，地上的人兒卻依舊不見反應。
秦沫兒想要起身，可是腿卻遲遲不見反應，她又嚐試著抬腿，腿依舊沒有反應，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如被螞蟻啃噬過的感覺，可是那陣感覺過後，她居然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雙腿壓根抬不起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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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你而出事？” 陶綰重複著後半句，嘴角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見狀，公孫徹亦明白自己這番話的不對勁，他的臉蹭的一下變得通紅，好半晌，才支支吾吾說道：“我為丞相做事不假，那是因為我想建功立業，可是那不意味著我明知道一件事是錯的，還要去做，若我早知道他是存心利用我想殺汴梁王，我定不會應下此事！”
公孫徹越說越激動，說到後麵，甚至手腳並用德比劃起來。
陶綰垂在身側的手又收緊了幾分，好半晌，方才問道：“你說他從郊外地山上摔下去了，能否帶我去看一看？”
公孫徹思索片刻，還是點了點頭，“還請王妃稍等片刻。”
說著，轉身對幾個守門的侍衛叮囑了幾句，又對陶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王妃，請。”
離墨顯然對這個公孫將軍帶了不少敵意，陶綰鑽進馬車後，離墨便順手攔住了公孫徹，“公孫將軍，男女授受不親，還是請你同我一起駕車吧，若是有什麽事，也好解釋，你說是不是？”
公孫盯著離墨看了好一會兒，方才彎了彎嘴角，“你說得是，若是波及王妃名聲，那可就不好了。”
離墨抿了抿嘴，牽動了一下手中的韁繩，馬車這才緩緩走動。
半個時辰後，陶綰站在京城郊外的一個山坡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雖說是個小山坡，實則麵臨京城的一麵大約也就幾百米的路程，而另一麵似乎是一個山穀，深不見底。
“你說得就是這裏？”陶綰輕聲問道。
四周隱約能看到打鬥的痕跡，雜亂的腳步，幹枯的血跡，這兒明顯在不久前經曆過一場廝殺。
公孫徹點頭，抬手指了一下陶綰身後的方向，“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王爺就是從這摔下去的。”
陶綰順著公孫徹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棵桃樹，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隱隱能看到桃樹一側的樹枝像是被什麽東西拽過一般，原本該高高在上的樹枝此時此刻耷拉在地下，地上還殘留著什麽東西被拖拽過的痕跡，順著那些痕跡看過去，是萬丈懸崖，
陶綰恐高，腳下一個虛晃，險些栽了下去，好在小蓮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王妃，小心！”小蓮提醒著，迴頭瞪了公孫徹一眼，“公孫將軍真是安了一顆好心，我們王爺不過是沒了消息，您居然就開始造謠，說我們王爺摔下懸崖了？”
陶綰穩住腳步，又看了身後的公孫徹一眼，臉上的神色也多了幾分冷漠：“王爺如今雖然杳無音訊，可若是公孫將軍站在我的立場上，又會如何看待此事？
公孫徹一怔，隨即臉色有些蒼白，“自然不會相信。”
不管怎麽說，他也是丞相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他和唐棣站在對立的兩麵，若換做是他摯愛的人音訊全無，唐棣的人突然跑來告訴他，說自己的愛人已經摔下懸崖，無生還的可能，恐怕自己也不會相信吧？
見他不說話，陶綰的臉上才多了幾分血色，“既然你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又憑什麽讓我相信你？”
“我……”公孫徹想說什麽，可是嘴唇動了好幾次，最終也隻是幽幽地吐出了一口氣，“是屬下多事了，屬下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要忙，就不打擾王妃了。”
陶綰看著公孫徹的背影越走越遠，腿一軟，整個人跟著跌坐在地上。
小蓮連忙上前攙扶，“王妃！您沒事吧？”
陶綰無力地擺了擺手，“我沒事，就是腿有些發虛，坐一會兒就好了。”
小蓮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上馬車，在上馬車的時候，離墨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王妃，關於王爺一事……”
後麵的話，離墨並沒有說出口，可是陶綰明白，他說的，是公孫徹告訴自己，唐棣摔下懸崖一事。
對於這事，陶綰不願意接受，可是理智亦告訴她，不得不接受，隻是在接受之前，她想不明白，公孫徹為什麽要將這麽大的消息透露給自己？按照公孫徹自己說的，他是看不得丞相利用他，但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陶綰的動作一頓，好半晌，才說道：“離墨，你遣人查一查公孫徹和丞相之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離墨應了一聲，正準備轉身離開，身後的陶綰又開口說道：“還有……帶人到崖底找一找，務必親自去。若是……若是找到了他，記得與我說一聲。”
說到後半句時，陶綰的聲音有著輕微的顫抖，風一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
懸崖底下，月明星稀。
秦沫兒幽幽地睜開眼，眼前一陣模糊，原想要抬手揉一揉眼睛，後背卻引起一陣疼痛，她下意識按了一下脊椎處，昏迷過去之前的記憶亦如潮水般，瘋狂地湧入她的腦中。
暗紅色的血跡、交錯的刀劍、滔天的火光，最後通通融為一體，變成昊天猙獰的麵孔。
秦沫兒心一驚，雙眼的視線也逐漸恢複。
隻見四周散落了不少斷殘的樹枝，再抬頭，一眼便看到了頭頂的大明月以及從懸崖邊一直到穀底的樹都齊刷刷地被什麽東西壓斷一般，想來應該是她和唐棣摔下來的時候壓斷的。
對了，唐棣！她記得，兩人摔下來的時候，唐棣下意識將自己攬在懷裏護住自己……
秦沫兒猛地坐起身，借著微弱的月光看了看四周，很快，視線就被不遠處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
“唐棣。”秦沫兒喚了一聲，帶著些許顫音的唿喚在山穀裏迴蕩著，地上的人兒卻依舊不見反應。
秦沫兒想要起身，可是腿卻遲遲不見反應，她又嚐試著抬腿，腿依舊沒有反應，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如被螞蟻啃噬過的感覺，可是那陣感覺過後，她居然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雙腿壓根抬不起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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