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外麵涼,您還是把簾子放下吧,若是著涼了可就不好了。”小蓮在一旁善意地提醒道。


    陶綰放下簾子,抿了抿嘴,“隻是有些涼,沒關係的。”


    “那可不行,若是您出了什麽小毛病,王爺迴來非得收拾我們不可。”小蓮打趣道。


    陶綰的臉卻蹭的一下紅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好在馬車搖搖晃晃的,沒一會兒,就停了下來。


    馬車外傳來離墨的聲音,“王妃,到了。”


    小蓮撩開簾子,扶著陶綰下了馬車。


    入眼便是一排的商鋪,陶綰掃了一眼,總覺得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見過這個場景。


    “王妃,這一條街道兩邊的商鋪,先前都是屬於王爺的,如今都歸到了你的名下,每間鋪子一年的租金,大抵是六萬兩左右。”


    “六,六萬?”陶綰的牙齒一抖,險些咬到了舌頭上。


    她盯著長不見盡頭的街道,粗略數了一下,光能看見的,就已經有二十多間鋪子。


    乖乖,陶綰突然有種扇自己一巴,讓自己從夢中醒來的衝動,她這是一夜之間變富婆了?!


    “王妃……”見陶綰不吭聲,小蓮在一旁低聲喚了一句。


    陶綰這才迴過神,彎了彎嘴角,“走吧,去瞅瞅咱們家的店鋪都賣些什麽。”


    這條街的外表看起來頗有幾分現代步行街的味道,街道兩旁齊刷刷排著大小裝修大同小異的店鋪,店鋪的門前還有一些小攤販,攤上擺著各種各樣的食物、飾品。


    “奴婢好久沒出來逛了,這種熱鬧的氣氛看著就讓人覺得渾身舒暢呢。”小蓮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說著。


    陶綰抿了抿嘴,“好久沒出來逛?”


    小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可是麵對陶綰追問的眼神,小蓮又不得不迴答。


    她吐了吐舌頭,“其實,奴婢是唐府的下人,王妃嫁到王府後,奴婢便跟著過來了。自從夫人生病後,王府和唐府便處於一個陰森森的氛圍內,就連我們這些奴婢,想要外出都要提前跟管家說,還得說清楚,去哪兒,出去做什麽……像現在這般自由進出,已經好久沒試過了。”


    陶綰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隨著她出嫁,跟著過來的?也就是,陪嫁丫鬟?這麽說起來……


    “小蓮,你和唐婉關係應該不錯吧?”陶綰說的是唐婉,而非是自己。


    刻意壓低的聲音顯然讓小蓮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慌亂。


    小蓮強行擠出了一個笑臉,“王妃,您在說什麽啊?您不就是……”


    話還沒說完,陶綰便已經打斷了她的話。


    “別人不懂,您是我的陪嫁丫鬟,必定會懂我這翻話的意思。”


    小蓮的不少行為都已經證明了,她在一群下人當中的地位顯然不低,能從王府管家的手裏要到賬本,至少也是掌事的級別,能混到掌事,又被唐棣留用的唐府婢女,必定和唐婉有著不淺的關係。


    果然,陶綰這番話一出口,小蓮先是一愣,隨即頭也跟著低了下去,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奴婢……奴婢自小與大小姐一同長大,是大小姐的貼身丫鬟。”


    自小一同長大?


    聽到這個答案,陶綰一怔。


    她想到小蓮和唐婉關係不淺,卻未想到兩人居然是一同長大的主仆關係。


    小蓮見她不吭聲,又吸了一下鼻子,這才咧了咧嘴,繼續說道:“不過現在都慢慢變好了,夫人的身體正在好轉,大小姐……您也迴來了,都會好起來的……”


    提起大小姐三個字的時候,小蓮的語氣明顯頓了頓,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陶綰一眼,見陶綰沒有察覺到,這才鬆了一口氣。


    其實陶綰並非沒有察覺,隻是她並不認為有動怒的需要,她並不認識唐婉,所以唐婉的死,於她而言並不會引起她太大的情緒起伏,更何況,畢竟是她頂替了唐婉的身份,心虛的人,該是她。


    陶綰抿了抿嘴,抬眸掃了一眼離墨,“離墨,你可以幫我到街頭去買一些小吃嗎?我突然有些餓了。”


    “可是……”離墨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四周。


    周圍的人不多,來往的人群卻沒斷過,而陶綰又沒有一點防身的功夫,若是自己此時此刻走開了,出了什麽事,恐怕自己存活的幾率也不大了。


    陶綰見他為難的模樣,也猜到了他的幾分心思,故而又說道:“去吧,這兒還有小蓮陪我呢,我們就在這等你,快去快迴。”


    離墨猶豫片刻,還是點了一下頭,“好,王妃稍等,屬下很快便迴來。”


    說著,離墨便小跑著離開了。


    陶綰看著離墨的身影從線變成點最後消失在街頭的一間店鋪門口時,這才彎了彎嘴角,壓低著聲音問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小蓮一愣,隨即很快便反應過來,陶綰口中地她,指的是唐婉,恐怕方才說肚子餓,也是為了支開離墨大人吧。


    小蓮思索片刻,這才答道:“雖然嘴上愛損人,可實際上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對下人也隨和,若非是認識的,恐怕壓根就不知道她是唐家大小姐。”


    陶綰聽到這,有些驚訝,“這樣的人,應該會有不少朋友吧?”


    可是自她醒來到現在,唐棣從未與她說起過唐婉的交際圈,就好似,唐婉除了家人,壓根就沒有朋友一般。


    小蓮搖了搖頭,有些失落,“從前是,後來就……”


    “就什麽?”小蓮說到關鍵沒再吭聲,陶綰隻好急急地追問了一句。


    小蓮看了陶綰一眼,這才慢慢說道:“小姐小的時候,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所謂的朋友,大約是小姐六七歲的時候,有一個小男孩經常跟著小姐,趕也趕不走,小姐的性子向來與那些大家閨秀不同,野慣了,故而也就由他跟著自己,老爺和夫人也因此認識了那個小男孩,老爺總說他是個有前途的人,對他喜歡至極,甚至動了要將小姐許配給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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