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墨有些看不下去了，低低地說道：“公子，這湯藥一碗又一碗地灌下去，藍昭也翻了不少醫術，給莫太醫出過不少鬼法子，可是陶姑娘卻一點起色都沒有，屬下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不明白我為何還要一直強迫她醒過來？”唐棣頭也沒抬地問道。
離墨沒接話，但低了低頭，明顯就是默認的模樣。
唐棣問的，確實就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誰也不知道陶綰下半輩子還會不會醒過來，唐棣身邊有不少女人圍著轉，隨便找一個，也比生死未卜的陶綰要好太多了。
唐棣剛想說什麽，門口又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他皺了皺眉，還是應了一聲，“進來。”
“吱呀——”門被人從外推開，緊接著又關上，將唿唿的大風全都擋在了門外。
唐棣瞥了一眼進來的方哲，注意力又迴到了陶綰身上。
他替陶綰掖了掖被角，這才問道：“這個時間你該在唐府，為何突然迴來？”
自打從陶安鎮迴來以後，唐棣一心守著陶綰，自然也沒心情去處理事務，可是唐婉的事又迫在眉睫，唐棣亦擔心唐府會再度出現唐婉的事，故而便將方哲以及幾個得力的影衛派到了唐府，而他的身邊，就留了一個離墨和一個老白。
方哲朝唐棣行了個禮，這才答道：“屬下迴來正是為了唐府之事。”
唐棣這才抬眸，打量了他一眼，“何事？”
唐棣的語氣溫和，但投向自己的眼神卻帶著幾分冰冷。
方哲吞了好幾口唾液，才將身上的冷意壓了下去，“不知道是何人放出的消息，說，說唐婉小姐去世了，現在，不少大臣都尋上門，鬧著要見小姐還有夫人。”
唐棣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握成拳狀，好半天，才擠出了兩個字，“廢物！”
話音剛落，方哲和離墨已經雙雙跪到了地上。
長年跟在唐棣身邊，他們比誰都能了解唐棣的心思，這兩個字，並非針對大臣上門一事，而是包含了唐棣對他們的失望，唐棣一心想要借著對方散播流言的時候，找到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也好為唐婉報仇，可是如今……
方哲思索片刻，還是開口問道：“公子，如今，我們該怎麽做？大臣已經上門了，我們，我們總不能一直不讓對方見小姐和夫人，可若是讓他們見到了，這，我們苦心策劃的所有事，不都浪費了嗎？”
多少人一直盯著公子的位置，又有多少人，想要利用唐家，把公子拉下水？
唐棣定定地盯著地麵凸起的一塊木屑，許久，嘴角揚了揚，擠出一個有些冷的笑意。
“見啊，為何不讓他們見？”
方哲聽到這，更急了，“可是……”
剛起了個頭，離墨便攔住了方哲，朝門口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門口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
有人在偷聽！
方哲正準備拔劍，手就被唐棣按住了。
“公子……”
方哲想說什麽，卻見唐棣咧了咧嘴，“什麽策劃？整件事就是你們大驚小怪，胡鬧。婉兒又不是頭一迴出去玩了，若真出了什麽事，早就有消息傳迴來了，不是嗎？到時候，你就讓舅母出麵，和那些大臣說一番，誤會自然也就解開了。”
唐棣一邊說著，一邊朝離墨使了個眼色，離墨點頭，腳下輕點，直接從敞開的窗戶竄了出去。
方哲頓時了然，也跟著唐棣唱起了雙簧，“公子說得有理，是屬下過於擔心了，屬下會增大尋人的範圍，盡早得到小姐的消息。”
“如此，甚好……”
唐棣的話音剛落，外麵已經傳來了一聲悶哼，隨即離墨推門而入，將一個臉上蒙著黑布，穿著一聲黑衣的人扔到唐棣跟前。
“公子，在外偷聽的，便是這小子。”
那人早已被打暈，離墨這麽一扔，他的身子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唐棣思索片刻，還是朝黑衣人揚了揚下巴，“把黑布鬆了。”
