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綰彎了彎嘴角,繼續穿著手中的絲線。


    小蓮如同麻雀一般,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地說著:“可是王妃,奴婢還是想不明白。”


    陶綰知道她問得是自己下這道吩咐的原因,她輕笑了一聲,答道:“有一句話叫,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小蓮若有所思,“奴婢明白您是想收買公孫將軍,可是奴婢不明白,您若是想收買公孫將軍,直接給他銀子不就好了?又何必這麽大費周章,煮這麽多元宵,一人送一碗?”


    陶綰手中的動作一頓,抬眸看著她,用手比劃著,極為認真地說道:“我若是給他銀子,那至少要這麽大一疊銀票才能顯示我的誠意,可元宵不一樣,我哪怕煮一盆,那也不過是幾錠碎銀的成本。”


    說白了,陶綰這麽做,完全就是為了省錢。


    小蓮的嘴角抽了抽,脆生生的應了一句,“奴婢明白了。”


    明白?明白什麽呢?


    陶綰嘴角上揚的弧度又增加了幾分,她自然不會為了什麽省銀子而讓人做了這些元宵。


    汴梁王府遣散了不少人,如今又是節衣縮食的狀態,一天壓根就用不了多少銀子,以她賺錢的速度,養一個王府,綽綽有餘。


    她隻是想到唐棣和方哲曾經提過這位公孫將軍,說公孫將軍是一位剛正不阿的人,這樣的人,若是用銀兩收買,反而會引來他的厭惡,既然銀兩辦不到,那攻心就是不二的選擇。


    陶綰正想著,心裏又是一跳,眼前甚至有一瞬間的黑暗。


    她皺了皺眉頭,嚐試掐自己的脈搏,可是無論怎麽掐都找不出問題來。


    “小蓮……”她剛開了個口,想問小蓮自己睡著時候有無發生過什麽異常,可是剛喊了一句,外麵就傳來小廝的聲音。


    “夫人,夫人……”


    小蓮看了她一眼,走上前打開門,“發生什麽事,要這麽大唿小叫的?”


    剛拉開門,就見離墨站在門外,先小廝一步,擠入房內,順手將小蓮推了出去。


    小蓮一怔,在外麵拍打著房門,“離墨!你想幹什麽?開門!你想以下犯上嗎?!離墨……”


    屋內,陶綰定定地看著離墨,半晌,才開口問道:“離大人找我有事?”


    若非無事,他也不會讓小廝這麽大唿小叫的,還趁機進她的房間。


    從她進王府以來,離墨便鮮少與她單獨處於一室,哪怕是在懷疑她是縱火犯,想要審問她時,也是讓小蓮在場,可是如今……


    陶綰話音剛落,離墨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她麵前,“請王妃為王爺做主!”


    陶綰一愣,很快又反應過來,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這才問道:“到底何事?”


    離墨的臉色有些猶豫,低著頭,沒吭聲。


    陶綰抿了抿嘴,並未在意,又拿起那件手工穿了起來,“你既然想到要來找我,那便說明事情已經超出了你們意料之外,既然如此,此事即便你不說,也遲早會被我知道的,倒不如趁早告訴我,興許我還能為你們想想解決的辦法。”


    離墨沉思片刻,這才說道:“屬下並非不願意告訴王妃,而是此事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一切,隻是屬下的揣測。”


    陶綰隻當他是在跟自己打官腔,撇了撇嘴,抬眸看向離墨,“到底何事?”


    離墨又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是王爺,王爺不見了。”


    “不見了?”陶綰的語調驟然提高了好幾倍,隨即又像是意識到什麽一般,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壓低著嗓音問道:“你怎麽知道他不見了?還有,他不是進宮跟皇上敘舊嗎?那皇宮守衛如此森嚴,那麽大一個活人,怎麽會不見了?”


    離墨猶豫片刻,這才答道:“其實,屬下也不敢肯定,隻是自打王爺離開汴梁城以來,為了報平安,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一個消息迴來,同樣的,為了告訴他府邸平安,我們也會給他通信,可是這幾日,王爺沒有報信,就連飛到京城的那些信鴿,全都猶如石沉大海……”


    陶綰這才聽出了事態的嚴重性,她想說什麽,可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又好似被什麽堵住了一般,最後才結結巴巴地問道:“那,那他的那個小情人呢?”


    聯係不上唐棣,那個小情人總聯係的上吧?指不定,唐棣在跟皇上徹夜下棋,電視劇裏不都有這樣的劇情嗎?那些癡迷下棋的人,時常會為了做一件事,忘記自己的處境,幾日幾夜不吃不喝。


    “小情人?”離墨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陶綰這才想起這個年代還沒有“情人”這個詞,連忙改口說道:“就是他帶著一起入京那位舞姬!”


    離墨恍然大悟,“你說她呀……”


    簡單的四個字,卻被離墨說得意味深長。


    陶綰想追問,可是想了想,還是沒吭聲,等著離墨的下文。


    離墨看著陶綰的目光有些閃爍,好半天,才說道:“那其實,是屬下和方哲的主意……”


    “你和方哲的主意?!”陶綰的語調又高了半分。


    這都什麽跟什麽事兒?難不成,是離墨和方哲讓唐棣帶著那個舞姬入京,獻給皇上,以博取信任?


    又或者說,那個舞姬有什麽背景,想要讓唐棣在路上和舞姬日久生情,所以才……


    陶綰越想越淩亂,最後隻能將目光放到離墨身上。、


    離墨抿了抿嘴,這才反問道:“王妃可還記得您與王爺剛認識的時候,曾無意中告訴王爺,有刺客要在馬場中刺殺他一事?”


    “記得啊。”陶綰點頭。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唐棣就是卞梁王,她也隻是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念頭才說了此事……


    離墨這才接著說道:“那名舞姬,正是當時刺殺王爺被抓的那名刺客。”


    “哢嚓——”


    陶綰腦子裏的思緒好似突然繃緊,隨即被什麽東西剪斷,崩得她的思緒七零八碎。


    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離墨,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反應過來,“你,你是說,那名舞姬是,是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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