“是。”離墨應了一聲，上前一把解開黑衣人蒙在臉上的黑布，可是在看到對方麵孔的瞬間，他的瞳孔還是跟著縮了一下，“這是……”
唐棣有一下沒一下地拍動著陶綰的胸口，輕聲問道：“怎麽？熟人？”
離墨搖了搖頭，隨即將黑衣人踹到唐棣麵前。
方哲跟著瞥了一眼，“是發現小姐屍體的那個小和尚。”
“哢嚓——”唐棣的手上頓時傳來骨頭收緊的聲音。
“發現婉兒屍體的，那個和尚？”簡短的一句話，被唐棣說得一字一頓，滿含冷意，“嗬，我們漫天在找人，他倒好，直接送上門了？”
一個和尚，除了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還有什麽原因，促使他偷偷摸摸地混入汴梁王府內？更何況，汴梁王府守衛森嚴，倘若隻是一個普通的和尚，真的混得進來？
想到這，方哲像是想到什麽一般，眼睛驟然睜大了幾分，“公子，這個人……”
難不成這個人就是害死小姐的兇手？
後麵半句話，方哲沒有說出口，唐棣的臉色卻已經沉了下來。
“方哲，把人帶到地牢裏，我親自審問。”
“是！”方哲應了一聲，一把扛起人，往外走去。
唐棣伸手替陶綰掖了掖被角，“等我迴來。”
他盯著陶綰的麵容，期望陶綰能給一丁點的迴應，可是過了許久，陶綰都沒有任何反應。
唐棣的眼神暗淡了幾分，嘴唇在她的額頭上碰了碰，這才起身。
“離墨。”
“屬下在！”離墨單膝跪下。
唐棣看了床上的人兒一眼，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好好護著陶綰，在我迴來之前不得任何人靠近她。”
“明白！”
得到離墨的迴答，唐棣這才大步走了出去。
……
另一邊，汴梁王府地牢內。
“啪——”一記鞭子打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鞭尾的這邊，是方才被人逮住的那個小和尚，方才白白淨淨的人兒，此時此刻整張臉血肉模糊，看不出原來的五官，另一邊，則是坐在木椅上，悠哉悠哉喝著茶的唐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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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什麽？不明白我為何還要一直強迫她醒過來？”唐棣頭也沒抬地問道。
離墨沒接話，但低了低頭，明顯就是默認的模樣。
唐棣問的，確實就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誰也不知道陶綰下半輩子還會不會醒過來，唐棣身邊有不少女人圍著轉，隨便找一個，也比生死未卜的陶綰要好太多了。
唐棣剛想說什麽，門口又傳來篤篤篤的敲門聲，他皺了皺眉，還是應了一聲，“進來。”
“吱呀——”門被人從外推開，緊接著又關上，將唿唿的大風全都擋在了門外。
唐棣瞥了一眼進來的方哲，注意力又迴到了陶綰身上。
他替陶綰掖了掖被角，這才問道：“這個時間你該在唐府，為何突然迴來？”
自打從陶安鎮迴來以後，唐棣一心守著陶綰，自然也沒心情去處理事務，可是唐婉的事又迫在眉睫，唐棣亦擔心唐府會再度出現唐婉的事，故而便將方哲以及幾個得力的影衛派到了唐府，而他的身邊，就留了一個離墨和一個老白。
方哲朝唐棣行了個禮，這才答道：“屬下迴來正是為了唐府之事。”
唐棣這才抬眸，打量了他一眼，“何事？”
唐棣的語氣溫和，但投向自己的眼神卻帶著幾分冰冷。
方哲吞了好幾口唾液，才將身上的冷意壓了下去，“不知道是何人放出的消息，說，說唐婉小姐去世了，現在，不少大臣都尋上門，鬧著要見小姐還有夫人。”
唐棣垂在身側的雙手死死握成拳狀，好半天，才擠出了兩個字，“廢物！”
話音剛落，方哲和離墨已經雙雙跪到了地上。
長年跟在唐棣身邊，他們比誰都能了解唐棣的心思，這兩個字，並非針對大臣上門一事，而是包含了唐棣對他們的失望，唐棣一心想要借著對方散播流言的時候，找到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也好為唐婉報仇，可是如今……
方哲思索片刻，還是開口問道：“公子，如今，我們該怎麽做？大臣已經上門了，我們，我們總不能一直不讓對方見小姐和夫人，可若是讓他們見到了，這，我們苦心策劃的所有事，不都浪費了嗎？”
多少人一直盯著公子的位置，又有多少人，想要利用唐家，把公子拉下水？
唐棣定定地盯著地麵凸起的一塊木屑，許久，嘴角揚了揚，擠出一個有些冷的笑意。
“見啊，為何不讓他們見？”
方哲聽到這，更急了，“可是……”
剛起了個頭，離墨便攔住了方哲，朝門口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門口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
有人在偷聽！
方哲正準備拔劍，手就被唐棣按住了。
“公子……”
方哲想說什麽，卻見唐棣咧了咧嘴，“什麽策劃？整件事就是你們大驚小怪，胡鬧。婉兒又不是頭一迴出去玩了，若真出了什麽事，早就有消息傳迴來了，不是嗎？到時候，你就讓舅母出麵，和那些大臣說一番，誤會自然也就解開了。”
唐棣一邊說著，一邊朝離墨使了個眼色，離墨點頭，腳下輕點，直接從敞開的窗戶竄了出去。
方哲頓時了然，也跟著唐棣唱起了雙簧，“公子說得有理，是屬下過於擔心了，屬下會增大尋人的範圍，盡早得到小姐的消息。”
“如此，甚好……”
唐棣的話音剛落，外麵已經傳來了一聲悶哼，隨即離墨推門而入，將一個臉上蒙著黑布，穿著一聲黑衣的人扔到唐棣跟前。
“公子，在外偷聽的，便是這小子。”
那人早已被打暈，離墨這麽一扔，他的身子便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唐棣思索片刻，還是朝黑衣人揚了揚下巴，“把黑布鬆了。”
“是。”離墨應了一聲，上前一把解開黑衣人蒙在臉上的黑布，可是在看到對方麵孔的瞬間，他的瞳孔還是跟著縮了一下，“這是……”
唐棣有一下沒一下地拍動著陶綰的胸口，輕聲問道：“怎麽？熟人？”
離墨搖了搖頭，隨即將黑衣人踹到唐棣麵前。
方哲跟著瞥了一眼，“是發現小姐屍體的那個小和尚。”
“哢嚓——”唐棣的手上頓時傳來骨頭收緊的聲音。
“發現婉兒屍體的，那個和尚？”簡短的一句話，被唐棣說得一字一頓，滿含冷意，“嗬，我們漫天在找人，他倒好，直接送上門了？”
一個和尚，除了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還有什麽原因，促使他偷偷摸摸地混入汴梁王府內？更何況，汴梁王府守衛森嚴，倘若隻是一個普通的和尚，真的混得進來？
想到這，方哲像是想到什麽一般，眼睛驟然睜大了幾分，“公子，這個人……”
難不成這個人就是害死小姐的兇手？
後麵半句話，方哲沒有說出口，唐棣的臉色卻已經沉了下來。
“方哲，把人帶到地牢裏，我親自審問。”
“是！”方哲應了一聲，一把扛起人，往外走去。
唐棣伸手替陶綰掖了掖被角，“等我迴來。”
他盯著陶綰的麵容，期望陶綰能給一丁點的迴應，可是過了許久，陶綰都沒有任何反應。
唐棣的眼神暗淡了幾分，嘴唇在她的額頭上碰了碰，這才起身。
“離墨。”
“屬下在！”離墨單膝跪下。
唐棣看了床上的人兒一眼，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好好護著陶綰，在我迴來之前不得任何人靠近她。”
“明白！”
得到離墨的迴答，唐棣這才大步走了出去。
……
另一邊，汴梁王府地牢內。
“啪——”一記鞭子打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鞭尾的這邊，是方才被人逮住的那個小和尚，方才白白淨淨的人兒，此時此刻整張臉血肉模糊，看不出原來的五官，另一邊，則是坐在木椅上，悠哉悠哉喝著茶的唐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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